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然的看了他眼;
“嗯,謝謝,淩的弟弟;”
我看到他聽了后面那句話斜眸瞪了我一眼,就聽桌上的茶具“咂”的一響,扭頭看時,桌上的茶具都碎裂,茶水自然的流了出來;
他自是不入眼,不理我,而是冷厲的視著紅衣女子,那氣氛,似要發生什么一般;
他不理我,我自然也不會放心上,不過,看他神情,應該是不喜他這個哥哥了;
看他的樣子,應該是與紅衣女子待陣蓄發了,對于我這個脆弱的人類來說,我就不打擾了;
“我先告辭了,謝謝你的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我朝身邊的少年彎腰鞠了一躬,便轉身欲走;
想來,不喜哥哥的少年,對于哥哥喜歡的人也是不喜厭惡的吧;還有,這惡魔,果然是惡魔,目光一瞟,桌上茶具就這樣沒了,唉,果然是惡魔的世界;
我剛走了兩步,就見面前突然煙霧一飄,淩驀然出現立在了我的面前,一臉溫柔的看著我,長發飄逸,輕衫輕雅,隨風飄揚;
“顏兒?……”
輕喚溫柔膩心,似滿是心疼;我還沒反應過來,他便來到我的面前;隨手解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來到我面前時,衣服已經落在了我的身上;
“冷嗎?”溫柔的問道,一邊幫我攏緊衣服;初識的那個冷漠的淩再也不見;
我搖頭;
“不冷;”順口應答;雖說不冷,其實是冷的;
“看來,眾人說的什么偏愛都是假的,你竟然一點都不生氣;”
打斷我們的是淩的弟弟冷瀟月淩,說的淡然似諷嘲;
看到淩的出現,對面的紅衣女子一瞬驚悚,故作鎮定的視著我們,看到從未有過溫柔的淩,更是一臉驚愕;
“我允許你進來,但并沒允許你帶任何人!”淩淡然的看了一眼冷瀟月淩,雖然不溫柔,但也看不出他對他弟弟他多冷漠,也沒有責備之意;
“顏兒,你先回房換衣服,免得著涼了;”溫柔的話,又面向我;
我遲疑了下,點點頭,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因為,淩給了他的外衣給我,倒也感覺不到冷了;
淩沒有在意我的去留,說后便走過了我,立我身后面向對面的紅衣女子;
“這是本殿的失誤,不過,還不是本殿救了她!”驕傲的弟弟,互手而立;在淩出現后就立在了一旁,憑欄而立,他隨即就接過了淩的話,但淩只是瞟了眼冷瀟月淩,未曾怪他;
“我記得,我好像有警告過你?”淩沒有接冷瀟月淩的話,面對紅衣女子,一瞬冷若冰霜,似一下掉入冰窖;
淩這樣的反應,想來是知道事情原委了;
面對冷漠的淩,紅衣女子倒似更習慣,剛才的緊張似一下消失,勾嘴角輕然一笑;
“呵,沒想夜淩殿下還有這么溫柔的一面,霓虹若驚了……”
她話音未落,淩的眉心一皺,目光一瞬凌厲,突然,就看到霓虹莫名的抬手兀自的雙手捂著自己的脖子,痛苦呻吟,好似有人掐著她的脖子一般,而自己的雙手似在努力的制止抵抗;
看到這一幕,我竟然一瞬后怕,莫名的一聲呻吟,雙手條件反射的捂著自己的脖子,一瞬驚恐;感覺那就像是掐著自己的脖子;
聞聲的淩一瞬驚異,回頭,看到我的表情,亦是嚇了一跳;
“顏兒?你怎么沒走?”
未想我竟然沒走,閃到我身邊,取開我的雙手;
“你怎么了?”擔心的問我;
我驀然回神,搖頭;
“不知道,突然覺得好怕;”
聞言,淩心疼的瞄了我眼,將我溫柔的攬在了懷中;
“對不起,讓顏兒看到這樣的一幕,是淩不好,疏忽了,你,畢竟是人類,沒有見過這樣殘酷的情景;”
我搖頭,沒出聲;且,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突然之間會這么的害怕;是因為剛才溺水的原因嗎,我自己也不清楚,或許,是有的;
淩溫柔的擁著我,一手溫柔的拍著我的背;
“沒事的,顏兒不用怕,不管何時何地,淩都會在顏兒的身邊;”
“夜淩殿下,饒命!霓虹知錯了!……”
霓虹還在受罪中,沒有因為淩的心思分散而緩解;這樣求饒的話似她從痛苦中硬生生擠出來的;
這樣的求饒并沒得到淩的饒恕,反倒更凌厲;淩并沒回頭,瞟眼,目光一凌厲,霓虹一下痛倒在地,捂掐著自己的脖子苦苦掙扎;
聽到霓虹更痛苦的聲音,我從淩懷中抬頭,望著他;
“淩饒了她吧,……畢竟她是因為愛你;”雖然曾聽他說惡魔不會輕易被殺死,但看她這樣受罪,我也看不過去;
淩聞聲放開擁著我的雙手,因為身高差距,他俯身低頭來細細的望著我,嘴角勾了溫柔的微笑;
“顏兒這樣說,莫非,你懂她?”笑語;
我想搖頭回答否定,卻被他打斷;
“但,于顏兒面前犯錯的人,必不可饒恕,這不是她犯錯的借口!”淩說著直身,轉身面向了對面地上的霓虹;
“殿下,霓虹雖錯,可是,霓虹對殿下的愛是真心真意的!……”痛苦不堪在地上翻滾的霓虹還不忘表示;
聞言,淩伸手過來將我護藏在他臂彎里,目光一沉,就聽到周圍“砰砰砰……”一聲聲巨響,隨即看到亭外周圍的水直射而起,像是巨雷炸響在潭中,以亭子為中心,一連串驀然直沖而起,又驀然水散落下,還未落于水面,又一瞬以看得見的速度被冰凍,同樣以亭子為中心,以驚人的速度冰凍了整個似望不到邊的潭面,驚心動魄!估計若不是因為我在,他早就把這里給毀了;
可見,淩聽到她的話真的生氣了;
我愣在當場;如此動破,他不用動手的么?
淩突然優雅橫抬手,手中光芒現刺眼,光芒消失后手中驀然握了把妖異精致的劍,衣袖飄逸,清雅無拘;直指對面霓虹;
“這不是你對顏兒出手的借口!你卑賤的愛,本殿下覺得礙眼!”淡淡的話,冷冷出口;要多冷漠無情有多冷漠無情;
我看到當淩現出那把劍后,痛苦不堪掙扎的霓虹開始哆嗦瞳眸瞪大有了恐懼;一旁的冷瀟月淩亦一臉驚異;
兩人如此神情,想來,這把劍就是淩所說的自己擁有可以斬殺惡魔的‘藍冥’劍吧;
“那,那一個低賤的人類的愛,豈不是更卑賤?……”看來,我在霓虹面前,是多么的被瞧不起,因為愛而嫉妒?還是惡魔本身瞧不起人類?也許都有吧;
“愛,還分身份國籍嗎?那你的身份豈不是也配不上他?”沒等淩出手,我便避開淩的擁護,向前走一步,立淩的前面,質問仍在痛苦掙扎中的霓虹;
本不想參與他們的任何話題,但,不這樣做,或許,淩真的會殺了她吧;
聞言,在場的淩及冷瀟月淩亦是一愣;
看到痛苦掙扎的霓虹不忍,我回頭望向淩,輕言請求;
“淩,先饒了她吧;”
淩對上我的雙眸,目光溫柔似水;沒有遲疑,稍低頭眨了下雙眸,好像自然的動作,對面地上的霓虹卻停止了掙扎翻滾的動作,精疲力盡的蜷躺在地上,后掙扎著扶著亭欄站了起來;之初的優雅嬌媚一絲不見,透濕的汗水染亂了她的發髻;
“再不堪,也比你這個脆弱的人類強,我能幾百年甚至幾千年陪在他的身邊,你一個人類,能陪他多久?百年?呵,呵呵呵呵……,你能活百年嗎?……”她一站起身,喘了口氣就忙著懟我;
我自然不生氣,不過,言語上的對峙自然不能輸她,畢竟代表的是整個人類;
“百年又如何?相反的,我倒是挺憐憫你的,雖然可以活幾百年甚至千年,但,你不覺得孤獨乃至可悲嗎?無期限的孤獨;……”
或許我真的戳到她的痛點了,我看到她被懟的無言,垂著的手卻兀自握緊了;
然,我也覺得自己說的太過了,這樣的話,不也說了淩他們么;
氣氛似一下凝滯;
我兀自的嘆了口氣,轉移話題;
“算了;你的心思我懂,但,就算我把他讓給你,心,終究是讓不了的,心還是在他那,當初他給了誰,就在誰那,這也是他沒法決定的,畢竟,愛一個人,終究不是自己表面說了算,也不是誰說了算,本來就是身不由己的東西,又豈能說是誰的錯;”
這樣的場景我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么,只是,淩不要殺了她就是,畢竟,換誰,也不希望自己活的這么卑微;
“不管你今天是出于何意將我推入潭中,但,沒關系;我也不能幫你什么,只是,希望你不要因為執著于不屬于你的東西,而讓自己過的這么卑微狼狽;世間千萬,我想,屬于你的,肯定是有的;”
霓虹因為我的話而一臉不可思議的盯著我,卻沉默不語;
說完,我看了她一眼,便轉了身,同淩道;
“顏兒希望淩能饒了她,畢竟,她這樣的心思,我們都懂;”我說的輕語極認真;這種愛而不得,且深愛的感覺,我們都懂;她,也算可憐人吧,不,應該說,可憐的惡魔;
遲疑了許的淩朝我輕點了下頭,手中劍自消;一瞬間,潭中央的冰山立即融化散落,潭面瞬間平靜,水波微漾;
“走吧,我送你去換衣服;”淩點頭回應,便一手護我肩欲轉身走;
“淩的弟弟來了,就不用管我了,我自己去沒關系;”我打斷他;
這才,淩將目光投向一旁不做聲只盯著我的月淩;
“哼,本殿要回去了!”說罷,瞄了我一眼,周身煙霧一飄散,不見了;
我愣然了下;
如此,他是故意來看戲的?
冷瀟月淩走后,霓虹卻沒反應過來,淩瞟了眼;
“你還不走?”冷冷的道;
這才,霓虹才亦隨即煙霧一飄一散,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