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接近正午，一天中陽光最好的時候，明亮的光芒在客廳暈開，落在她眼角眉梢，染上金黃的刻印，也讓溫幼黎眼中漫不經心的試探越發明顯。

從前她都是暗自找蛛絲馬跡，可今天不知為何突然咄咄逼人起來。

秦佳遇站在那里，目光慢慢沉了下去，良久都沒有回答。

“這兩年的空白期，七百多個日夜，你經歷的是什么，讓你搖身一變放下手術刀和大好的前程，屈身在一個名不經傳的獸醫院里。”溫幼黎并不打算輕易妥協，越發明目張膽的詢問起來，她站了起來，打開腳邊富貴的籠子，將打瞌睡的貓咪抱在懷里。

“燈燈，你溫柔些。”富貴提醒她，“小心適得其反。”

溫幼黎不以為意，抬眸對上秦佳遇的目光，“秦醫生，你是為什么呢？”

——半個小時前。

洛禾是這個世界的制裁者，溫幼黎看他第一眼就發現了。

因為他實在太怕和她對視了。

溫幼黎知道自己這幅皮囊的模樣，人如其名溫潤又乖巧，還不至于把一個人嚇得屁滾尿流的地步。

可洛禾剛剛在電梯的時候那仿佛面臨死亡的模樣著實可疑了一些，不讓人注意都難，所以溫幼黎使了點計謀將人弄到墻角錘了一頓。

當然了，她沒有動手。

“我問你，”公寓樓的拐角有個雜貨間，溫幼黎和洛禾就待在那里，她坐在一把凳子上，右腿疊著左腿，目光高傲的睥睨著地上瑟瑟發抖的男人，冷哼了一聲：“你從哪里來的？”

洛禾很害怕，他不敢開口。

是個硬骨頭，溫幼黎恍然大悟，給腳邊的富貴使了個眼色，這肥貓就踩著碎步到了洛禾的旁邊，在他耳畔喵喵了一陣。

也不知道洛禾有沒有聽懂，但他的臉確實更白了，抬起頭飛速的看了一眼溫幼黎，身子匍匐的更低了一些。

“屬下……屬下洛禾，參見殿下……”

溫幼黎恍然大悟，“無窮道的出來的啊。”

那怪不得了。

“我是不是打過你？”溫幼黎問道，目光很認真。

但是此話一出洛禾抖的更厲害了，仿佛一瞬間就回憶起來了那段灰暗而短暫的時間里，來自面前這個美麗皮囊之下冰冷靈魂的恩賜。

洛禾怕的要死了。

“沒……”

溫幼黎點了點頭，知道那就是了。她從前脾性不好，怎么可能沒有動過手。

不過既然面前這個人是制裁者，那就好辦多了。

“我問你，這個世界里被魔息影響改變軌跡的人，你知道的吧。”溫幼黎聲音平靜舒緩，后退了兩步離洛禾遠了些，讓富貴把他叫了起來。

大概是從前被她打怕了，洛禾硬是跪著不愿站起來，聽見溫幼黎的詢問更是畢恭畢敬的回答：“屬下知道一些，但是……屬下在這個世界沒有靈力，無法探察到更多東西。”

仿佛沒說。

溫幼黎頓了頓，擺擺手讓他過來：“把你知道的告訴我。”

“是……”

洛禾不敢不聽，“屬下在四年前見過他一面，那是一個雨夜，我從來沒有見過那個人類像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