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用平淡的語調、概括的句式，講述了一個驚天動地的故事：

洪荒時代，誕生了一個叫煉獄魔神的怪物，做了一些事情，動搖了宇宙根本，于是被天道和許多洪荒大能聯手擊殺，其中就包括鴻鈞。

然而，“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煉獄魔神即便是死了，他的精神力，依然在緩慢污染、侵蝕著宇宙生物……因為一些原因，天道無力阻止。

“【清道夫手套】，就是幾百萬年前，主人在臨死前靈機一動，批量造出來的法寶……”

“它可以幫助你確認目標有沒有受到污染。”

“當初此設計的覆蓋生物群，是無數志同道合的后來者，【清道夫手套】也量產了上百萬只但……因為一些差錯，現在只剩最后一只了。”

幽靈飄在許誠的面前，用兩個破洞盯著他。

“所以，你是唯一的后來者了。”

“現在如此，以后也將如此。”

嘭。嘭。嘭。

許誠心臟強有力地搏動了幾下。

他翻轉著右手，其上那輕如鴻毛的清道夫手套，卻讓他感覺很重。

重如泰山吶。

“至于【記錄】，它會忠實地記載你的事跡，并給予你一些階段性的獎勵。”

……

……

許誠問道：“那些被煉獄魔神精神力污染的生物，有什么普遍的特點？”

如果沒有，那尋找起來豈不是如大海撈針？

幽靈：“他們往往表現出精神失常、幻想嚴重、智商降低等癥狀，持續幾個月到幾千年都可能……受污染程度越高，癥狀越嚴重。”

許誠：！！！

精神失常，幻想嚴重。

啊，這不就是……

許誠摸著下巴，眸光深深，“難道我父親早就看穿了這一切，所以將我送到精神病院？”

“不然絕不至于因為和妹妹一起看動漫，就把我送到瘋人院……”

和妹妹一起看《天空下的緣分》，怎么想這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吧？

局勢現在已經很明朗了。

……

……

之后，許誠又在幽靈的陪同下逛了大概有五個小時，就來回走走看看，不停地問問問。

幽靈沒有絲毫不耐煩。

從幽靈的話語中，許誠得到了一個全新的煉獄魔神形象，一個不同于鴻鈞口中的形象。

幽靈是這么說的：

“煉獄魔神實力異常恐怖，法術齊天，從你們的角度看，它的身軀非常龐大，手掌可以包住一顆常見的恒星……”

許誠喉嚨有些干，“什么樣的恒星叫……常見的恒星？”

“比如說，你們的太陽。”

許誠腦瓜子嗡嗡作響，腦子里只有一個形容詞：

好……好大……

唔……

“那長相呢？”

這些張朝陽都沒和他仔細說過。

幽靈：

“長相的話，和你們人類創作出的藝術形象，舊日支配者【克蘇魯】有一定的相似之處，你可以就照那個想象，往大了想。”

“啊？！”

許誠很震驚。

天道大戰克蘇魯？

我特么的到底卷入了個什么奇葩事件？這下好了，修為還沒上漲，san值倒是掉了不少。

幽靈輕聲道：

“不要驚訝，宇宙中總是充滿了必然的巧合。”

“而且，創作出克蘇魯形象的人類作者，霍華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可能也知道些什么。你知道的，很多藝術形象，都不是空穴來風。”

“有些冥冥中的東西，即便是主人也解釋不了，就像你們為什么會知道盤古開天、女媧補天這些發生在億萬年之前的事一樣。”

“當然，女媧造人那確實是傳說，不得不說，生命真的是宇宙里最偉大的奇跡。”

“我聽主人說，盤古開天辟地后，發現宇宙中自然誕生了生命，把自己震驚的幾十萬年沒睡著覺。”

……

……

許誠又和幽靈聊了很久，他發現，幽靈對于整個宇宙的脈絡的了解是比較零散的。

涉及到絕大部分許誠感興趣的具體事情，它也說不上來什么東西。

幽靈關于洪荒時期一切的信息來源，都來自于“天道”的口述-----如果天道有“口”的話。

聊到最后。

許誠：“你活了多久？”

幽靈：“很久了。”

許誠：“那你吃飯嘛？”

幽靈：“不吃。”

許誠：“那你待在這里都做些什么來消磨時間？”

幽靈：“看書，我對人類的書籍很感興趣，為此，我甚至學會了地球生物所有成體系的語言，對了，你現在在這個紀念館中看到的所有中文文字，都是我翻譯出來的，主人使用的紀錄方式，不是你能看懂的。”

許誠：“書哪兒來的啊……”

幽靈：“和紀念館里的大部分紀念品一樣來的，紀念館每隔十年，會自動從地球抓取一批物品，隨機抓取，有時候還能抓取到電腦，但這里沒有電，我用不了。”

“……”

“……”

聊得比較熟了以后，許誠終于厚著臉皮，拽了拽幽靈，小聲問：

“那個，除了【清道夫手套】和【記錄】，還有沒有其他新人獎勵什么的，畢竟我好歹也是鴻鈞的人……”

“沒有。”

“好吧。”

……

兩人的聊天，從最開始許誠問，幽靈回答，逐漸變成了互問互答，再后來，又變成了幽靈問，許誠回答。

幽靈對于許誠的人生似乎格外感興趣。

最后，許誠要離開了。

幽靈擋在他的面前：“你一定還有什么其他的問題要問我吧？”

許誠說道：

“我如果想要再來這里的話，還要和之前一樣那么麻煩？”

幽靈第一次沒有秒回應，足足想了有10秒鐘，它才說：

“如果只是想得到物品獎勵，【記錄】就可以實現。”

許誠下意識問道：“你的意思是，這個紀念館對我而言，還有什么其他功能？”

幽靈：“沒有了。”

“那……”

幽靈：“……”

許誠：“？”

幽靈：“……”

時間很快。

……

……

出去之后。

【您的好友“藍色d憂郁”請求視頻通話】

許誠接受。

“喂喂喂！小友小友！事情怎么樣了？！”

視頻那端，張朝陽激動的臉龐將屏幕塞滿，老花鏡都快杵到攝像頭上去了。

離得這么近，即便是開著美顏，許誠都能見到他松弛皮膚上的皺褶。

許誠望著他，沉默了一小會兒。

張朝陽預感到事情不太妙，于是放低了聲音，但依舊懷著期待問道：“小友……事情……還順利嗎？”

許誠比劃著手勢，話語斷斷續續：“呃……紀念館我進去了，呃，但是……但是吧，呃……沒有能幫助你恢復修為身份的物品，唔，可能只是暫時沒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