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微濃停了筆。
“說我什么?”
白然悄悄地說道:
“李大人說得很多,但都是夸贊小姐的。說小姐當日在朝堂之上的一番威風他還記得,說小姐一點都不像夫人,夫人雖和小姐一樣果斷,但夫人對待人和物的方式比較婉轉,就算是和別人作對,也是不露聲色的。但小姐不同,小姐是正面迎敵的。他還說小姐好像多了幾分,幾分...哦對,俠氣。”
白然將自己聽到的一五一十的說道。
“老爺倒是沒有說什么,老爺說,是很不像。然后兩個人就開始喝酒。李大人就問老爺說,你還想她嗎?老爺說,想,可又能如何。李大人就開玩笑說,你本來也不管你家的閨女,殉了她又如何?老爺也笑了,說,她不讓我。她說讓我照顧好熙兒,可我沒做到。李大人就說,是你自己不管你自己的閨女的,除了朝堂之事,每日就呆在你那書房里,看著朦月。然后,老爺起身背對著我,我沒聽清說了什么,好像說了很久一樣。”
徐微濃點點頭。
她不怪他。
“我娘親應是個很好的人。所以才會讓他如此思念,九年來都放不下。”
白然問道:“那小姐既然覺得蕭王殿下是很好的人,如果有一天這樣的話,小姐該如何?”
“我大抵,會是李伯伯說的那樣吧!”
徐微濃笑著。
白然一時之間忘了李大人說的些什么那樣。
徐微濃不管她,繼續畫著畫。
清風徐來,花瓣微落。
在這白色的柳絮漫天飛的時刻,京都城有一處人家卻是粉色桃花遍地,點點花瓣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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層層宮墻之內。
永樂宮。
蔣顏月執一杯清茶,躺在搖椅上,看著眼前一方水池內滿是清風吹起的漣漪。
蘭草在旁侍候。
蔣顏月問道:“陛下近日如何?”
“回娘娘。陛下近日一直在處理朝政,唯一寵幸的便是柔美人。”
蔣顏月淡淡的“嗯”了一聲。
“濃兒最近可好?”
“一切安好。”
蔣顏月略顯憂愁。
“怕只怕這盤棋下不完。濃兒和蕭王可以放下一切,可陛下不可,我只怕...”
蘭草輕聲道:“陛下多疑...娘娘您已經遭受冷落了。而且,濃姑娘還是與陛下對峙,已然沒有挽回的余地了。”
蘭草聰慧,當初花家落難,也是她帶著花夕和花顏逃過一劫的。
蔣顏月同樣輕聲道:“陛下應該知道的。濃兒幫了他。現下朝堂...”蔣顏月看了看周圍。“朝堂上大部分都是陛下的人,根基不穩,不會威脅到皇位,也不會推著陛下走。”
“可是自古君王又有幾個可以虛心納諫,又有幾個可以接受濃姑娘那般質問的?”
蘭草現在不擔憂什么,她唯一擔憂的就是蔣顏月的安危。
“娘娘。陛下心中已然有了隔閡,無論是對您還是蕭王殿下。”
蔣顏月看向蘭草,眼神忽轉。
“而這,也是別人的可乘之機。端王...”
蔣顏月心知肚明。
目前朝堂之上,端王看似與陛下一條心,有朝一日,二人聯手除掉蕭王和濃兒之后,端王的劍立刻便會刺向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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