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朝只是一條受了傷的小黑龍，如今怎能在諸神中存活。

“沉朝！”

明燈瞳孔微縮，她承認她慌了。

明明今日臨走前，她在龍舌池里設下了禁制。

凜冬被陣法反噬站在原地微喘，看著眼前準備闖開縛神索拯救明燈的少年，勾唇便笑了起來，“這是那一日我在寒潭中撿到的小蛇，竟真讓明燈養好了。”

沉朝一路走來，身后是滔天煞氣，境界低一些的仙神被他沖撞來不及反應，煞氣如體疼的幾乎昏厥。于是他這一路，硬生生的殺了出來，直到站在凜冬的面前。

“解開縛神索。”沉朝彎腰，聲音沙啞，已然是備戰姿勢。

“是條黑龍？”凜冬眼中有趣味閃現，微微點了點頭，“竟然是我錯看了。”

“凜冬！”明燈頂著繩索束縛和烈火灼燒，咬牙跪著前行兩步，厲聲道：“你別動他，他身上有我的禁制，若是傷他你會當場灰飛煙滅！”

扶幽推演過她今年可能有一場劫，明燈雖心底不怕，但還是在自己祭司殿僅有的活物身上留了保命符。

“禁制？”凜冬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話，對諸神攻擊下被祈禱之力吊著最后一口氣的明燈嘲諷開口，“你若是死了，這禁制還有用嗎？”

自然沒有了。

可明燈不可能死。

“大人才不會死。”少年聲線沙啞，說這話的時身后煞氣叫囂，似乎要沖破什么，他猛的抬頭，看著對面的凜冬怒吼：“該死的人是你！”

“你們背信棄義，過河拆橋！”

“你們要血債血償！”

因為需要靈力維系縛神索，動手試圖殺死明燈的神仙只有零星幾人，更多的人只是參與了弒神，他們恐懼明燈，恐懼祈禱之力，又怕天道懲罰。

可更多的時候，足以殺死別人的恰好就是這般漠然。

“你一個即將入魔的黑龍，有什么資格說我們該死。”凜冬大笑著開口，看著沉朝的目光仿佛將死之物，“明燈若命不該絕，那你呢？神若要動手審判魔，可需要理由？”

更何況，如今這是在神族境內。

凜冬幾乎能夠預見到自己親手將這條冒冒失失的黑龍挫骨揚灰之后，明燈臉上的平靜被撕破的場景。

他竟有些期待。

凜冬抬手，他料定自己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殺死沉朝。

但讓他意外的是，從最開始便任由他們作為的明燈居然在試圖掙脫縛神索，烈火的噼啪聲揉碎在女子的尖叫中，她靈府已毀，幾乎用上了蠻力。

“凜冬，你大可殺死他，到時候再由我的力量讓你魂飛魄散！”

明明平日里那黑龍最是聽話了，可今天無論明燈傳音告訴他多少次離開，沉朝就是不聽。

何必一命抵一命。

“你要殺我嗎？”少年抬眸，眼底有細碎的真摯，“那不好意思了，你說的太晚。”

沉朝身后的空間劇烈顫抖，仿佛被誰從外邊撕碎，一直到足夠一人通過的時候，率先出來的卻是一把青色長劍。

劍身波光瀲滟，光芒之下卻是血腥的煞氣。

“什么？”

凜冬臉色一變，身體在感受危險的本能之后下意識后退，卻還是沒有快過那把長劍。他感到胸口一涼，低頭一看就發現長劍橫穿了身體。

“便是以你為主謀，陷害明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