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羅娜注視著與卡德加擁抱在一起的年輕人,已經猜測到他是常年與卡德加用加密信件來往的那位達拉然法師。
蘇伊將放在獅鷲身上的挎包拿下來,把里面的一些工程道具遞給卡德加,并一一介紹:“浮空器、毒藥、退化射線裝置、世界放大器......”
簡單講述裝置的作用后將一個機械腰帶裝在卡德加的腰部,每一個裝置都能完美無缺的塞在腰帶上的凹槽。
“這個腰帶經過六代打磨,你可以用法力溝通,并得知裝置的名稱,用意念就能催動他們——來自梅卡托克的偉大杰作之一。”
交代完這些事,蘇伊才把目光轉向半獸人,卡德加剛想介紹卻被他制止。
“如果可以,我想讓你在外面等著。”
“這是什么意思?”伽羅娜皺著眉道,“我見到了一個帶著強烈傲慢的法師,試圖挑戰守護者。”
蘇伊淡笑道:“并非是傲慢,因為此去不一定能離開卡拉贊。”
“你是說,我們都有可能死亡,你希望我給暴風城傳達守護者背叛人類的信息?”
“你很聰明。”蘇伊說道。
伽羅娜嗤之以鼻:“獸人從來不畏懼死亡。”
“你不是一個純粹的獸人。”蘇伊提醒道,“包括黑暗沼澤里的,都不純粹。如果你非得跟我們進去,我并沒有理由阻止你。”
......
蘇伊深深的吸了口氣,將緊張與不安徹底排除——準備了如此長的時間,從這一刻起,艾澤拉斯的歷史將由自己來書寫。
現在是黑暗之門開啟后的第2年,冬幕節剛剛過去,即將迎來黑暗之門開啟后的第3年,按照原著卡德加與伽羅娜應該質問過麥迪文并摸清真相后一路逃亡,最終來到暴風城與洛薩一起在卡拉贊斬殺守護者。
蘇伊不斷告誡卡德加小心麥迪文,學會忍耐,任何情況下先等他抵達卡拉贊。
這段時間里獸人正在醞釀一場攻城戰,有安東尼達斯外加忠于自己的學徒參戰必然不會輸,但想要取得蘇伊認可的戰果必不能讓洛薩離開暴風城。
擊殺麥迪文以后,古爾丹會陷入昏迷,部落的術士們將無心戀戰——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足以重創甚至將獸人徹底擊潰的機會。
蘇伊給安東尼達斯制定了一份名單,上面都是較為出名的獸人,務必保證一次決戰將名單劃去半數,直接報廢部落的骨血,將勝利徹底收入囊中。
因為古爾丹強行通過伽羅娜去麥迪文腦海里搜索信息,才出現強烈的反噬最終導致他昏迷,所以蘇伊見到伽羅娜后第一時間就采用了激將法,保證她會跟著自己進入卡拉贊。
......
獅鷲將兩個人類一個半獸人送上了天文臺外部的回廊。
蘇伊登上了樓梯,左手持著鑲嵌紅寶石的法杖,右手緊握著一把短劍。同樣的,伽羅娜也在謹慎潛行,她的手探入戰袍,取出了自己的長刃匕首。
卡德加從卡拉贊離開什么也沒帶,只能雙手緊扣腰帶,將其當做另類的武器。
天文臺外的露天走廊空蕩蕩的,里面也是一片荒廢景象——卡德加不知道離開的這段時間里,麥迪文做了什么。平日里相當珍視的金制星盤也被捏碎,橫躺在壁爐架上。
“應該是被察覺到了。”卡德加做出如此推測,“麥迪文絕不是蠢貨,他比誰都要聰明與警惕。”
僅僅是幾天的時間,他與伽羅娜再度回到卡拉贊,卻發現這里已經不是熟悉的那個卡拉贊——灰塵、泥土、蜘蛛網、昆蟲、老鼠,好像這里成為了非智慧物種們的天堂。
點燃了蘇伊攜帶的火炬,三人走下數之不盡的臺階。對卡德加來說,這里的墻壁曾是那么的熟悉,因為這里是他第二個家,一眼望不到底的樓梯是他每日的挑戰。而現在,墻壁上的火炬,那些泛出冷光的、凍結的火焰,卻都已經熄滅。
單一把火炬在墻上透出的影子,帶給整個樓梯間一股詭異、甚至是近乎夢魘的氣氛。每一面墻壁后面似乎都潛藏著危險,他們戒備著每一扇昏暗的大門,以防其后有致命的埋伏。
警惕拖延了他們的速度,卻沒有帶來任何用處,因為什么都沒有。劇院的樓座是空的,宴會廳也是空的,會議室全無生命跡象,里面的設施原封不動。客房還是那些客房,只是沒有客人。
唯一有動靜的是卡德加自己的住處,這里明顯經歷過搜尋,一切私人物品都被打開、丟棄,似是在尋找一些東西。地面、床鋪、壁櫥、桌子上散亂著許多雜物。
“信件......”卡德加說道,“麥迪文來到這里,尋找過我......查找信件,他在判斷我是不是知曉了他的真實身份!”
伽羅娜道:“所以,你判斷他逃跑了嗎?”
“我不知道。”
三人來到了圖書館,火炬在這里投下略古怪的影子,令鑄鐵平臺看上去扭曲可怖,書架則變得像一個個城垛。
幾張碎片紙引起了卡德加的注意,他意識到自己正位于存放史詩的那個書架前。他拾起了最大的那個碎片,讀了幾行字,隨后點了下頭。
“他還在這里。”卡德加說道。
蘇伊接過紙片,掃視幾眼問道:“《艾格文的贊歌》?一本關于麥迪文母親的史詩,特意將其撕毀......是想控訴艾格文生而不養,不僅是個渣女,還是個不合格的母親嗎?”
在他面前,卡德加已經不會產生疑問——為什么蘇伊你什么都知道。
眾人一路向下,在最底層見到了一具尸體。正門入口通往廚房和儲藏室的位置,死去的老人名叫莫羅斯,是這座卡拉贊之塔的管家。
他那一貫蜷縮的身體伸展在門廳的中央,弧形的血跡沿著地板一直延伸到一邊墻面。他的眼睛睜得很大,臉上的表情卻驚人的安逸,似乎連死亡也無法讓他產生一絲波瀾。
正在此時,眾人耳邊傳來了一道沉悶的聲音。
“真讓我好找......以及一位新的客人?不,你看起來像是小偷!”
空間在一瞬間扭曲,眼里的場景迅速形成順時針漩渦,身軀不由自主的浮空起來,就好像落入了某種陷阱法術。
“糟了!”卡德加大喊道,“這不是幻象!”
然而蘇伊卻閉上眼道:“陷阱法術與幻象法術的結合產物。”
一段咒語,幾個手勢,刻滿法力的文字形成符咒,伴隨著璀璨的光芒席卷整個空間。
肉眼可見瘋狂扭曲,只能依稀辨認出的屋頂、建筑、底面,宛如一面滿是裂紋的鏡子,在光芒的刺激下崩成一塊塊殘片。
他們回到了最底層,某個機關因此而被打開,莫羅斯血跡蔓延至的墻壁陡然出現劇烈抖動,打開了一個通向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大門。
“我可以保證,在這里生活了三年半之久......”卡德加望著那個滿是陰森恐怖氣息的通道,“從未見過這里有過一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