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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五星連珠

陸清河與青龍七宿一戰后的轉天。

大景靈察司汴梁分部內氣氛一片壓抑。

雖然大家明面上誰也沒有討論,但其實都心知肚明的是,這恰恰是風雨來臨前的征兆罷了。

終于,還是有人在忍耐了一會之后,實在是憋不住了,便用胳膊肘輕輕向旁邊頂了一頂。

“頭兒,聽說了嘛?”

對面聞言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你說這事還真讓崔哥給說中了嘿,原來這次請的朝廷高手那可是青龍七宿啊,這下事情真鬧大了!”

男孩的聲線十分青澀,而且其中還帶著一絲難以壓抑的興奮,顯然是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職場新人。

所以,這樣的態度,自然而然的也就招來了前輩的反感。

“你知道個屁!”

對面刻意壓低了聲音喝罵道。

“你以為星宿出手,這次的事情就解決了?”

“那不然呢?”

年輕人的聲音里滿是疑惑,顯然還沒有意識到這次事件的嚴重性。

“實話告訴你,這次就連星宮已經大成星宿大人們也敗了,之所以你不知道,那是因為上面一直封鎖了消息。”

“什么!?”

面對這樣的一個結果,年輕的新人顯然一時無法接受,因為在他的認知里,這還是朝廷派出的高手首次出現吃癟的情況。

“那對面肯定也是很多人吧,因為我聽說在這次的危害等級預測書上,竟然連司長都蓋章了,這可是從沒有過的先例。”

“這次司長確實蓋章了不假,而且請來的也是青龍帳下的全部星宿。

足能稱得上是意外的強援了,可最終還是敵不過對面的那個人。”

“頭兒......”

年輕人咽下了一口口水,這才惴惴不安地問道:“難道對面就一個人,在把星宿們大人們都打敗之后,還就那么拍拍屁股走了!?”

“是啊,本來司長他們還想抓活的呢,畢竟一個能在靈察司眼皮子底下活動了十幾年的上三境可并不多見。

但沒想到的是,這下不僅活的沒抓到,反而付出的代價倒是不小,甚至有幾個受傷的星宿現在還在醫館里躺著呢。”

“怎么會這樣?”

聽到這個結果之后,年輕人的狀態瞬時也萎靡了下去,不再有剛才那樣的活力。

還是過了一會之后,他這才不死心地追問道:“既然星宿大人們如此奮戰,那對面的那位肯定也不好受吧?

“很遺憾,你又猜錯了,這次不光是那個上三境沒有留住,就連他那兩個身世成謎的弟子也被他一并帶走了,總之現場簡直是一地雞毛。”

聽到上司這樣的信息之后,那原本還有些倔強的新人終于失去了眼神中最后的光彩,并一下癱坐在了椅子上面,再也不發一言。

不過就在這時,之前那一直表情嚴肅的前輩卻給他帶來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好消息。

“但是事情也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糟,在這次事件過后,至少還有一個好消息是值得慶祝的。”

“您指的是?”

“敵意啊,雖然和崔哥之前預測的一樣,這個神秘的上三境果然是神通廣大。

可是他好像對朝廷的人并沒有什么敵意,就算在他力挫青龍七宿之后也是一樣。

當時他明明可以出手徹底了結七人的,可他卻并沒有那樣做。

甚至反而出手將一位重傷星宿的命給保了下來,這都很能說明問題了!”

“真的嘛,頭兒,那太好了呀,我們趕緊把這個消息整理一下,讓后給上級機關傳送過去吧!”

“那倒不用了。”

“誒,為啥?”

面對這樣的問題,對面沒有回答,而是用了一種近乎于看向白癡的眼光望向了他。

“怎么了頭兒,我......我說錯話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說你了,你也不動腦子想一想,現在這事鬧的這么大,難道還用得著你這個小蝦米往上匯報嗎?”

說到這里,男入也是沒忍住嘆了一口氣,隨后才扭過頭來,在用食指朝上指了兩下之后,這才用極低的聲音說道:

“這個時間點,此事恐怕早已上達天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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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景,長安城,未央宮。

在結束了一早的朝會之后,作為大景降妖司的指揮使,劉策的心情本來是不錯的。

畢竟近些年來,在陛下宵衣旰食,夙興夜寐的治理之下,朝廷內外早已是四海承平的狀態。

就算偶有那不開眼的蟊賊膽敢興風作浪,但在各地官府的鎮壓之下,也根本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甚至說,就連十幾年前的那場災難帶給帝國的瘡痍,也在這位人皇的治理之下開始慢慢恢復了起來。

只可惜,這樣美好的局面,如果再沒有“那群人”存在的話,便真的能稱得上是盛世了。

一想到這里,劉策的心里就是一股無名火,他不禁在心里暗暗咒罵道:

“這些沒娘的狗雜種,天天就知道在背后玩陰的,如果沒有你們,天下早就太平了。

陛下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天天如此勞累了,早晚有一天我非得親手宰了你們!”

不過正當劉策在心中暗暗發怒的時候,他的耳后忽然便響起了一道尖銳的嗓音。

“哎呀,劉大人,我的劉大人啊,您可真是大步如飛吶,您慢點走,咱家都喊了您一路了。”

此人的聲調如此特殊,所以劉策不用猜都知道來人是誰。

只見他連忙停下了自己腳下的步伐,并轉過身來拱手問候道:“王公公早,您剛才是找我呢?”

“可不是嘛,哎呦,你可真是讓我一路好趕啊。”

這個一路追趕劉策的人,面部光潔無須,甚至皮膚也比一般的男人要白皙柔嫩上不少。

顯然和劉策剛才的猜測一樣,這位喊住他的人,還真是當朝司禮監的掌印太監,王耀庭。

只不過這個輩分極高,平時從不輕易露面的王公公現在為了追他,也是弄得氣喘吁吁,十分的狼狽。

對于這個人,劉策并不反感,甚至還有幾份欽佩的意思。

并不是因為其位高權重,而是因為王公公雖乃閹人,但為人處世卻向來光明坦蕩,從不干那欺主亂政,殘害忠良之舉。

甚至在某些耿直的臣子直言不諱,觸怒龍威的時候,他也曾多次出手照拂,從中打個圓場。

所以不光是劉策,朝堂上下的很多人,其實都對王公公敬仰三分。

就比如現在,在看到王公公確實累的不行了之后,劉策便趕忙上前,替其捋了捋胸前后,并問道:

“公公您想找我,讓手底下的兒孫們跑一趟不就行了,怎么還得親自出馬啊,這可讓我如何自處。”

“哎呀,我的劉大人您是有所不知啊,今天天還不亮的時候,陛下就給了咱家一道口諭。

指名讓我散了朝會就帶您過去找他呢,我是腿腳不太利索了,可那也不能誤了陛下的事不是,閑話少說,您跟我走吧!”

劉策聞言哪敢怠慢,只不過在他和王公公一起趕路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向其打聽道:

“公公,陛下在這個時間找我,什么事啊這么特殊,有什么情況剛才朝會上說不就完了嗎?”

“這個咱家就不方便多說了,反正一會到了地方也都是您的老熟人,您自己一問不就知道了。”

“我的老熟人?”

劉策聞言先是一愣,因為其自身職務特殊的原因,所以在這偌大的朝堂之上,其實他是并沒有多少至交好友的。

就算唯一有的那么幾個,那關系也真是一言難盡......

“我們到了。”

二人說話間,在一通左拐右拐,并被數次驗明了正身之后,他們終于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雍和居?我們怎么走到這里來了?”

在看清周邊的環境之后,劉策不禁有些意外,所以他下意識地便把這處房屋的名字給念了出來。

“王公公,您沒帶錯路吧,陛下不是要找我議事嘛,咱們怎么到這來了?”

其實這件事還真不怪劉策當下如此吃驚,因為對于他們這種朝廷重臣來說,陛下個人的生活習慣,那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就比如,以當朝皇帝的脾氣,就算是散了朝會之后,還有一些個別的事情要找臣子進行商議,那也一般是在文華殿,或者武英殿來進行的。

所以,從來還沒聽說有哪位臣子是在這里完成陛下的召見的。

畢竟,這雍和居雖然不大,可恰恰是帝王日常起居經常呆的地方,只憑此一點私密性便無需多言。

如果說有一件事,非得拿到這里才能說的話,那用屁股想也能知道其重要性了。

“錯肯定是錯不了的,咱家打小時候進了宮,就一直在這附近當差。”

老太監說著,便一臉微笑地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對于這個舉動,劉策瞬間秒懂,他很清楚地意識到,接下來的這段路,只能是他自己走進去了。

想到這里,在一掃之前胸中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后,他這才整了整衣襟,并邁著雄健的步伐開始朝屋內走了過去。

當他走到這處小小的宮殿附近的時候,雖然還沒有露面,但只聽墻內還是有人高聲喊道:

“宣,降妖司指揮使,劉策覲見!”

雖然這聲指引的音量不小,但是此時的劉策顯然已經心無旁騖了。

只是當他穩穩地走進屋內,并行完跪拜禮之后,他并沒有急著抬起頭來。

因為他知道,陛下之所以選擇在這個地方召見他,那就一定有陛下的理由。

果不其然,雖然他已經在地上跪了有一會了,可他的面前依舊沒有傳出任何的聲響。

又等了一會之后,不知是屋內的誰提醒了一句:“陛下,劉大人到了......”

之后,對面這才響起了一聲略顯疲倦的嗓音。

“好,給士發(劉策的字)看座吧,然后你們誰把手里的資料也給他來一份,讓他先看看。”

在謝過皇帝的恩賜之后,劉策這才虛坐在了屋內的一角。

也是在這時,通過剛才的匆匆一瞥,他這才發現,雖然屋內的空間不大,但是此刻除了皇帝本人之外,竟已是座無虛席的狀態。

看到這一幕,劉策心中一驚,不禁暗暗感嘆道:

“陛下今日既然叫我過來議事,那么兵部和樞密院的人在場倒也不稀奇。

可除此之外怎么連刑部和大理寺的人也在呢?

甚至陛下旁邊還坐著靈察司和欽天監的人,這是什么奇怪的陣仗,莫非最近天有異象?”

懷著這樣的疑問,劉策不再猶豫,他一下子便展開了手中的密報,并且不出他所料,這果然是一封幾百里加急送過來的三焰秘令。

都說軍情如火,向來十萬緊急,大景自然也是如此。

而且為了區分軍情的緊急程度,在所有被秘密送來的文件上,還都被刻上了一到三枚不等的火焰紋章。

現在既然劉策手上的這道密令刻有三枚紋章,那便說明其本身的緊急程度也是最高的那一檔。

不過這三焰秘令雖然稀少,但平日里總歸還是能看見的。

可像今天這般,在皇上的起居之處,竟然一口氣聚集了這么多的朝廷重臣,這種場合,劉策還是頭一次遇見。

“真邪了門了,在座的大人物里面,有幾位甚至官階比我都高,難道這次的事情連他們都解決不了嘛?”

想到這里,劉策終于掃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密報。

當然了,這次的密報也是當真沒有讓人失望,雖然只是草草的一眼,可他接下來的目光卻徹底被其中的內容給吸引了進去。

“一個從未在靈察司備案過的神秘上三境......兩個疑似妖獸后裔的孩子......還有一塊來歷不明的水系至寶......甚至最后還力挫青龍七宿并憑空消失......”

這密令中的敘事雖然十分簡便,可劉策讀著讀著卻還是皺起了眉頭。

這一回,饒是他城府頗深,可在看完這手中的密令之后,卻還是不由在心里感嘆道:

“我說陛下為什么要叫這么多人來呢,因為這下真的麻煩了。

雖然那密令中的每一件事,其實都不算太大,但這次邪乎就邪乎在所有的這一切,都在把事情往十五年前的那場浩劫上推啊!”

“好了,想必諸位也都看過了手中的資料,這是昨夜汴梁靈察司十萬火急送過來的密報。

朕其實也沒比你們早知道多少,既然都看過了,那便說說各自的看法吧。”

在看過群臣的表情之后,龍椅上的男人不動聲色地問道。

“陛下,臣以為......”

首先開口的,是大景樞密院的樞密使楊興,同時也是朝廷中出了名的鴿派。

“此次汴梁事件雖然看似疑點頗多,且錯綜復雜,但究其根源的話,不難看出,最終的疑點還是要落在那神秘的上三境之上。

故而我們現在不必急于一時,對面在暗處蟄伏了那么多年,現在既然敢主動暴露在朝廷的視野之下,那么接下來就肯定還會有動作才是。

我們現在只需要積蓄好自身的力量,到時就算情況有變,也足能以萬鈞之勢應對妥當了。”

楊興話音剛落,皇上還沒說什么,但劉策這邊卻馬上在心里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原因無他,作為武人集團的代表之一,他在從政之初的時候便一直和楊興政見相左。

后來隨著二人的職位水漲船高,這些年來他們的對立情況也是愈發嚴重,甚至現在早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與鴿派的樞密院不同,劉策所在的降妖司其實和兵部差不多,都是鷹派的堅實陣地。

所以,每逢遇到類似事件的時候,由于立場不同,再加上一些過往的新仇舊恨,這兩個部門便往往都會吵的不可開交。

“哼,樞密院這幫飯桶成天就知道拖拖拖,什么事都不著急。

這眼下人家都把星宿給打成那樣,明擺著就是欺負到人頭上來了,這不趕緊還以顏色還等什么?

難道非得等到那些暗處的渣滓們坐大的時候,他們才能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劉策這么想著,便要開口譏諷一下這些“可愛”的政敵。

只不過這次還不待他自己開口,在座的其他鷹派中,立刻就有別人站了出來,并狠狠地諷刺了一番剛才楊興的發言。

然而如此一來,也算是徹底點燃了兩派之間的戰火,只聽原來還算寂靜的屋內,此刻瞬間便充滿了激烈的火藥味。

再到后來,雖然兩派的大佬還沒有開口,但屋內的氛圍卻還是開始向鷹派傾斜了。

然而,不同以往的是,這一次坐在龍椅上的那個男人卻一反常態的保持了沉默。

這樣的情況,劉策還是頭一次遇到,因為以往的時候,只要兩派一起爭論,那么無論是何原因,陛下都是要居中調停的。

而且調著調著,還會說出他自己的看法,并最終取得群臣的同意。

總之,現在的這位皇上,可并不是那沒主見的主。

“屋內都吵成這樣了,可陛下卻還是一言不發,莫非他心里早有計較,只不過我們吵到現在,都沒說到點上,所以他在等?

可他在等誰呢,難道這朝廷之中,還有人能比屋內這些人說話更權威不成?”

劉策想到這里,心里正納悶的時候,就只聽外面的門簾掀動,顯然是有人又走了進來。

“誰!?”

劉策聞聲眉頭一皺,因為來人在進屋之時,甚至可以不聽宣召便自行闖入,這得是什么身份?

還是說陛下早就知道這個人要來?

反正無論是哪一種情況,此刻的來人也已經將全屋的注意力都給吸引了過去。

不過來人倒也真是快人快語,雖然身形尚在屋外,可未見其人已聞其聲。

“諸位大人的意見我已經聽明白了,不知能否讓我再多說兩句呢?”

這個聲音一邊說著,一邊正式走進了屋內。

只不過在看清了他的臉龐之后,包括劉策在內,很多年輕一輩的武人卻忽然從凳子上彈起,并一下子站的筆直。

“嚴老,您怎么來了!?”

來人正是大景四相之一的玄武,同時也是大景武人界的耆宿,嚴持國。

但是在看到屋內這眾多的后起之秀后,老人卻并沒有過多的寒暄,而是接著開門見山地說道:

“陛下,依老臣所見,此次汴梁之事,雖然鬧得滿城風雨,但最終的癥結卻并不在那上三境身上。”

“哦?”

“那不知嚴老有何高見?”

聽到老人的發言之后,一時鴿派的眾人也來了興趣,連忙在一旁追問道。

“依我看,這次的問題,如果從表面上分析,那確實是這個上三境的問題比較大。

可實際上,其實那人的大徒弟,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

這一次,雖然玄武的發言再度引發了屋內的新一輪爭論,可機敏的劉策卻還是發現了一件更為重要的事。

那就是之前還在閉目養神的皇帝,現在在聽完了嚴老的發言后,終于睜開了眼睛,并笑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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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處不知名的荒野上,一座破敗的寺廟里,有兩名身穿米黃色服飾男子正在稍作休整。

雖然寺廟內早已破敗不堪,雜草叢生,甚至就連大殿內也是漏風又漏雨,但卻絲毫不影響二人此刻的心情。

因為就在兩個時辰之前,他們才剛剛完成組織上交代下來的任務,并順利斬獲了到了不菲的戰利品。

一個仍在滲血的人形麻袋!

雖然麻袋的中央處現在還有著輕微的起伏,但從滲血量和扭曲的程度來看,里面的人很有可能也只是剩了一口氣罷了。

“呸,真他娘的晦氣。”

其中一名膀大腰圓的男子一邊說著,還一邊朝麻袋上又狠狠踹了兩腳。

男子名叫王彥章,由于身材雄壯,再加上一臉濃密的絡腮胡,所以外貌看上去十分的粗獷。

這次他和搭檔二人的任務其實也很簡單,那便是秘密地將某地一名得道高僧打得半死后再帶回總部就可以了。

“夢真啊,你說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惡心的人呢,成天頂著佛祖的名義招搖撞騙也就罷了。

可他還竟然還妄想長生不老,背地里不知取了多少童子的心肝,就這樣一個渣滓,你說朝廷怎么就沒發現呢?”

誰料,王彥章說完之后,卻遲遲沒有聽到反饋,甚至身后還直接傳來了一陣輕微的鼾聲,這讓他不由大為無語。

“夢真啊,夢真!!!”

王彥章說著,還站起身來,開始朝大殿內部走去。

“我求求你別睡了行不行?你說你天天除了吃吃飯,殺殺人之外,還能有點別的事嗎,你一天要睡幾個時辰才夠?”

被王彥章喊做夢真的男人,全名叫做李夢真。

不過與王彥章雄壯的身材截然相反的是,李夢真的身材卻完全是一副瘦不禁風的麻桿模樣。

除此以外,盡管他一天要睡上將近十個時辰,可臉上卻還是一直頂著兩個濃濃的黑眼圈,也算是一大特征了。

而且以往的時候,只要他一旦睡著,那便是天塌下來都醒不了的主。

所以這一次其實王彥章也沒抱太大希望,只不過是想去確認下同伴的狀態罷了。

誰知,他才剛一走入殿內,就發現李夢真早已如同一個鬼魂一般,直勾勾地便朝他飄了過來。

對此,王彥章倒并不害怕,反而還開口調侃道:“喲,你今天怎么提前醒了?”

對面沒有廢話,而是哈欠連篇地說道:“首領突然來信聯絡,而且這次召集的人數不少,你也來看下。”

王彥章聞言脫口而出道:“什么,現在可是白天,這個時間首領不是不會露面嗎?”

其實也不怪王彥章如此吃驚,因為自打他加入到這個神秘的集團中之后,除了一些必要的場合,便從來沒有收到過首領的指示。

而且就算是有聯絡,也一般都是晚上的事情了,首領白天聯系眾人的情況,今天他還是頭一次遇見。

“各位中午好......”

原來,在王彥章失神的檔口,一旁的李夢真早已點燃了一根他貼身存放的蠟燭。

只不過此刻的蠟燭不僅火苗微弱不說,燃燒產生的煙霧還十分的濃重。

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二人便陷入了一片濃厚的霧氣之中。

而且更詭異的是,在這霧氣之中,現在還可以若隱若現地看到有幾個人影正在走來走去,顯然是組織中的其他成員已經到齊了。

剛才在霧氣中說話的,便是這幾個人影中的一個,同時也正是二人的首領。

“關于昨日汴梁發生的那件事,想必諸位現在也已有所耳聞......”

煙霧中,再次傳來了一個沉穩而又充滿磁性的聲音。

“不過我想說的是,這件事背后牽扯的真相,或者說這幾位主人公真實的身份,可能并不像諸位聽到的那么簡單。

舉個例子,我們現在不說他那兩個弟子如何如何,就拿力挫青龍七宿那人本身來說,其實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山野間的散人,他真實的身份是......”

就這樣,在這霧氣繚繞的環境中,那鬼影重重的聲音便將陸清河的真實身份給直接道破了出來。

不僅如此,接下來甚至就連十五年前的那場浩劫中,一些根本不為人知的細節,還有陸清河真正的計劃,在這人的口中也被一一講解地十分透徹。

以至于他講到最后,甚至很多成員都覺得,他們的這位首領肯定也是那場浩劫中幕后黑手的一員才行,否則很多事情根本就解釋不通了。

不過眼下,拋開對首領身份的疑問不談,自然還是陸清河這邊的情況比較緊急。

因為就首領剛才的說法來看,既然這次陸清河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也要正面和朝廷作對的話,那么只有一種可能。

就是他已經不再需要隱瞞自己的存在了。

可就在大家都開始對這件事展開紛紛思考的時候,王彥章卻十分驚人地開口說道:

“所以,玄陽子畏首畏尾的藏了這么多年,結果露面的時候境界絲毫沒有長進不說,反而還在身邊養了兩個小雜種?”

此言一出,雖然重重厭惡中看不清人臉上的表情,但可以明顯感覺到,煙霧中的其他成員還是紛紛露出了蔑視的表情。

不過這些王彥章自然不會放在眼里,所以,只見他不僅沒有收斂不說,反而還繼續扯開嗓子喊了起來:

“干嘛,一個個的跟我裝什么正人君子,我說錯了?

十五年前再了不起又如何,現在不過是贏了幾個第五境的小輩而已,有什么厲害的?”

“他到底厲不厲害我不關心......”

煙霧中,組織的首領再度傳來了新的感嘆。

“我只知道,如果他的計劃一旦暴露在朝廷面前,那么至少四象中的一人就肯定是要露面的。

而如果我們運氣不好的話,甚至還要應對好兩個四象同時出現的局面,他的計劃是絕對有這個實力的。

這一點,我很肯定!”

首領話一說完,就算是高傲如王彥章一般的武人,此刻也立即陷入了冗長的沉默之中。

因為誰都清楚,四象一旦出馬,那便意味著什么。

那個時候,他們要面對的很有可能就不是實力強勁的四象本身了,甚至還要直接與國運正盛的大景所正面抗衡。

因為就算拋開國庫中那些不可思議的法寶不談,單單是四象身上背負的氣運,也絕不是輕易就能解決的。

不過首領現在既然把話放在這了,那么事情就肯定是要解決的,總得有人站出來才行。

“老大,既然玄陽子的計劃我們必須要插手的話,那這次就我和法濟去吧,其他諸位的手段都太招搖了,不適合這次的行動。”

終于,陰影中在沉默了一陣之后,還是有人主動攬下了這個棘手的任務。

對于這個人選,組織的首領倒是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在最后才囑咐道:

“好,你們二人的手段確實隱蔽,不過那也要萬事小心。

現在還沒到最終和大景決戰的日子,所以我們不能一起出動,這次只能委屈你們倆了。”

“放心,就算最后搶不到玄陽子的秘密,可自保的手段還是有很多的......”

伴隨著人選的最終確定,接下來,這股離奇的迷霧也開始逐漸消散在了空中,并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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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大陸北部,靈霧山脈,儲秀村,陸清河家中。

此刻雖然已經是深夜時分,但他的臥室內卻還是罕見的燈火通明。

而且不同于以往的早睡早起,今天的他似乎也放棄了那極度自律的生活,改而過上了放飛自我的小日子。

現在在陸清河的眼前,除了有一鍋紅油不斷翻滾的鍋底之外,還有毛肚,黃喉,小酥肉,耗兒魚等等等等,甚至就連蘸料也是油碟的。

這顯然是山城火鍋的吃法,講究的就是一個麻辣鮮香。

所以,饒是陸清河平時也經常吃辣,但此刻在各種麻椒的圍攻之下,也是不由吃的大汗淋淋,十分的痛快。

只不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與往日的歡樂三人行不同。

今天的桌上,卻只擺了他一人的碗筷,屋內也壓根不見了蘇李二人的身影。

不過此刻的他卻好似完全忘記了這件事一樣,只顧忘我地沉浸在了美食的誘惑當中。

終于,在一頓慢條斯理卻又異常享受的夜宵結束后,只見陸清河一人收拾好碗筷,并從屋內的角落處拿出來了一個布滿灰塵的箱子拍了拍。

盡管這一舉動直接讓滿屋的空氣中都充滿了嗆人的灰塵,可他卻并不在乎。

不僅如此,一向行事果斷的他,此刻在面對這箱子時,竟也一時陷入了恍惚之中,仿佛在猶豫著什么。

最后,還是一件擺在窗邊的泥塑,這才將他的思緒從虛空中拉回來的。

而且在看到這個東西的時候,陸清河還不禁啞然失笑。

這件泥塑是蘇晴七歲時的作品,因為當時他的年齡尚小,所以泥塑的構成其實也非常簡單。

簡單來說,不過就是一個小孩將另一個小孩壓在身下暴打而已。

至于兩個小孩的身份那就更不用猜了,身下的那一位毫無疑問就是年長幾歲的李逍原。

那時的他,經常仗著自己身體上的優勢來欺壓蘇晴,并以此為樂趣,屢試不爽。

這樣一來,年幼的蘇晴雖然在身體上占不到優勢,但卻沒有服輸,反而是轉向了精神上的抗爭。

于是,自然而然便有了這件泥塑的出世。

雖然當年,在其即將完成的時候還差點毀在李逍原的手里,但還好被陸清河及時發現,并一直保存到了今天。

此刻,在陸清河將這件泥塑重新放入手中摩挲的瞬間,這十幾年來三人朝夕相處的點點滴滴也一下子涌上了他的心頭。

這么多年來,師徒三人相依為命的種種情由,平時尚不覺如何,可如今當這一件件小事再度回憶起來的時候,卻直如一堆鋒利的碎片,直接便插在了陸清河的胸口,讓他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良久,伴隨著一口長長的吐息,就像是要和心底里什么東西徹底告別似的,只聽他喃喃感嘆道:

“能夠有你們兩個這樣優秀的孩子陪我走上一段,是師傅的福氣......”

在說出這句感嘆之后,像是終于拋去了心底里最后一點悵惘一般。

只見陸清河的動作不再猶豫,他一把便掀開了手中的箱子,并從其中取出了五顆顏色不一的寶石。

雖然這些寶石的尺寸都各不相同,但因為都是球型的原因,所以此刻在被陸清河放在桌面上之后,也是紛紛開始了不停的滾動。

只不過,這些寶石的運動軌跡卻是十分的有跡可循。

但見它們無論在桌面上怎樣滾動,卻始終沒有逃出陸清河手掌的周圍,甚至到了后來,還開始以其為圓心,做起了環繞的運動。

見此,他倒并不驚訝,反而還自顧自地說道:“都以為我選的是那天是吧,可我偏要提前動手!”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的原因,總之,在陸清河說這話的時候,桌面上的五顆寶石也正好排列成了一條直線,并散發出了極其璀璨的光芒。

五星連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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