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樓。
殷朝和一個戴著黑色大雁面具的男子對峙。
“閣下就是雁剎門的門主血雁。”
殷朝勾起一抹假笑,仿若還是那個翩翩公子,但是,這副樣子讓歐陽宇盛還是惡心作嘔。
歐陽宇盛向前走去,抓住殷朝的肩膀。
殷朝看似溫文儒雅,不動聲色的眼睛盯著他的手。
“端王爺。我的名諱勸你不要亂叫。”
他側(cè)過身,附在他耳旁。
“小心!”他似雨夜之中的魔鬼一般笑了笑,讓人不寒而栗。“半夜死無葬身之地。”
誰人知道面具之下是他歐陽宇盛。
蠢貨們總以為自己可以掌控全局,卻低估了對手。
聰明的人,當(dāng)然是要慢慢溜著玩。
不過,敢動他濃姐,你的箭飛出的那一刻,你,早已列入了閻王府的地獄冊。
永不超度。
殷朝的眼里不再含著虛假的笑容。
“閣下難道不知道自己的舊主歐陽大人是怎么淪落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大牢嗎?”
歐陽宇盛聞言笑了起來。
“我雁剎門怎會不知?”
殷朝看著歐陽宇盛。
“那么血雁門主,你難道不想給你的舊主報仇嗎?”
畢竟,他稱帝那一日,歐陽林曾就不再有用了。
到時候,就剩死路一條了。
那,殺他的人,自然就是他的手下敗將了。
歐陽宇盛放開他的肩膀,對上他的目光。
是啊。
報仇呢。
不過,真正的兇手應(yīng)該是你吧。
“當(dāng)然想啊。”
屋外,閃電忽閃,暗波洶涌。
屋內(nèi),惡魔們正在進行交易。
.
梁宇安在浮生樓外,忽然看到了遠處對著他勾唇一笑的林策。
林策微微笑著,如同雨夜的鬼王,嗜血妖冶,他白的幾乎蒼白的手里,拿著一個紅艷的布老虎。
梁宇安一瞬緊繃!
林策看著梁宇安。
殷朝,不知道如果梁宇安知道是你屠了他滿門,又殺了他唯一活下來的妹妹之后,他還愿不愿意不顧一切的去幫你呢。
殷朝,你的算計造成的所有的后果,你應(yīng)該想到。
大雨傾盆而下,鬼王大怒,百鬼夜行。
鬼后慢慢蘇醒,一雙眼睛看到了身邊的紙條后布滿陰栗。
上面,清楚地寫著該下地獄的小鬼的罪狀:
邊疆大戰(zhàn)之際,故意拖延糧草運輸,致?lián)p失三千將士,
逐步安插官吏任明輝,史博利等人,
故意隱瞞貪官強搶民女,玷污致死之罪,
策劃陳墨中毒,
推徐微濃下水,嫁禍程晞雪。
攔下先帝詔書,免去徐楨任丞相一事。
策劃先帝慢性毒一事。
水患,私自扣押賑災(zāi)糧。
瘟疫,大肆購買朝廷急需藥草,再以高價出售。
……
一樁樁,一件件,沾滿了血。
海晏閣內(nèi),徐微濃摸索著那張紙。
原來都是你做的啊。
殷朝。
你好大的膽子!
…
外面的雨轟烈烈的下,一道閃電,驚醒了趴在徐微濃一旁的白然。
迷迷糊糊之中,白然看到了徐微濃。
明艷的,朝著她笑的徐微濃。
“阿濃!小姐!”
她不管這是人是鬼,只要是她的小姐!
這一聲叫醒了在外房守著的白曦,以及易生,木易,然后是一干人……
徐微濃微微笑著接受著年紀長一些的嬤嬤們的囑托和一些小丫頭們激動的眼神。
他們一個個,都在關(guān)心著她。
眸光微微抬起,她看到了此時一身黑披著披風(fēng)剛剛進門的林策。
他似是從雨夜的地獄里而來,但看到她的那一刻,眼里是屬于仙神的溫柔。
不是殷朝練出來的層層算計的溫文儒雅。
那一刻,即使他從雨夜而來,即使外面電閃雷鳴,徐微濃卻看到了滿園春色,十里桃花,千里梨花盛景之下,穿著一襲水藍色衣衫的林策,那個即使在戰(zhàn)場上九死一生,沾滿了血,依舊溫柔至極的阿澈。
“阿澈。”
就是這樣美好的你,讓我從未后悔我做出的決定。
我不忍心,不忍心讓你突然接受我的離開。
我也不想,就這樣離開你。
你是我這短暫一生里唯一的光。
是我永遠為之沉溺的光。
阿澈。
是你,有且只有你。
雨滴慢慢減緩,剛剛還陰沉沉的天空烏云散開,空氣里彌滿了雨后泥土的芬芳,夜空里,星星閃爍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