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聽話的貓咪，肯定要收懲罰。

小魚干穿腸過，那般疼痛應該能讓他記憶深刻。

溫幼黎自覺這樣的懲罰已經算輕的了，富貴匍匐在她腳邊，閉著眼睛瑟瑟發抖。

就在剛剛，它親眼所見，溫幼黎指尖靈力浮現，剎那間一股寒意從它心底緩緩升起，驀然想起來從前明燈殺人不眨眼的時候。

無窮道只是明燈暫時寄居的地方，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掌握了強大力量的女子已經站在過無可比擬的位置，再來無窮道，就像是修生養息，遲早有一天帶著沖天怨氣再殺回去。

富貴始終記得初次見明燈的時候，哪怕落魄到諸神遺棄，她也聲聲泣血許下誓言：“……我不要再普度眾生，我要他們的魂魄被我囚禁折磨，我要他們匍匐在我腳下祈求安眠！”

她聲音沙啞，目光中除了撕碎般的絕望只剩下無邊的黑沉，像是暴雨來臨前的安寧，無端令富貴心生膽怯與恐懼。

那天雨很大，連沒有實體的富貴都覺得好冷好冷。

就像現在這樣。

好冷。

背上忽然覆蓋上一只手，富貴嚇的跳了下去。

“怕什么。”溫幼黎似乎意有所指，“你只要聽話，我就不給你喂帶砒霜的小魚干。”

追骨針的銷魂滋味，富貴這輩子都不想體會。

假如真的被溫幼黎刺進身體，他大概會冒著回到生門被明燈捶死的風險也要立馬重啟世界吧。

這是卑微的無窮道管理者唯一的權限了。

“阿黎，你在開玩笑吧？”秦佳遇似乎不太相信，“現在哪里還能買到砒霜。”

“講笑話唄。”溫幼黎不以為意，彎著眼睛把奶茶杯推出去一些，起身踢了顫巍巍的貓咪一腳，“起來，我們走了。”

她今天把秦佳遇約出來，是想確認某些事情。

不過就剛才他的表現而言，溫幼黎覺得，自己得再去找那吃砒霜的玳瑁貓一趟才行。

“阿黎？”秦佳遇跟著起身，眉眼里似乎有疑惑，“你要回去了嗎？”

“對呀，”溫幼黎點頭，回答的認真，“富貴餓了。”

喵。

胖橘叫了一聲，小胡子顫巍巍的。

燈燈好可怕，總感覺她要沖破封印了一樣。

它好想小白啊。

秦佳遇怔了怔，倒是沒再強留，“那，下次再聊。”

奶茶店外是步行街，正值正午，一天中陽光最好的時候，出來閑逛的人被這愜意吸引，熙熙攘攘的聲音逐漸嘲雜。

溫幼黎聞言回眸，看著沐浴在轉角陽光里的男人，他渾身都被渡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像是落入凡塵，那雙眼睛里的承載的復雜情緒，莫名讓溫幼黎覺得幾分熟悉。

“但愿吧，”她回神，像是在自言自語，“如果還能有下次的話。”

富貴跟著溫幼黎亦步亦趨，到底是不太放心，回頭看了秦佳遇一眼。

男人帶著金絲框眼鏡，薄薄的鏡片折射的陽光溫潤，隨著他的勾唇側眸，似乎有什么在不言中炸裂開。

富貴腳步頓了頓，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一直以來忽略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