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老岳父的凝視
- 花青菀
- 酌墨隨風
- 2062字
- 2021-04-09 10:24:21
花富川連消帶打的說出這番話,惹得一屋子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多說一句,算是默認了這些安排,唯有花青樹一張丑臉拉得老長,他最是看不起泥腿子,眼下卻要做泥腿子的營生,讓他怎么高興。
“二叔,我還得繼續讀書,先生說明年讓我下場試試,屆時定能考個好成績,為咱老花家爭臉是遲早的事!”花青樹嘟嘟囔囔地說道。
“青樹啊,你今年十九了吧!自小你便讀書習字,下場應試也有七八回了,到如今,卻連個童生都沒有考出來!不是我這個做二叔地說你,若是你真的分出心思認真學習,此刻不會還是一介白身!”花富川轉而又說,“不過,你若是想讀書,也無不可,只是讀書需要銀兩,家里這個情況!”
“我家有錢,我可以讓夫君借住我娘家,銀錢一事,二叔不需擔心。”代柔忽然插話道。
“有個好岳家也是件好事,只是你這意思是,將爹娘丟在鄉下,不奉養了?”
“二叔,我以后會好好讀書,爭取考個秀才回來,咱花家也能改換門庭不是!花家還得指望著我才是!”花青樹大言不慚。“至于我爹我娘,這不還有我二弟青木嘛,他就都代表了!”
“不孝子!”花富海忽然罵道,“將你老爹老娘丟在鄉下,自己去城里享福,虧你想得出來!”
“爹,兒以后發達了定會將你和我娘接過去的,您就答應吧。”花青樹嬉皮笑臉地,渾然不把自家爹放在心上。花青木在一邊不吱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讀書的事,我不發表任何意見,我要說的大致都說了,佃戶都是一個村上的,說明緣由便是了,大家都是可以理解的。”花富川不愿多管大房一家的爛事,隨他們自己折騰去。
“爹,您老覺得我這么安排可還行?”花富川轉頭握住老爺子的手,花老爺子費力地點點頭,似乎極為滿意這些安排。
說話的功夫,門口停了一輛馬車,許云武帶著當歸和青陽進門。花富川打量著白面書生一樣的許云武,眼睛里的目光有些復雜,他不說話,就是那么看著,許云武已經從青陽的口中知道這人是誰,直觀的感受來自未來老岳父的審視,他的壓力頗大。
“云武見過伯父!”他的額頭隱隱滲出汗來,不緊張是假的。
“煩勞許大夫走這一趟,請先為老爺子診治吧。”花富川也不多話,只說了這么一句,便任由他去了。
許云武雖然心里緊張,卻沒有表現出來,他按部就班地給花老爺子診治,施針,開藥。
“因為人體五臟功能賴氣血運行。氣為陽,血為陰,陰陽調和則人體正常無病。病者屬中風之后遺癥,多因氣虛,無力推動血液運行,氣滯血瘀所致,所以我用銀針刺穴,再輔以加重黃芪的藥量,三劑之后,應會癥見好轉,屆時我再過來。”
許云武分析了藥理,又細細地叮囑一番注意事項。花青苗躲在小徐氏后面,緊緊盯著許云武,眼睛里的思慕之情,幾乎要溢出來,青菀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她不動聲色地繼續觀察著,待許云武診治完畢,他的目光下意識地看向青敏,青敏眼里有笑意,她也大大方方地回視著他,二人之間的眼神交流,讓花青苗心里一顫,她捏緊了手中的帕子。
眼見著老爺子的病情有救,花富川心里有了底,趁著送許云武出去的功夫,他也跟東院眾人告辭離去。
帶著一家人慢慢往回走,許云武不敢坐車,只是讓當歸拉著馬車跟在后面,他和青陽并肩跟著步行回去。
“許大夫年紀輕輕便醫術了得,不知師從何人吶?”花富川狀似無意地問道。
“回伯父,小侄祖上幾代都是行醫的,所以自幼便跟隨家父學醫,算是學到些皮毛,不敢妄稱醫術了得。”許云武小心翼翼地回道。
“哦,這么說來還是世醫,不知你家中還有什么人?怎會一人孤守在覃陽鎮?”
“小侄祖籍便是覃陽,因前些年祖母病染沉疴,小侄一直侍奉在側,兩年前祖母撒手人寰。至于家里,三年前家父帶著母親去遼州外祖家省親,回來的途中遇到了雪崩,包括母親和兩個弟弟都葬身雪海,是以,小侄家中再無至親之人!”許云武話雖平常,說出的內容卻讓眾人一愣,難怪許云武總是孤單一人,原是有這樣的緣由。
“云武啊,以后常來家里,我讓敏兒給你做好吃的!”江氏有些不忍,她很是憐惜許云武的身世。
“謝謝嬸子,小侄會常來叨擾的。”許云武有些感動,江氏是真心將他當做親近的后輩看待的。青敏也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對許云武又多了一分心疼,一路上她時不時地偷看對方,許云武對她眨眨眼。讓她不要過于擔心自己。
花富川見他性子沉穩,暗自點了點頭。中午許云武順理成章地留下來蹭飯,花富川并沒有多說什么,算是默許了他和青敏的事。
“哥,你說在懸濟堂看到孫小郎?”
“嗯,好似受傷頗重。”
“活該!這缺德玩意兒,定是不知在何處得罪了人!”青菀惡狠狠地說道。
兄妹二人素來厭惡這人,因著白俊瑩的事,算是結了死仇,孫小郎也幾次三番出手害他們,只是都沒有得手罷了。
“你們說的是誰?”花富川問道,他是聽到兄妹二人嘀嘀咕咕地說著什么人。青陽便將碰到孫小郎的事說了一遍,聽到對方三番兩次要殺害自己的兒女,花富川氣得眉毛倒立。
“你說這人是背部受了傷?”
“是的爹,聽許大哥說是背部被兩支黑色的飛鏢擊中。”
“原來是他!”花富川一拍桌子,那飛鏢還是他射出去的,當時只是想給對方一個教訓,沒想到竟是仇人!“這人不能留了!”
“爹!他的姑母是縣太爺的正頭夫人,只怕不是那么簡單的!”
“無妨,徐徐圖之便是!”花富川一錘定音,兄妹二人面面相覷,這個爹好似不像娘說得那般忠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