第88章 奪權
- 花青菀
- 酌墨隨風
- 2015字
- 2021-03-26 08:42:14
“還是家里好啊,到了家里,心才踏實!”江氏邊洗菜,邊和李春香絮叨。
“是啊,有家才有根嘛!對了素蓮姐,你們東街大宅好像挺熱鬧,你知道這事不?”李春香往灶膛塞了幾根木柴,和江氏細細地說著所見所聞。
原來,自花老爺子那日中風后,大房就找了騾車將徐氏和他送回了老宅,明里是回來養病,實際誰不知道,這是大房在奪權,眼下鋪子里他一家獨大,二房分家另過,三房還未成家,能依仗的不過就是花富海一人。
那日徐氏踹得小徐氏那一腳,徹底斷送了姑侄的情分,小徐氏一貫是喜歡做表面功夫的,眼下只留面子情!徐氏縱然不愿意,也拿他們沒法子。她再厲害,也不過是個鄉下老太太,沒有了花老爺子這個依仗,誰又真得將她放在眼里!
江氏聽到這里,不由得唏噓:“她奶那個人啊,一貫是強勢好勝的!眼下被自己的侄女算計了,不知道作何感想?”
“管她作甚!娘,要我說,我奶沒了我爺做靠山,只會老老實實的,扯虎皮做大旗,沒有了我爺這張虎皮,她也囂張不起來!”青菀抱了一捆柴送進來,插話道。
“那畢竟是你奶,要是你爹回來,只怕不會……”
“我爹回來又能咋樣?當年還不是被逼著去參軍,這都多少年了,也沒個音信。一點沒有責任心……”青菀還是有怨氣的。
“你這孩子,咋能這么說你爹?那畢竟是他的父母,在他看來,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娘不怪他!”江氏連忙打斷她。
“我聽許大哥說,我爺要是及時醫治,有六成把握可以恢復的,眼下大伯一家如此作為,只怕是不愿意我爺恢復原先的樣子吧!”青菀語出驚人。江氏和李春香聽了這話,也驚得目瞪口呆!
“云武那孩子,真的這般說過?”江氏遲疑著問道。
“是啊娘,許大哥的醫術您是知道的,他沒有把握是不會胡說的!”其實自己的生機丸只要服用一顆就可以恢復原樣,可是青菀卻暫時不想,花家自顧不暇,才不會有人來他們家找事兒,左右花老爺子能吃能睡,只要徐氏精心照料,是可以活得長長久久的!若是真有需要救命的那一日,她再出手也不遲!
既然花老爺子一貫是不作為的,那這樣也挺好,以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縱著花家不把他們當人看。眼下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不知道該是怎樣的心情,就讓他冷眼看著吧,大房一家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眼見著他最珍愛的子女敗光了他一世的家業,不知道該是怎樣的心情呢?青菀想到這里,不禁有些拭目以待了!
東街大宅,徐氏坐在門口,手里拿著一個砧板,一把菜刀,嘴里罵著小徐氏的喪盡天良,罵著花富海的不孝不悌,罵一句,扎一刀,恨得牙根癢癢!周圍的鄰居也不敢上前,曾有好心地上前勸阻,卻惹得徐氏的大罵,這等引火燒身的事情,沒有人愿意去做!一時間,大房在村里的名聲是臭大街了!
艷陽高照,時而刮過一陣帶著暖意的風,吹干了額頭的幾絲汗跡,晏琳抬起手背擦去臉上的汗珠,手上的動作卻不停!要說這位金枝玉葉何以加入了干農活的隊伍?這還得從一大早說起。
種稻子的時候到了,青敏便帶著妞妞、青菀一起拔秧苗,再扎成一捆一捆的。再由趙三帶著青陽,一兜子一兜子地往地里挑,緊著再將一捆捆的秧苗拋到早已整好的水田里。江氏帶著李春香一顆一顆地往地里插秧,一行人忙得不亦樂乎。
只有晏琳閑帶著絲草站在地邊看著,最后決定也要下來幫忙,嚇得絲草趕忙阻攔,這位是大小姐,何曾做過這般粗的活計,晏琳小手一揮,還責令絲草也下地幫忙,一時間又新增了兩名編外人員,雖然一開始上手慢,做著做著,速度倒也跟上來了!
只是,這番場景,若是被京里的那些紈绔和小姐們看到,只怕眼睛都得脫窗而出,這位養尊處優的國公府嫡女,金嬌肉貴的大小姐,飛揚跋扈的小辣椒!何時有過如此狼狽的時候?只見她的小臉上粘著幾顆泥點,頭發上也有幾根草屑,挽起的袖子里,原本白皙的小手已經是見不到本來的膚色。雖然有些累,卻齜著牙花子傻笑著,時不時和青菀幾人打趣說笑,儼然已經融入了這個家庭里。
水田雖然不多,也好有幾畝,全部種完,也不是一個小工程!累是真累,充實也是真充實!
就如明謝肇淛《五雜俎·地部一》所記載::“水田自犂地而浸種,而插秧,而薅草,而車戽,從夏訖秋,無一息得暇逸,而其收獲亦倍。”不易程度,可見一斑!即便是付出如此勞累,精心侍弄,所得收獲,不過是一石之數!
晏琳居然從開始堅持到最后,這真得讓青菀刮目相看了!她以為這大小姐不過是玩一玩,誰承想能堅持到最后?
這些日子,晏琳是吃得香,睡得沉,再也沒有以前的那些煩亂的心思,讓她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活得那般真實!也更加珍視和江氏娘幾個相處的日子。忙忙碌碌,幾日功夫終于種完了六畝多水田,大家都松了一口氣。
這天一早,大門外傳來一陣馬的嘶鳴聲,青菀打開門一看,只見一匹通身純黑的駿馬立在門前,馬上是一個少年,他高高在上地端坐于馬背,逆著光看不真切表情,只覺得合著背后的金光宛如神人一般!青菀被這份容色照得睜不開眼,待來人自馬背下來,才看清楚,少年身穿一件墨色暈錦袍,腰間綁著一根同色蝠紋錦帶,一頭長若流水的發絲,半束發披散于肩頭。如星璀璨的雙眸間,生著一顆殷紅的朱砂痣,一陣風揚起他額側的兩綹如水的發絲,當真是說不出的風流不羈,俊逸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