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格瑞姆無法猜到人類軍隊還有怎樣的反抗手段,僅僅依靠一座看上去堅固的城池就能擋得住獸人?
毫無退路的不只是人類,還有獸人——凋零的世界里已經不剩下多少資源,回到那兒的獸人只有等死一條路。沒有獸人愿意被活活餓死,就算毫無榮耀,他們也寧愿死在戰爭里。
完全可以不相信那個一口標準獸人語的陌生人,因為沒有獸人用這種語氣、口音,但這何嘗不是一個可行復仇的計劃?
告誡人類的威脅,同時表露無法比擬的忠心,然后讓布萊克漢將古爾丹與暗影議會派上前線——如果人類真的可以做到反攻,那這群殺害自己摯友的渣滓必然會被人類當做首要攻擊目標。
術士、法師、牧師,兩年的戰爭里無數次血與火證明了這些掌握超凡之力的家伙,在戰場上擁有足以扭轉局勢的力量——奧格瑞姆會很樂意見到古爾丹與那群術士被人類一口氣殲滅。
真要是打了個敗仗,布萊克漢也會顏面掃地,時機自然擺在了復仇心極為強烈的奧格瑞姆眼前。
等待時機,不如去創造時機。
“城墻倒塌了。”
奧格瑞姆集中精神注視著最前沿戰場。
暴風城的外部城墻猶如被熊熊烈火所點燃,在一次又一次的巨石與火彈的沖擊下終于堅持不住,某一段城墻轟然倒塌,大量的碎石滾落在附近。
此時此刻,進攻的號角吹響整個艾爾文森林。
血環獸人們在基爾羅格一聲怒吼下沖向那崩塌的缺口,只要有一個獸人沖進去就能有更多的獸人沖進去,在甕城里站穩腳跟并不算真正的勝利,卻也是對敵方士氣的一次巨大打擊——部落的施法者會迅速跟上,用他們的法術攻破內部城墻。
獸人的奔襲速度極快,僅僅是一分鐘的時間基爾羅格部署的第一批攻堅獸人便沖到了缺口處,然而城墻內部也沖出來一批盔甲滿是血污的人類戰士。
“戰袍一直很干凈,這份信仰值得贊賞。”
瞭望臺上的布萊克漢說道,“我們的對手還存有拼死抵抗之心,奧格瑞姆你的忠心勸諫起到了效果。如果還有下一次,也不要顧忌什么。”
血環獸人與全副武裝的士兵糾纏在一起,軍紀嚴明訓練有素的暴風城將士以三人位一組,依托缺口的地形不斷阻擋獸人的攻擊,同時也捕捉獸人攻擊的間隙進行反擊。
僅僅是十五分鐘的戰斗,缺口處便已經血流成河,戰死的獸人與人類倒在那兒,尸體成為了進攻者的障礙。
兩個小時以后,那塊城墻缺口位置的尸體已經堆積如山,雙方都殺紅了眼。有好幾次,血環獸人沖進了甕城,僅占據缺口不到十分鐘就被人類士兵頂了回來。
但城墻上的火焰不曾熄滅并有緩慢擴張的趨勢,燃燒到缺口處也只是時間問題,屆時頂住獸人攻勢的人類士兵將遭遇兩面夾擊——不是獸人不怕火焰,而是風向讓火焰朝著北方。
只要前線指揮官頭腦清醒,必然會保持攻擊頻率并等待火勢蔓延至缺口,然而基爾羅格撤下了第一批攻堅部隊后并沒有等待,反而讓第二批攻堅部隊沖上去,試圖再一次攻進甕城。
第二批部隊的攻勢維持了兩個小時,其中有最少三次,上百名獸人沖進了甕城,幾乎已經可以宣布部落占據了暴風城的一角,卻還是被一群人類士兵頂了出來。
但可以看得出,這批人類士兵已經抵達極限。
臨近正午。
“基爾羅格居然如此賣力。”布萊克漢感到驚訝,“不準備休息,預備隊直接調動,他是準備親自上陣了嗎?”
奧格瑞姆感覺到不對勁:“人類的抵抗部署有問題。按照這兩年的戰爭規律,盔甲齊全的人類在這種惡劣的條件下作戰,可能兩個小時就得精疲力盡,現在已經臨近正午,足足過去了四個小時,守護缺口的人類軍隊未曾更替,幾乎把士兵的體力壓榨到了極限。”
相反基爾羅格部署的第一批攻堅部隊正在迅速恢復體力,第二批部隊也會在半個小時后恢復部分體力,而預備隊早已經饑渴難耐——這是正確的戰術,然而人類方卻已經精疲力盡。
“他們分兵,或是有所依托。”布萊克漢做出判斷。
純白的城墻在此刻已經被燒成了黑色,許多結構處出現了脫落的現象,布萊克漢下達命令——讓投石車全部換裝成巨大巖石,試圖直接敲碎外部城墻。
然而這道命令下達沒有太久,遠方出現了異變。
暴風城外部城墻的上空陡然出現了一陣暴風雪,在太陽的照耀下那些高速落下的霜雪顯得那么詭異。
火勢立刻被遏制,僅僅是幾分鐘的時間里,那些足以蔓延至城墻內的火焰只剩下了幾處小火苗——在指揮臺上的布萊克漢是這么認為的。
布萊克漢立刻呼叫傳令兵:“告訴古爾丹,人類施法者必然會登上城墻,帶著暗影議會與暮光之錘,登上火焰熄滅的城墻上,殺光那群施法者,然后對甕城內的施法者與人類士兵展開攻擊!”
盡管此前的他還有一絲憂慮,可人類施法者用法術熄滅火焰這一舉動讓布萊克漢不再有一絲憂慮——暴風城并沒有分兵,只是讓一批勇武士兵消耗血環獸人的體力與意志,施法者登上城墻就能對獸人進行毀滅性打擊。
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大批法師出現在了城墻之上,還有許多身穿簡單皮甲的士兵正將一臺臺弩炮搬上城墻。
猜測敵人意圖也是指揮官必須擁有的素質,布萊克漢下達的命令在暴風城弩炮安裝好之前已經抵達古爾丹手里。
“只能去了。”
隨著這兩年與人類的戰爭抵達白熱化,古爾丹愈加發現布萊克漢難以控制,但這與自己的計劃并沒有沖突——他從來不忠于部落。
帶著術士在古加爾以及他“收服”的白鬼獸人的保護下來到了距離城墻最佳的施法距離。
基本上能看清那些站在城墻撐起防護罩的法師們臉上的一絲恐懼,古爾丹笑了幾聲剛下下令以自己為中心讓這群人類法師體會術士的折磨,卻被一件事所打斷。
“塔隆·血魔,給你一個機會。”
古爾丹不把內心的著急表露在外,命令自己的得意學徒擔任城頭主攻。喜歡塔隆的忠誠,更喜歡他殘忍的作風,即使術士天賦不行,其他方面也不行,古爾丹依舊將他視為自己的代言人。
“遵命。”
望著以學徒為中心的術士對城墻上的法師展開一場施法者的戰斗,古爾丹后退幾步看似是給手下表現的機會,實則在處理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