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地中
一輛汽車以極快的速度越過土坎,沖上水泥路。
“嗵嗵”
曹修與韓琳同時被顛起,同時撞車頂,同時抱頭。
“停,停車!”曹修喊道。
以袁方這開法,就算不死在蚊子手里也肯定死在車里。
“后面還有蚊子追的呢。”
袁方提醒了一下,并沒有停車的意思。
“那些蚊子慢的追我們都夠嗆,更別提你這靈車了。”
“有道理,不過我請你尊稱我為車神。”袁方降速剎車,將車內的照明燈打開,“話說我們停下干嘛?不是應該一鼓作氣逃回漠谷市嗎?”
“大哥,照你這開法能不能逃回漠谷市我不知道,但我們一定會被你顛死在車里。”
“哈哈,很刺激吧!”
袁方有點小自豪。
“我沒夸你。”曹修沒好氣說道,“用腦子想想,我們惹下這玩意溜了,那雨田村的村民該怎么辦?”
“這點倒不用擔心,這群蚊子貌似沒有進攻雨田村的意思。”韓琳說道。
看韓琳反身跪趴在座椅上,曹修也是轉身跪趴在座椅上,透過擋風玻璃隱約看見黑壓壓的一片往相反方向行進著。
“還真是,可它們這是要去哪里?”
“那個方向。”韓琳想了想說道:“好像是漠谷市吧。”
“那不更因該擔心了嗎。”曹修回頭沖著袁方說道:“猴子,快開車,我們得快點回漠谷市。”
“老曹,你屁股爛了。”袁方沒由來的說道。
莫名其妙的被罵,曹修火冒三丈。
“你丫才爛屁股!”
“臥槽,我好心提醒你,你還罵我。”
韓琳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袁方不會亂開這種玩笑,扭頭去看曹修屁股處,果然有一大片血跡。
“你屁股真的在流血。”
“而且照這流法,絕對會失血過多而死。”袁方補充道。
既然韓琳都這樣說了,那就真有問題,察覺到不對勁的曹修摸了摸屁股,發現手套上全是血。
“這什么情況,哪來的血?”曹修崛起屁股扭頭去看,卻意外發現自己鞋上也沾有血跡,“怎么鞋上也有?”準備搬起腳查看,又發現兩只手套上都有血跡。“我去,這到底哪來的血。”
“是不是你逃跑的時候摔到哪了?”
“別鬧,摔成這樣我能感覺不到疼?”
“該不會是你逃跑的時候太緊張,踩著尸體被噴的?”
“越說越離譜了,你以為我像你,不走尋常路。”
韓琳將腿一偏,看到自己的鞋上也有血跡。
“不止你,我的鞋底也有血跡。”
“等等。”曹修看到韓琳鞋底黏著東西,“你鞋底好像沾到了東西。”
“是什么。”
韓琳想要抬起腳看,卻受制于車內空間狹小看不到。
“讓我仔細看看,腳給我。”
曹修二話不說將韓琳的腳抬起,韓琳受力不穩驚呼一聲坐到座椅上。
“這是…”
由于車內光線較暗,曹修湊近查看韓琳鞋底沾著的物體。
“看好了沒。”
韓琳一只腳被抬起,另一只腳彎曲,為了避免身體下滑,她只能用雙手撐著座椅,然而這種奇怪的坐姿卻讓她很不好意思。
“這是…”
曹修抹了下鞋底,將手中抱著的腳放下,韓琳得以坐好。
曹修將食指豎起,看著手套食指的昆蟲殘肢,立即明白一切,“蚊子的尸體。”
“蚊子的尸體?”
兩人驚道。
“快檢查一下車里,看有沒有蚊子。”曹修急忙說道。
三人仔細檢查車內每一處角落,卻并未發現有什么蚊子。
“沒有呀。”袁方說道。
韓琳想了想,“該不會是我們逃跑時踩上的吧。”
“不對呀,你們倆上車前蚊子都在你們后面,要踩也因該只有我一個人踩好嗎。”袁方說。
“比那個時候還要早。”曹修回想起屁股上的血跡,“可能一進土房時,地上就有蚊子存在了,我們一門心思在尸體上,根本沒有注意到它們直接把它們踩死,我屁股上的血跡也是我坐在地上往后挪動時沾上的。”
“意思我們腳下一直有一群蚊子嗎?”袁方說。
“估計是。”曹修十指緊握一臉愁容,“我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們,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這會了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吧!”袁方說道。
“我們可能,已經感染上血絲病了。”
“老曹,你別開玩笑了好嗎,我們不是都已經逃過蚊子的追殺了。”
“你還記得嗎,我在土房中說過,這些蚊子把血絲病當成病毒武器來使用。”
“那也得叮到人吧,我身上不痛也不癢,怎么會得血絲病。”
袁方語氣很不好,曹修的猜測讓他心情糟糕到透頂。
“不是吸血,是注血。”
“你說什么?”
袁方對曹修說的話還沒辦法理解。
“我說這些怪蚊打從一開始就是通過吸取患有血絲病患者的血液,然后注入到其它生物的身體中進行血液傳播,土房中的尸體之所以會被叮了那么多包,就是因為蚊子在吸取他們帶有病毒的血液。”
曹修以極快的語速說完,然后癱躺在座椅上。
“注血?”袁方搖了搖頭,“噢,不不,這都是你異想天開,它們又不是針管,還注血。”
“這些蚊子已經遠遠超出人類的認知,其實早在動物園的時候,我已經看到怪蚊在給鹿注血,只不過這種事太超乎常理,自然而然的認為看錯了。”
“草!”袁方雙手怒錘一下方向盤,無力的靠在座椅上,“那你的意思是,我們完了?”
“都是我的錯,不在精神病院呆著非要亂跑,明明最近一直走霉運。”
曹修不斷用力捶打腦袋,韓琳制止道:“你也別太自責,這還只是你的猜想,根本沒有認證呢。”
“噗哈哈哈哈…”
突如其來的笑聲將后座兩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只見袁方像是想起什么高興的事仰頭笑著。
曹修懷疑袁方受不了打擊以至精神失常,試探性的問道:“猴子,你,沒事吧?”
“沒事呀,我很好。”袁方一臉輕松的說道:“我仔細想了下,這些蚊子要是真像你說的那么變態,那不就是生亦何歡,死亦何懼嘛,讓我每天提心吊膽防這些無孔不入的蚊子我可受不了,還不如早死早解脫把防蚊的恐慌留給活著的人。”
“噗哧”
韓琳笑出聲來。
“額!”
曹修無語了。
“說吧,我們接下來做什么?就算沒救了也得掙扎兩下吧。”
“嗯—,還是那句話,把這里的情報帶回漠谷市,讓那邊早做準備。”
“知道嘞。”
袁方發動汽車,同時打開雨刷器,擋風玻璃上的點點血跡變成一道道紅色彩虹。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喇叭聲不間斷的一直在響,汽車所過之處,周圍不斷有民居燈光亮起。
曹修捂耳說道:“死猴子,你這是要干嘛。”
“我們還不能確定蚊子是不是都飛走了,所以提醒村里的人讓他們有所防范。”
“我看你是想讓他們扁我們一頓吧!”
“那也得能追上我這個車神。”
“靠!典型的發泄。”
“隨你怎么說。不過你們說,如果我在開車時突發血絲病怎么辦?”
“還能說什么,聽天由命吧,都一起歷過險了還怕一起死,不如說跟你們這些不怕死的在一起我還怕死個屁。”
“哈哈,精辟!”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等會我還是坐到副駕駛座上吧,著了忙還能踩一腳剎車呢。”
“靠!說好的一起死呢?”
“也不差那幾小時吧。”
“噗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