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的金仙們只覺得背上陡然一寒,好像突然有一把無比冰寒的尖刀從背上劃過,全身的血液一瞬間凝固,整個人都陷入呆滯狀態,無法動彈。
這種狀態持續時間很短,但每個人都仿佛過了很長時間,時間似乎被放慢了無數倍。
等這種感覺突然消失,每個人都感覺全身一松,仿佛剛才的感覺只是錯覺。
但被冷汗浸透的衣衫告訴他們,剛才確實發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而且是讓他們沒有任何還手余地的生命威脅,這種感覺更讓他們不敢抬頭。
因為他們都是金仙,同為金仙的人絕對不可能帶給他們如此可怕的生命威脅,唯一能夠在彈指間要他們小命的人只有那位合道大佬。
“你們見過最厲害的金丹是什么樣的?可以在萬米以下的海底行動自如,而且還能對付強敵嗎?”
這道聲音很平和,卻帶著一股無法抗拒的威壓,在每個人的耳邊響起,直入腦海。
準確的說,這并不是真實的聲音,而是以神識傳入每個人的識海。
神識傳音是每個金仙都會的必備技能,但以他們的能力,還做不到同時給百人以上傳音。
而現在在場的金仙有好幾百,已經超出了他們神識傳音的能力范圍。
所以,只有合道大佬有這種能力,別說他們這幾百人,就是同時給傳送大殿的幾千人神識傳音都沒問題。
“沒有。”
“沒有。”
……
所有的金仙都在努力回憶之后小心謹慎地回復,他們進入上屆的時間雖然長短不一,但最多也就幾百年,所以對金丹期的記憶還沒有太模糊。
合道大佬沉默了,看來并不是他落伍了,而是這樣的金丹真的沒人見過。
那么,黑風大陸到底發生了什么?
如果可以,他都想去看看。
不過,這種念頭只能想想而已,合道境界要壓制到元嬰以下,想一想都是不可能做到的。
合道大佬在上屆雖然不是最頂尖的,但比他厲害的已經屈指可數了。
如果他要強行壓制修為到元嬰以下,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在上屆,如今幾乎沒人能威脅到他的生命,如果變成一個元嬰以下的小修,就算在黑風大陸沒人能奈何得了他,但同去的這些金仙就難說了。
到了合道期已經很難被殺死,但如果變成一個元嬰以下的小修,而且是在黑風大陸那種特殊環境下,有很多種辦法讓他死的無聲無息。
比如被天道發現他不是元嬰以下的小修,幾道天雷就能瞬間讓他灰飛煙滅。
他的境界壓制的越多,被天道發現的幾率就越大。
黑風大陸并不是他的私有自留地,也沒有什么讓他看得上的寶貝,不值得他冒如此大的風險。
但是黑風大陸對上屆來說還是比較重要的,不然也不會讓他來查看。
他看了看四個看起來毫無反應,但卻隱隱有若有若無的黑氣冒出來的傳送陣,眉頭緊鎖。
黑氣無質無形,而且很淡很淡,淡到那些金仙都無法察覺。
他不知道黑風大陸那邊的情況,不清楚那邊滲出的是精純的白氣,而祭壇陣法被破壞后,反滲過來的竟然是黑氣。
當然,黑風大陸離上屆太遠,雖然那邊已經地動山搖,仿佛陷入地獄一般,傳到上屆這里的影響很有限。
不然黑氣就不是淡到無形,而是會變成濃濃的黑霧。
合道大佬明白這個道理,如果將這些金仙現在就不管不顧地送過去,能夠安全抵達的可能只有十分之三四。
因為傳送陣法壓制了黑霧的滲透,傳送通道里面的黑氣肯定更多,而且現在傳送通道已經被破壞,能不能順利抵達黑風大陸都是未知數。
默默地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暴力摧毀傳送陣很簡單,但摧毀后還能不能讓這么多人傳送過去就不得而知了。
而且還要保持傳送通道的暢通,不僅是送這些人過去,還要讓他們順利回來,那無疑是難上加難。
甚至就是送自己過去都不敢保證絕對安全,這遠比捏爆一顆星球困難得多。
但他不敢私自捏爆黑風大陸,那就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第一批每組十人,做好準備。”
金仙們早就分成了四組,每組都有一百多人。
即使傳送陣完好無損,也不能保證沒有任何變數,所以有人回不來是正常的。
對上屆來說,金仙都是消耗品,只要不是一次性大批量死亡,算不上什么。
而且黑風大陸是一千年才會派人過去一次,死幾個金仙不算什么。
四支隊伍都有長老帶隊,他們不用過去,所以即使看出來傳送陣有問題,也都閉口不言。
聽到合道大佬吩咐,立刻挑出十人。
雖然知道這些打頭陣的人多半是有去無回,也是面無表情。
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只要不是讓自己去送死就好。
被挑出來的人雖然忐忑不安,卻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別說那個合道大佬多么可怕,就是帶隊長老都能瞬間滅了他們。
好在每個人都做了很多準備,偷偷將一些保命的符紙貼在身上,希望關鍵時候能夠救自己一命。
傳送陣已經無法正常開啟,但這難不倒合道大佬,他只是抬起一只手,捻動五指,四個傳送陣同時緩緩打開,露出了四個黑漆漆的洞口。
很多黑霧一下子從洞口涌出來,所有人都看見了,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一千年過去,這里沒有一個是上次去過黑風大陸的人。
如果一千年都不能從金仙晉升,基本上不是死了,就是徹底廢了。
黑霧散發出一股濃重的臭味,不過被合道大佬控制在四個傳送陣范圍內,其他傳送陣附近的人并沒有看到這里的異常。
“進去!”
合道大佬的聲音并不是很大,但傳到這些金仙們耳中,卻滿含怒氣與威壓。
四十個人雖然嚇得渾身發抖,但仍然義無反顧地向黑漆漆的洞口沖去。
其實他們的內心是抗拒的,但身體卻不受控制,紛紛沖進洞口。
剩下的人看到這些人被黑漆漆的洞口迅速吞噬淹沒,心底一片冰涼,但也有一絲絲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