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老先生,您就沒什么要問的嗎?比如我們的來歷?”辰皇一子落下,開口問道。
二人對弈了許久,不分伯仲。本來辰皇是想讓對方率先發問的,但是甄守卻專心棋局,一直不曾言談其它。無奈之下,只好率先開口了。
雖然剛剛醒來不久,但通過幾人的對話,辰皇對這里的情況大致有了些猜測,如果真是所想的那樣,事情就有趣了…
咚!
甄守思索半晌,落下一子。道:“想說自然會說,不想說問也徒勞。空惹不快!”
“而且你們雖然衣衫殘破,可眉目體態間的貴氣是掩蓋不住的,但你們縱然來歷再大,那又如何?”
說到這,甄守捋著胡須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不問來處,不問歸期,難得糊涂!”
這佛系的態度,讓辰皇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了,一邊思索棋局,一邊仿佛不經意道:“雖然萍水相逢,卻有救命之恩,豈是可以糊涂的?自人族有史以來,除了帝君時期,哪還有人肯為陌生人搏命?”
“帝君時期…”甄守念叨了一句,仿佛有些恍然。
“該您了!”辰皇落子,“世道越好,人心越加不古。遙想當年,帝君隱退,多少高手失望歸去,其中最讓人可惜的,便是異士一支的失蹤,讓人族斷了一整條修行體系!”
“不見得吧,異士一脈哪里被承認過是人族!”甄守漠然,隨即搖了搖頭,“何必談及這些陳年舊事,歷史就讓它過去吧…”
“如今人族修者武士難于登頂,法師儒士中最強者不過七品,而其它各族虎視眈眈,更有惡魔族一夜屠盡三百城,面對如此滔天血債,我人族高手卻無能為力…”辰皇痛心疾首,悲傷之情溢于言表。
“閣下說這些是何意?”甄守已經明白過來,眼前這位辰先生怕是已經猜到了石牌寨的來歷。
“辰縱想請您帶人出山,匡扶我人族社稷!”辰皇拱手道。
“不行!”甄守一口拒絕。
“甄老,縱絕非為一己私利而請您,而是為了人族傳承,請異士一脈出山傳道!”辰皇起身作揖。
“此事絕不可能!”甄守面色越來越冷,看向辰皇的眼神愈發淡漠。
辰皇抬頭與其對視,目光灼熱,很好地壓下了長久積壓的威嚴,只有真誠之色。
良久之后,甄守嘆了一口氣,“說說你的想法吧!”
辰皇也送了一口氣,頓了一下,道:“我準備先讓大辰各地書院開始普及帝君時期的歷史,喚醒民眾的自強之心,再引出異士一脈的顯著功績,發酵口碑。之后請您在大辰都城的百尺書院開壇講法,收取學生。待教學卓有成效之后,再由這些人普及各地書院,讓異士之道遍地開花!”
“想法很好,但是需要人力物力幾何?你縱然來歷再大,也不過是一個人或者一方勢力,如何做得到遍地開花!”甄守嗤笑道。
“縱不才,忝為當代大辰皇朝之主。”辰皇再次拱手。
甄守久久無言…怪不得,怪不得他眼神那么銳利,眼底的威嚴不是假的,可不是故作高深…不對,眉頭忽然皺起
“你既然是三巨頭之一,又怎么會淪落至此?”
“這個說來話長…”辰皇將出訪白玉國,夜半逃亡,再被暗算傳送都說了一遍,“……直到我剛剛醒來,就是這樣。”
“……真是離奇曲折!”甄守嘆道,原來皇帝也不是那么好當的。
“您若還是不信,可等一天。縱已傳訊國都,最遲不過一日夜,必有人來接我回去。”辰皇說道。
……甄守此時心里已經信了八分,能在重傷昏迷之中安然無恙醒來,這本身就是大氣運之象。再加上其姿容儀態和談吐,一國之主的身份恐怕是實打實的…
“既然這樣,那么等人到了再說!”甄守還是冷著臉,
“不過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們這些老家伙也不會出去,最多讓年輕人跟你出去,開闊眼界!”
“多謝老先生!那就明日再議!”辰皇道謝。
…這邊辰皇與甄守談話間,那邊白玨與夢傲林騰等人正聊的火熱。
噼里啪啦!
林騰指尖生火,將手中的一小塊狍子肉烤的金黃酥脆,一口咬下,回味無窮。“嗯~,還不錯!”
白玨看得兩眼放光,“這怎么做到的,能教教我嗎?”
林騰搖了搖頭,“這個是天生的,啟蒙之后就可以運用。你已經先修了武道,再學異術只會兩相拖累。”
“為什么會這樣?”白玨不解。
“因為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啊!”夢傲說道:
“武者的道是修力量、速度、技巧,最后融合為一。而異術也差不多,唯一的差別就是多了神念控制。”
白玨道:“你不是不修武道嘛,怎么這么清楚啊?”
“寨里稚童啟蒙的時候,這些都會講到的。”夢傲不以為意。
“是啊,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學會異術的。有些孩子沒有異術天賦就會轉修武道。”
“比如石頭大叔就是不會異術,但卻是寨子里最強大的獵人。能獵殺蛟龍呢!”
黃家兩兄弟一人一句,讓白玨十分好奇:
“蛟龍?真的有蛟龍存在嘛?”
“當然有啊,不光是蛟龍,還有什么麒麟啊,鳳凰啊都是存在的,只不過它們都在東邊的深山里,不經常出現罷了!”黃成虎說道。
東邊,神話禁地?…白玨突然反應過來,在原主的記憶里,人族疆域雖然幅員遼闊,但四周卻有不少外族虎視眈眈。比如北方的獸人族和妖族、南方的惡魔族、西方的天神族…但是唯有東方卻是一片祥和,因為東邊是神話生物出沒的地方,傳說其中剛出世的生靈都是超凡境界的存在,所以七品之下的一切生靈都很難安然無恙地出入那里,故此成為禁地。
“咦,三叔公,你要走啊?吃飽了么!”夢傲起身相送。
“吃飽了,你們玩吧!這把身子骨太老了,熬不住這長夜嘍…”甄守快步離去。
“來,走一個!”林騰招呼白玨,一仰頭灌了半壇子酒水,“嘶哈~,這酒可是好東西,大補啊!哈哈…”
咕嚕咕嚕…
白玨有樣學樣,也是一口半壇酒,“真夠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