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誠當時剛回來，大包小包的扛著，沒有騰出手去探測一下王富貴……

一來當時沒將其定為可能目標，二來，這人就是自己的鄰居，下手的機會不要太多，也就沒著急。

這下好了。

想要的時候，找不到人了。

“唔……不如去問問熱心的醫生吧。”

……

好心的醫生不在辦公室，他的同事說：“他在給病人做一個小手術。”

“好吧。”

許誠離開了。

三分鐘后，許誠又回來了，帶著某種不祥的預感，問道：“那個，請問一下，在給哪位病人做手術……”

“王富貴。”

“……”

……

“富貴兄，我來看你了……”

許誠輕輕推門而入。

王富貴此時躺在病床上，嘴巴微微張開，雙目無神，余光看見許誠，偏過頭，眼角滑過一滴無聲的淚水。

熱心的醫生也在，那位實習生小芳也在。

“醫生，他怎么了……”

許誠指著王富貴，問。

熱心的醫生穿著一件敞開的白大褂，微微一笑：

“患者痔瘡復發了，不過我已經幫他治好了。”

王富貴聽了這話，身體動了一下，一串淚咕嚕嚕滾出眼角，“翼……”

他說。

“翼……”

“翼……”

許誠不明其意，走近了，問：“一什么？”

王富貴還是重復著：“翼……”

實習生小芳立刻懂了患者的意思，對許誠解釋道：

“他想和你玩成語接龍。”

許誠恍然大悟，不由得對躺著的王富貴心生敬意，都這樣了，還想著玩。

調皮。

這青山瘋人院要是頒個最樂觀獎，王富貴一定是最有力競爭者。

“翼……”

許誠于是接道：“一勞永逸，溢出來了，了無生趣，趣味多多，咄咄逼人，人……”

“人好像不行了。”

“醫生！醫生你快來！”

熱心的醫生前腳剛走，后腳就趕來了：“來了來了，誰需要幫助？”

……

……

王富貴此時激動的眼歪口斜，都急出了斗雞眼。

許誠：“啊！是不是我出的成語太難接了？”

熱心的醫生現場診斷以后，擺擺手，讓許誠不要擔心：“別擔心，他只是在積蓄力量。”

“哦哦。”

既然專業的醫生都發話了，許誠自然也無須再擔心了。

話音剛落。

王富貴爆發了，兩個斗雞眼恢復原樣：

“翼被他們弄沒了！”

王富貴哇哇大叫，聲音悲苦：“哇啊啊啊啊啊……”

“我斗氣化出來的天之翼啊……啊啊啊……你們，你們好狠的心吶……”王富貴顫顫巍巍地抬起右臂，指著醫護人員。

“我王富貴十日苦修，方得斗氣體系之奧義，沒想到……”

熱心的醫生點點頭：“哦，你說背部那兩個脂肪瘤啊？”

“正好痔瘡手術也要麻醉，所以順便幫你切除了，你看，一份麻醉做兩份手術，你賺了。”

王富貴一口老血卡在py里，“什么脂肪瘤！！”

“那分明是我的斗氣之翼！”

“是我用驚世絕艷的天資，在悟出的斗氣修行之道后，聚集斗氣之力，在背部形成的天之翼！”

“你們……嗚嗚嗚嗚……”

王富貴氣哭了。眼淚和鼻涕不要錢。

他抹了一把，然后報復般地將眼淚和鼻涕，涂抹到身邊醫生的白大褂上。

熱心的醫生沒有閃躲，看向患者的目光還是那樣溫柔，他摸摸王富貴的肩，道：

“我是醫生，這么做是在幫你。”

“幫我？”

王富貴激動地摸了摸后背，他能清楚的感覺到，那對小翅膀的“疙瘩墊人感”沒了。

“天之翼！”

“沒了！”

嗚……

這么慘的嗎……

許誠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但還是看下去了。

這時，實習生小芳問道：“那……你們的成語接龍還繼續嗎？”

“……”

“……”

熱心的醫生也跟著安慰。

王富貴嘴巴擰成一團：“你知道天之翼對斗者來說意味著什么嘛……那是斗王才能擁有的能力！”

“而我，王富貴，目前斗之氣九段，就已可以斗氣化翼，這，這，這是天命之子的預兆啊！可沒想到……”

熱心的醫生俯下身，輕輕抱住王富貴，像哄小孩一樣，念了段催眠文字：

“天之翼我沒聽過，天翼我倒是知道。電信在接手聯通CDMA網絡后，全業務運營背景下推出的以CDMA2000為標準的個人……分別面向個人、家庭、企業三大用戶群體的客戶品牌……”

王富貴目瞪口呆。

熱心的醫生對此很滿意，對小芳說：“看，不哭了吧。”

王富貴欲言又止，止而又欲。

最后忘了要說啥。

他覺得自己此時應該繼續哭，但為什么……

總感覺不合時宜？

過了一會兒，王富貴擺著一張不知該如何形容的臉，憋出一句：

“可沒想到你們竟然切除了我的3G天翼……你們賠……”

醫生早有預料，從懷里掏出一瓶牛奶，遞給王富貴，囑咐道：

“這是賠償，喝完早點休息。”

王富貴冷哼一聲，接過了醫生遞來的牛奶，一邊吸一邊發出委屈的咕嚕咕嚕聲。

他終于是安靜下來了。

……

……

離開后，醫生教育小芳道：“剛才看見了嗎？要像我一樣，把患者當朋友，用真心和他們溝通，雖然他們是精神病患者，思維都異于常人，但只要有愛，我們就可以戰勝哭鬧與抵抗。”

小芳問道：“那如果沒有戰勝呢……”

醫生雙手放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牽起嘴角，對她微微一笑：

“那就給病人雙倍的愛。”

……

……

“許誠小兄弟，我好苦啊……”

許誠點點頭：“看出來了。”

“他們趁我麻醉的時候，切除了我用斗氣化出的翅膀……”

王富貴絮絮叨叨，不停重復。

“那還能再修煉出來嗎？”許誠問道。

王富貴緩緩搖搖頭，淚水終于像收了費一樣，擠出幾滴：“不行了，我本來已經修煉到了斗之氣九段……但現在……什么都沒了……”

“我九段的斗之氣全儲存在了翅膀里，然后被割掉了。”

許誠惋惜道：“這真是太讓人心疼了，不過你當時為什么不斗氣化馬呢？這樣的話，應該可以規避被切除吧……”

雖然有點馬后炮的意思，但許誠還是給出了一點小小的建議。

王富貴不可思議道：“你在說什么呀，斗氣化馬，那可是斗宗強者才能做到的事情！”

許誠恍然大悟：“哦哦，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