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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大結局 一山不容二虎

大結局

唐隆政變結束,韋氏一黨也被清除,但小皇帝李重茂還在,盡管大多數人都是支持李旦做皇帝的,可為了給天下人一個交代,還是不能硬來。

太平對李重茂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勸說他主動退位。

接著,太平又陪同李重茂上朝,告訴大臣們,李重茂想要讓位的事,問大臣們的看法。

劉幽求率先發話:“國家正在危難之時,皇上能夠有如此舉動,實在是高尚之舉!”

劉幽求宣讀完傳位詔書,李重茂沒想到一切來的那么快,他被嚇傻了,坐在皇位上一動也不動。

氣氛變得尷尬,李旦無計可施,這時候,太平用力提了提李重茂的衣服,強行把他拉了下來。

李旦再次當上皇帝。

做了皇帝之后,立太子是必須的。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李旦一定會立李隆基為太子時,李旦猶豫了。

面對大臣們的提議,李旦卻說道:“成器和隆基都是朕的兒子,隆基在此次政變中立下大功,可成器畢竟是嫡長子,因此朕還需要再考慮考慮。”

李成器得知后,找到李旦,說了這樣的話。

“父皇,還請您不要把兒臣列為太子人選,就讓隆基當太子吧!”

李旦恨鐵不成鋼,他指著李成器說道:“你好歹是個嫡長子,怎么如此胸無大志?”

李成器解釋道:“父皇,請聽兒臣一言,并非是兒臣胸無大志,只是如果沒有隆基,那韋后也不會輕易被除去,兒臣對此次政變毫不知情,也沒有立下任何功勞,太子之位理應讓隆基坐。”

劉幽求等功臣也不斷的勸說李旦,認為應該由李隆基當太子,李旦迫于無奈,只能讓隆基做了太子。

但是,李旦心中對李隆基頗有微言。從前,李隆基在他眼里,那不過就是個側妃生的普通孩子,可這一次,他怎么也不會想到,李隆基居然做出此等大事來。

而他之所以這么做的理由,只要稍微動腦筋想想,也能一清二楚了,這大概就是庶子的抗爭吧。

隆基的心機,讓李旦意想不到。

而對于太平這個妹妹,他是心懷感激。

一是因為:李旦同太平年齡相差不大,從小,兩人的兄妹感情就是最好的;二是:李顯當政期間,對他們二人的打壓,也在無形中使他們成了一對患難兄妹,更加增進了彼此的感情;三是:李重茂肯乖乖讓位,讓李旦的皇位顯得名正言順,多虧了太平的勸說。

李旦先是將太平的封戶,從五千戶提升到一萬戶,接著又封了太平的兒子當王,甚至朝政大事,也會主動與太平商議。

一時之間,太平權傾朝野,李旦想用太平來制衡李隆基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太平后知后覺,發現李隆基并非無能之輩,以前他對太平是言聽計從,可自從他做了太子以后,太平也看出他沒那么簡單,太平懊悔不已。

原本,只要按照太平最初所想,不管是李旦當皇帝,還是李隆基日后做了皇帝,太平同樣都可以獨攬大權,即使她無法像母親一樣,真的坐上皇帝的寶座,但只要她還能權傾朝野,那也沒什么區別。

現如今看來,一切都是她想錯了,她太低估李隆基了。

因此,太平開始散布流言,特地強調李隆基的庶子身份,說他不是嫡長子,做太子名不正言不順。

太平不僅有權,還有錢,她最不缺的就是錢財,這一次,她的萬貫家財再次派上了用場。

她請了許多大臣到府上,命人備上各種山珍海味來招待他們,又或是送他們價值不菲的禮物。

在此前提下,她把李隆基庶子的身份強調一番,慫恿大臣們向李旦上疏,廢掉太子。

不久之后,太平左思右想,覺得光這么做,見效不夠快。

為了能夠盡快廢掉李隆基,她收買了一些大臣和術士,讓他們在李旦面前,三番五次的提醒李旦,說朝中已經有大批的人依附于太子,太子的野心很大……

李旦一聽,慌了神。

為何李旦會輕易就相信了這些話呢?

因為李旦打從一開始,就不相信李隆基,甚至可以說,在上次政變后,他非常不喜歡這個兒子,否則也不會在立太子這事上,如此的不情愿。

李隆基聯合太平一起發動政變,沒有將這事告訴李旦,這已經讓李旦覺得他頗有心機了。

李旦擔心朝中大臣都依附太子,找來心腹大臣韋安石問了問。

“朕聽說,朝中眾大臣皆依附于太子,當真如此嗎?”

韋安石平日里與隆基關系很好,他立馬幫隆基解釋道:“陛下莫要多慮,太子殿下仁慈孝順,是絕不會做忤逆之事的,據臣所知,并無此事,這一定是太平公主為了爭奪權力所流傳出來的!”

沒想到,李旦當即勃然大怒,他指著韋安石呵斥道:“好你個韋安石,朕還把你當做是朕的心腹,誰知道,原來連你也成了太子的人了!如今還敢幫著太子,在朕面前說公主的不是,你簡直不要命了!”

盡管最后李旦沒有真的把韋安石怎么樣,但韋安石也被嚇得一身冷汗。

得知此事后,李隆基徹夜難眠,他沒想到,太平在李旦心中的地位,如此不可動搖。

這事也讓他明白,不能總是等太平公主先出擊,自己也要變被動為主動,否則只能是等死。

姚元之和宋璟,此二人是李隆基的得力助手。

一日,他們二人主動來見李旦。

“臣等參見陛下。”

“你們有何事啊?”

姚元之首先說話了,“回稟陛下,臣等深知陛下近日為了太平公主和太子殿下的事苦惱不已,臣等是來向陛下獻策的,想為陛下解決苦惱。”

李旦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他問:“你們有何計策?”

姚元之看了宋璟一眼,示意他開口說話。

宋璟說道:“陛下,如今太平公主和太子殿下勢同水火,太子殿下的兩位哥哥受到了挑撥,同太子關系十分緊張,為避免日后兄弟間的相互殘殺,還請陛下將太子的哥哥們移到地方去當刺史,如此也是保全了他們。”

李旦若有所思。

姚元之接著說道:“陛下,太子的兩個弟弟,不如讓他們做太子府的衛軍將領,讓他們來保護太子,成為太子殿下的人。”

此外,姚元之和宋璟兩人,還提出,為了避免劍拔弩張,應該讓太平公主和武攸暨一同離開長安,到東都洛陽去。

李旦深思熟慮后,同意了他們的說法,也頒布了召令,唯獨一點不同,李旦沒有讓太平去洛陽,而是讓她去了蒲州。

李旦說道:“太平是朕的妹妹,如今朕的兄長們都不在了,只剩下這么一個妹妹,朕實在舍不得讓她去遙遠的洛陽,還是就讓她去到蒲州,離朕近一些也好啊!”

這天過后,李旦還讓李隆基監國了。

召令一出,太平捏緊拳頭,換上一身明艷裝束,親自來到東宮見李隆基。

“姑姑。”

李隆基見到太平氣勢洶洶的趕來,心里有些不安。

“太子還當我是姑姑嗎?”

“您當然是我的姑姑。”

“咱們就開門見山吧!我是怎么也沒想到,你居然讓你的兩個心腹大臣,挑撥我和陛下的關系,你不僅要讓我遠離長安,連你的兩個哥哥,你也不放過,你這安的是什么心?”

李隆基一時啞口無言。

太平繼續指責道:“你好好想想,你是怎么坐上太子之位的?你并非嫡長子,當初若沒有我的幫助,你能成為太子嗎?現在你居然忘恩負義,指使他們做出這樣的事來!”

太平權勢極大,李隆基如今還趕不上她,這時的李隆基心中感到莫名的恐懼。

他弱弱的解釋道:“姑姑,請相信侄兒,并非是我讓他們去說的。”

太平反駁道:“不是你,那我怎么能憑只言片語就相信你呢?”

太平的眼神中透露著寒光,她瞪著李隆基。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李隆基硬著頭皮說道:“我會讓父皇殺了他們,以表我的真心。”

最終,李旦沒有將他們殺掉,只是貶了他們的官。

而太平,為了不讓李旦猜忌,與武攸暨去往蒲州。

李旦受夠了被太平和李隆基左右夾擊的日子,不論是妹妹還是兒子,他們任何一方的力量,都是李旦難以企及的。

早年間,面對母親的威嚴,他就曾把皇位主動禪讓,如今,為了早日結束他的窘境,他又有了這樣的念頭。

一日,他把大臣召集起來,說了自己想要讓位給太子的想法,諸位大臣都不敢明確表態,但很快,李旦的想法就傳到了太平和隆基的耳中。

隆基趕緊托人推辭,說自己如今還難當大任。

隆基的這一做法,不過只是為了避免父親的猜忌。

在蒲州的太平聽聞此事,焦慮不安,她讓人到李旦跟前說了些話,大意就是說,李旦還年輕,不應該這么早讓位。

李旦雖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可還是進一步擴大隆基的權力,因為覺得對不住妹妹,又讓太平回到長安。

太平深感李隆基對她的威脅越來越大,她決定先下手為強。

她讓一名術士到李旦面前進言。

術士對李旦說道:“陛下,臣夜觀天象,覺察到一絲不對勁。”

李旦問道:“哪里不對勁?”

術士答道:“回稟陛下,近日有彗星竄動,此乃以新換舊的天象啊!”

很明顯,他這話指的是太子。

適得其反,李旦不僅沒有因為術士的這番話猜忌隆基,反而下定決心要讓位給隆基了。

太平的心情瞬間跌落到了谷底,但太平絕不會就這樣認輸。

于是,太平勸李旦,她對李旦說道:“隆基畢竟還是個孩子,為了社稷著想,您雖退位做了太上皇,可也不能完全把權力交給他。”

李旦表示贊同,他當然希望把權力攥在自己的手心里。

先天元年八月,李旦禪位于太子李隆基,退為太上皇,但仍掌握三品以上官員的任命權以及重大刑案的裁決權。他每五日在太極殿接受群臣的朝賀,仍舊自稱為朕。而皇帝李隆基則只能自稱為“予”

起初,李旦第一次提出想要禪位給隆基之時,隆基為了不讓父親過分猜忌自己,便一再的推辭,如今父親不想讓出權力,他自然不能反對。

但他這皇帝,實在是名不副實的皇帝,坐在皇位上,權力卻仍然在父親手里,這讓他心中苦悶。

不久之后,太平的第二任丈夫,武攸暨離開了人世。太平經歷過薛紹的死以后,已經漸漸變得麻木。

在太平眾多的男寵之中,崔湜是最受寵的。

他是貴族出身,不僅容貌好看,舉止優雅,頗有氣質,而且也很有才華,曾經是上官婉兒的男寵,婉兒死后,他就被貶了官。

后來,太平對他有了興趣,他便回來了,成了太平的男寵。

此時,隆基雖然做了皇帝,但太平在朝中仍擁有強大的勢力,七位宰相有五人出自她的門下,文武百官也大都依附于她。

太平公然提出要廢掉皇帝。

李旦也要遣隆基出京巡邊,因故延期后,將日期改為次年的八月。

原本,按照這樣的局勢發展下去,隆基是一定斗不過太平的。

可隆基也在心腹大臣的勸說下明白,父親終究還是不想把權力交給他,父親從始至終都更偏向于太平。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隆基下定決心,軟的不行,就來硬的,自己已經多番忍讓,是時候該反擊了。

于是,在隆基被遣送出京之前,他脅迫父親交出權力,太平一旦沒了李旦這個強有力的靠山,那也只能束手就擒了。

至此,李旦徹底淪為沒有權力的太上皇,太平也香消玉殞,隆基不負眾望,唐朝迎來“開元盛世”的局面。

太平有著不輸于母親武曌的智慧和才能,只是她沒有母親的時運,隆基與太平,二虎相爭,既是姑侄,又是對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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