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突然出聲，抽出白允頤的檔案，手指頭一點一點的念出聲:“籍貫大商，妖獸形態:貓科，嗯？可他是什么貓啊?”白露好奇道:“可惜沒有照片。”

蘇衡含糊的應了一聲，心里想著事情，直接就去找那學生的檔案去了，只剩下白露一個人在原地東看西看，忽然心神一動，在木架上找到了“蘇衡”兩個字。

紙袋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白露悄悄抬頭望了望，蘇衡正彎下身翻找檔案，認真極了，并沒有注意自己，白露便輕手輕腳的抽出檔案，一行一行閱讀著墨藍色的筆跡。

這是...蘇衡的過去嗎?

最后一行字觸目驚心，讓白露看得渾身發緊，一口大氣都不敢出，偏偏這個時候蘇衡忽然叫她，把白露給嚇了一跳，差點叫出聲來，蘇衡只是淡淡看她一眼，把自己的檔案從白露的手中抽出，放回架子上:“我們走吧。”

白露乖順的跟在蘇衡身后，靜靜地吸了一口氣。

她看著蘇衡的背影，想起剛剛看見的那句話。

“蘇衡，籍貫旭鄉，妖獸形態，貓科，孟加拉虎，獨立擊殺妖獸一百八十人，搗毀犯罪窩點，立特等功，免試入學。”

收集完自己所需要的信息之后，蘇衡帶著白露一起去了研究室，利用研究室里的工具來測定出白露的整體資料。

人形狀態的基因測序比較方便快捷，完成后，可是當白露進行動物形態的基因測序成了問題，測試儀器是一貫通用尺寸，對于貓的體型來說，實在是太大了一些，李教授只好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建議白露將自己直接調整到發情期狀態。

“什么東西?”

白露怡然自得的翹著腳坐在桌子上，顯然從來沒聽說過這個新名詞，偏偏較真的老教授拿去上課的勁頭來，詳細說明了一遍，部分種類的妖獸在進入發情期狀態時，會有一段短暫的“半獸化”狀態，即以人類形態為基礎，然后再呈現部分動物形態特征。

“就是說，你還是人類形態，但是你的貓耳朵和尾巴會冒出來。”

一旁的李虹看著白露被老教授用一堆名詞唬的頭暈，抿嘴笑了笑，通俗的說了一下:“這時候我們再把電極貼在耳朵上，就可以測序動物形態了。”

“那，那我要，我要怎么發情....”白露結結巴巴的問，心里還沒弄明白發情到底是什么概念，老教授奇怪的看了白露一眼:“沒談過戀愛?”

“沒有。”

“那，蘇衡，你來勾引一下。”老教授哈哈大笑，這樣一打趣反倒叫兩個人都不自在起來，蘇衡皺起眉，出面解圍:“老師，這樣不合適。”

“小姑娘面皮薄，那你來，你引導一下她。”老教授拍拍蘇衡的肩，轉頭帶著李虹出去了，事情峰回路轉，整個房間只剩下白露和蘇衡兩個人眼瞪著眼。

“白露，其實你不用不好意思，這個發情只是一個狀態罷了，和人類吃喝拉撒睡并沒有什么本質區別。”

蘇衡磕磕巴巴的說著，偏偏把自己讀來的滿腹經綸給丟沒了一個個十呈十，如今張口想要解釋安撫，說出口的話卻連自己也哄不住自己。

“可是什么是發情，發情又是個什么狀態？”白露歪著頭，十分不理解這個詞真正的意義。

“白露，你..你想象一下喜歡一個人的感覺，然后閉上眼。”

半晌之后，蘇衡終于開口，聲線里有不易察覺的顫抖，白露的睫毛密如蛾翅，閉眼后像一扇絨羽，在臉頰上打出淺淺的陰影，她的皮膚又白又細，蘇衡撐在她的身前，湊的很近。

白露靠著桌子閉著眼，只覺得聽覺觸覺都格外敏銳，蘇衡的聲音很低，語速很慢，有點沙沙的，又有些沉，她感到微暖的鼻息吹在自己的臉上，蘇衡說:“你要想象，如果你喜歡一個人，就會想要占有他，從身體，到靈魂。”

這話是什么意思?什么是占有？

白露還在細細的想，但她突然感到有什么更溫熱、更柔軟的東西覆在了自己的唇上，輕輕的吸了一下，一陣酥麻的奇妙感覺竄上頸椎，白露猛然睜開眼，自己的發間彈出毛茸茸的耳朵，連尾巴也不受控制的也擠了出來，她急忙推開蘇衡:“你干什么!”

“對不起。”蘇衡低下頭，像犯錯的孩子，不敢看白露的眼睛，把一旁早早就準備好的冰涼的電極片貼在小白貓一顫一顫的耳尖上。

突入巫山卻只得匆匆一眼，過去許多年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白露整個人都很懵，采集數據信息的時間很快，當白露做完檢測從屋里里面出來的時候，耳朵和尾巴已經收的好好的，只是臉上的紅暈未消，彌散在她的耳根浮著一片粉，蘇衡正在外面和研究所的學員說話，正背對著白露，白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莫名的忸怩起來，實在是不好意思說話，更張不開嘴喊蘇衡，只能躊躇著走到他身后，靜靜的站著。

蘇衡和研究所的工作人員都相識了很久，特別是如今這個還是自己的師弟，他們正低聲交談著，蘇衡的聲音放的很輕很溫和，小師弟垂著頭，時不時的點頭應一聲，蘇衡說道:“奶奶的身體狀況一定會慢慢好起來的，你要先照顧好自己，才能更好的照顧奶奶，壓力不要太大了，如果有什么資金周轉方面的困難就來找我。”

“不用的，師兄!”小師弟飛快的打斷他的話，咬著下唇:“研究所的工資是可以支撐的，還有福利和獎金。”他有些神經質的瞟了一眼四周，又低聲說道:“李老師他對我也很好。”

“那就好。”蘇衡摁了摁他的肩表示安慰:“我們先走了，有需要幫忙的，隨時都可以聯系我。”

蘇衡很自然的朝身后的白露笑了笑，像是早就知道她在那里似的，兩人就要離開，小師弟忽然叫道:“蘇師兄!”

“怎么了?”蘇衡停下腳步。

而自己的師弟只是望著他看，他臉上秀氣的眉毛擰在一起，卻什么都說不出來，片刻之后，勉強掛起一個笑來:“師兄，路上小心。”

“好，我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