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陰冷,長沙的妖風不時出來撒歡兒。
麥爺我穿著厚重的棉服,把自己裹成個肉球,只為在面對寒風時,能有那么一絲保暖作用。要不是因為酒癮犯了,我怎么可能出門。
但一出門,迎面而來的妖風一記猛攻,我瞬間感覺我是在“裸奔”。此時此刻,我被這該死的天氣凍到想罵人。
正當我面對著車輛稀疏,行人零星的大馬路,準備要破口大罵時,電話鈴音響了起來。
“喂!誰啊?”
“麥爺,我肖天,解放西這邊有個酒局,您來不?”
酒局,那當然要去,麥爺我可是滿了十八歲的成年人,可以毫無顧忌的去酒吧耍,那必須去啊!
“行!”
“得嘞!麥爺出馬一個人能干趴一圈人,有您出馬,今兄弟的場子是有人撐了。”
肖天這家伙是我們班眾多男生中我唯一記住名字和臉的。就是因為開學第一天,他一見到我,就對我說,一看我就氣質不凡,那必然是海的女兒,夜店之神啊!
當時我就記住他了,雖然他的措辭,我不怎么喜歡,不過他說的倒也沒錯。
當天晚上我就和他,小甜一起去了個清吧,那天玩的倒是挺開心的。
想到畢竟是剛認識,我還是隱藏了自己的真實實力,只是喝到微醺就撤了。
在那之后我和肖天的孽緣算是開玩笑一樣開始了。
但凡有酒局,肖天必然會喊上我,我的大一生活也正是因為認識了他,幾乎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是泡在酒里的。
到了解放西,就像是一腳踏進了天堂,一腳邁進了酒缸。
我按時來到和肖天約定的酒吧。今天在坐的人里有一半的人是臉熟的,不過他們的名字我是一個都叫不出。
麥爺我記性不好,比起魚的記憶強不了多少。偶爾小甜還會笑稱我是阿茲海默早期患者。而我們家女王大人則覺得我是喝酒把腦子喝瓦特了。
“麥爺,可算把你盼來了。解放西沒了你,都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肖天嬉皮笑臉的迎上來,給我的肩膀來了一拳。
我也毫無保留的回了他一拳。
打過招呼,順其自然的進入正題。
喝酒,聊天,玩游戲。
一群泡在蜜罐里長大的人,卻像沒家的孤魂野鬼,要靠著酒精狂歡,填補空虛的魂靈。
看著他們這群男男女女,在酒精的催化作用下像發情的野狼一樣嚎叫,搖頭晃腦,解放天性,沉浸在酒精帶來的片刻幸福里。
我卻被巨大的孤獨感包圍。一瓶接一瓶的喝著毫無味道的酒液。
直到我意識到我有些醉了,眼前東倒西歪的酒瓶在我面前晃啊晃!
我笑了,笑出了聲,笑的很大聲。我聽到他們也都在笑,笑著說我醉了。
燈在轉,人在轉,都在轉……
天黑了,該回家了。
“麥野,麥野。”
是誰在叫我吧!是誰啊?眼睛睜不開,好暈!無盡的漩渦把我繞了進去。我的意識隨著漩渦沉入海底,四肢發麻!我好怕!
“酒精中毒。”
滴,滴,滴~
“問題不大……生理期……”
“小麥,小麥,你怎么樣了,你快醒醒。”
“麥爺,您別嚇我啊!您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肖天可負擔不起你的下半生啊!麥爺!麥爺!”
好像是有人在哭,一個女孩子的哭聲,這個聲音好熟悉。
“關醫生,關醫生,小麥的眼球一直在動,她是不是要醒了。”
好冰的觸感,是什么壓在我的眼睛上。
“讓麥野好好休息吧!”
我的意識在漩渦下的海底不停的旋,偶爾能聽到海外的世界傳來的聲音。
不知道什么時候,我浮出海面,身體輕松許多,頭疼也減輕了。
我嘗試著抬動眼皮,刺眼的光亮讓我一時適應不來。
“麥野,麥野,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有人在和我說話,只是我還看不清是誰。
“麥野。”
誰握住了我的手,又是這冰涼的觸感。還有淡淡的酒精味,不過這酒精味又有些不一樣。
我努力的適應刺眼的光,費力的睜開眼。
我這是在哪啊?墻好白,好清冷。
“麥野,你醒了。”好熟悉的聲音。
我順著聲音看去,于是我切身體驗了一次瞳孔地震。我竟然是在醫院,而我面對的這個醫生,是,竟然是榆關。
麥爺我有種想搶架飛機火速撤離的沖動。
“啊~”
我是真沒想到如此尖銳刺耳的叫聲會是我發出的。
“小妹兒,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榆關說。
“哦!我,沒事。”
“麥野,你餓了吧!我買了小米粥,喝一些,胃里會舒服。”榆關的聲調很平,很輕。
榆關的臉雖然被擋在口罩后面,可他的眼神里透著的滿是老父親的慈愛。
“謝了。”
我確實是餓了,不過我怎么會在醫院。
“請問榆先生,我怎么在醫院的?而且還是你在的這家醫院!”
“麥野,雖然你現在年輕,身體各方面都是最好的狀態,可是酒還是要少喝!喝酒對肝臟,脾臟,腎臟都不好。而且你現在又是處在生理期,一次性喝太多酒,對身體的損害是很大的。”
“等一下,所以榆先生我是因為什么進醫院的?”
“飲酒過度,酒精中毒。”
“酒精中毒。”
怎么可能,我麥爺可是解放西的門面,論喝酒就沒怕過誰。我怎么會因為酒精中毒進醫院。
“那我爸媽?”
“我沒告訴麥爸他們。”
“干的漂亮。”
我直接給榆關豎起了大拇指。
榆關撓著頭,隔著口罩我都能猜到他在苦笑的樣子。
“小麥,你終于醒了。”
“麥爺,太好了,麥爺。”
“小甜,肖天,哈嘍。”
我不好意思的和他們簡單的打了個招呼。畢竟因為酒精中毒進醫院,這點還是讓我很沒面子的。
“關醫生,你這兩天不會一直守在小麥身邊吧!感覺你都憔悴了。”
田小甜你這都是說的什么啊!我不會是躺了兩天。
榆關守了我兩天不會也是真的吧!
我竟然還有那么一絲絲的期待。
“田同學你誤會了,我是住院醫生,還有其他病人,不能一直陪在麥野身邊。”
“所以,關醫生你是直接把辦公地點搬到了小麥的病房了吧!我可是聽到門外的護士姐姐們說了,但凡有手術通知你,你都是在小麥的病房。手術結束后,第一時間就回到小麥的病房。”
“對,我也聽到了,她們說關醫生是麥爺的哥哥。麥爺,真沒想到你的哥哥是這樣的。你們兩個人的氣場完全不同。這是不是,是不是叫,有句話是怎么說的。對,是龍生九子,各有不同。”
肖天這家伙還真會遣詞造句。
不過,這家伙看起來是被我嚇得不輕。笑都不會笑了。
不對啊,我酒精中毒被送進醫院的事要是在解放西傳開了,那麥爺我以后怎么混啊!蒼天啊,你怕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