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憂慮過度,根本無法得到很好的休息。”我無奈地搖搖頭,“若體內毒素完全爆發,我們根本無法保證能完全根治他的病,甚至可能……丟了自己的命。”
“如果加上我呢?”
“娘娘,我不是不相信您的醫術,只是他現在要完成的事情太多了,我們能勸的都勸了,可他還是……唉……”
“這些事你先不用管了,我再想想辦法,爭取讓你和他參加明年的春獵,到時候我再來勸勸他。請你轉告他,我一定會盡全力幫他的,景琰那邊,我會盡量瞞著的。”
看著靜妃堅定的表情,我知道我無論說什么,她都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只得緊緊握住她的手:“靜姨,辛苦你了。”
蘇宅會客廳內,我和梅長蘇面對面地坐著,飛流坐在門旁邊,一口接一口地吃著不知道哪兒來的點心。
梅長蘇長嘆一聲:“果然還是瞞不住啊!”
我心虛地咬著手指:“林殊哥哥,凡事得往好的方面想啊!靜姨知道了,不一定是壞事啊!就是、就是……”
“這事兒肯定是瞞不住靜姨的,我就怕她見到我后,會在景琰面前露出破綻。”
“現在才剛入秋,一切都還來得及。”
“我吃完了!”飛流浮夸地放下食盒,直接用手抹抹嘴,得到梅長蘇的允許后自己跑出去玩去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就好了。”梅長蘇輕嘆一口氣,順帶拿起一個橘子,“今日上午你不在,景琰他帶了個食盒過來,說是靜姨帶給我的。我對榛子酥過敏,但景琰是最愛吃榛子酥的,所以我便問他是否拿錯食盒了,結果他說兩個食盒都一樣的,不會拿錯。”
榛子酥?我怎么記得蕭景琰他根本就不愛吃啊?我剛想問問梅長蘇,黎剛便走了進來:“啟稟宗主,譽王來了。”
“知道了。”梅長蘇將剝好的橘子遞給我,“看來還得麻煩你在密室里待一會兒了。”
“記得請我吃飯就行了!”說罷,我大大咧咧地跑到密室里去了,順帶拐了一本書。
當我快看完一本書時,沒有等來梅長蘇,反而等來蕭景琰和蒙摯。
蒙摯一臉懵地看著我:“姝兒,你怎么在這兒?”
我將書放在桌子上,向蕭景琰和蒙摯行了抱拳禮:“沒什么,就是譽王突然來了,我怕遇上他,就跑到這兒來躲著了。”
商氏一族在江湖上的地位,就算是皇家也無法輕易撼動,所以譽王和太子一有空就派親信去籠絡他們,有時候自己親自跑到他們家送各種擺件、首飾等。但商氏一族油鹽不進,無論他們送什么都一律退回,那個幾年前才管家的小丫頭更甚,恨不得將自己與皇室撇得一干二凈,縱然天下人都認為商家丫頭嫁入皇家只是遲早的事情,但那個小丫頭偏偏說自己只嫁自己心愛之人,哪怕那人只是一介白衣。時間一長,天下人便將注意力放在商家其他丫頭身上,我倒被他們淡忘了。
蕭景琰和蒙摯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也就沒有多問,自顧自地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沒過一會兒,飛流進來了。
我被飛流嚇了一跳:“飛流,你怎么來了?不怕被譽王發現嗎?”
飛流搖搖頭:“蘇哥哥說,再等一會兒!”
想來是有什么大事發生,譽王要找梅長蘇好好商量一番。
蕭景琰似乎發現了什么:“飛流,你說的‘毒蛇’,是不是譽王?”
飛流點點頭,沒有說話。
見飛流回答了他的話,蕭景琰一下子來了興致,笑著問飛流:“那你能告訴我,為什么要喊譽王‘毒蛇’嗎?”
飛流想了很久才回答:“惡心。”
蒙摯聽得一頭霧水:“惡心?你在說什么啊,我怎么聽不懂?”
蕭景琰瞪了蒙摯一眼,隨后繼續笑著問飛流:“你不說蘇哥哥很惡心,而是蘇哥哥見了譽王后很惡心,對嗎?”
飛流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對的!”
蕭景琰笑得更加燦爛了:“那譽王是毒蛇,我是什么?”
飛流又想了許久,才緩緩開口:“水牛。”
聽到“水牛”兩個字,我下意識地看向蕭景琰,只見他的笑容慢慢消失,似是想起什么。我和蒙摯對視一眼,都不知該如何緩解這一尷尬的局面。就在局面越來越尷尬的時候,梅長蘇走了進來,見蕭景琰和蒙摯都在,只得吞下差點脫口而出的話,向蕭景琰行禮:“抱歉,我沒想到譽王同我說了這么久,讓你們久等了。”
見蕭景琰神色不對勁,便問我和蒙摯:“你們剛剛在說什么?”
蕭景琰擠出一個假笑,站了起來:“沒什么,我們只是在說水牛的事。”
梅長蘇愣住了,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應。或許是因為飛流小時候受過傷,他的心智一直同孩童一般,無論他說什么、做什么都不會有人多想,所以梅長蘇只能將所有責任推到他身上:“飛流,你是不是說錯話了?我都說過了,那是郡主在開玩笑,不可以學!”
飛流委屈巴巴地看著梅長蘇:“你也學。”
梅長蘇無語凝噎,只得對蕭景琰行禮,以示歉意:“郡主年前曾來蘇宅做客,談及陳年舊事,說是殿下曾有一個綽號,叫‘水牛’,我和飛流覺得有趣,私下里未免有些唐突冒昧,還請殿下見諒!”
蕭景琰神色有些緩和:“原來如此,我還以為蘇先生……以前認識什么人。”
蒙摯還想說些什么,被我一眼瞪了回去,卻被蕭景琰注意到了,我假笑幾聲,有些尷尬地開口:“我只是想問問蒙大統領,宮里發生了什么事而已……”
蕭景琰看了我一會兒后,轉而對梅長蘇說:“譽王既然來過,想必蘇先生也知道了,太子幽閉東宮,父皇卻沒有任何旨意。”
“確實如此,但我還想請蒙大統領告知一下具體細節。”梅長蘇作出一個“請”的手勢,讓眾人去會客廳細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