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和張成軍被留在了勤慶客棧,儲榆林,楊睿林帶著眾降妖師前往平吉坡滅妖。
平吉坡位于修陽府境內,修陽府位于海泰郡西北方向一百多里的遠的地方,而京都位于海泰郡東南方向,因此平吉坡并沒有在他們前往京都去的路上。
為了能使行動得以進展順利,拓跋君超要讓楚風一直留在海泰郡城里。
“你作為降妖師,難道對滅妖不感興趣嗎?”當儲榆林和楊睿林走后,楚風問拓跋君超道。
“他們人多,應該不差我一個。倒是你,最讓我放心不下。要是再來一些妖邪傷害你,那怎么辦?”拓跋一改往日對那種輕浮的曖昧態度,忽然變得真正關心起她來。
“你是在真的關心我?”楚風有些不敢相信。
“難道之前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對嗎?讓你懷疑起我的真心?”
“不知道,我覺得你一直輕視我。所以讓我對你不信任。”楚風看著很難過,而且說話的時候變得有些小心翼翼,甚至表現得有些卑微。
“我不知道你會這么想,但是,我現在鄭重告訴你,我,拓跋君超,從未有過輕視你。或許是之前的行為太過了些,讓你產生了誤會。你放心,以后我一定尊重你。”
楚風一直看著他的眼睛,而他的眼睛也一直看著自己。她似乎真的以為,他是真心實意的。因為拓跋君超的眼神很誠摯。
“真的嗎?你會不會因為我是一個低級降妖師而看不起我?”
“不會,雖說在這個世界上,一個修為強大的降妖師是能獲得眾人尊敬,但,我不是那樣的人。我尊重這世界上所有的生命,我覺得,一切生命都是平等的……”
“你是想說,眾生平等?”
“不錯。難道你不覺得任何生命都應該被尊重嗎?無論是人還是妖,都應該被珍視,而不是分出三六九等。”
“想法是好的,可是現實中就是這樣。你看我,雖然是降妖師,但是大多數人并不會尊重我。而他們看到等級高的降妖師就會表現得很熱切。對我,只是冷冰冰地看一眼,只是因為我是一個低級降妖師。
而且你不知道,我的體質有多糟糕。上次你在給我師父的洗髓丹,師父用不了那么多,將剩下的給了我。可是我吃下了剩下的,除了拉肚子,是一點作用也沒有,連一丁點兒的反應也沒有。就像那洗髓丹根本一點作用也沒有。我一度懷疑,我適不適合當一個降妖師?”
楚風顯得很沮喪,而且也喪失了信心。
拓跋拉著楚風的手,對她說道:“看著我眼睛,相信我,你一定會成為一個十分出色的降妖師,只要認真學習降妖術。而且我也會幫你。”
“真的嗎?你真的會幫我?”楚風滿懷希望地看著他。
忽然,拓跋君超想到了一種方法——禁魂術。
他很想試試,也覺得有必要一試。
“楚風,你覺得,我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嗎?”
楚風一聽,這話感覺像是在求婚呀。對她這種只看顏值,而不看品性的人來說,像拓跋這種集才華美貌于一身的人求婚或者求愛,都是一種可望而不可及的。
楚風臉紅了,她低下頭。
“像你這么優秀的人,當然值得托付一身。如果……”她忽然抬起頭,眼里滿是渴望之色。
“如果有女人能夠嫁給你,她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楚風希望這個女人是自己,而不是其他人。
“那你嫁給我吧!我會讓你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現在嗎?”感覺夢想終于要成真了。
“看你的了,如果現在可以,那我求之不得。如果你不愿意,我會等到你愿意為止。”這也太會說話了,拓跋改變了策略,而且語氣正經了許多。
“我愿意。”楚風迫不及待地說,她很害怕拓跋會忽然改變主意。
雖說她有些懷疑拓跋的動機,不過她不想失去這個機會。
“好,既然愿意,那我們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我們就成親。”說完,拓跋君超就拉著楚風的手去見張成軍了。
“會不會太快了點?”楚風有些不安。
“既然決定了,就要行動起來。”
張成軍見兩人手拉手地進來,吃驚地看著兩人。
拓跋說明來意,張成軍是拍手贊成。
“師父,既然你老人家不反對。那就請你在上,我們即該拜天地了。”楚風高興地不知所以。
于是,在沒有任何形式,也沒有人祝福的情況下,楚風讓張成軍坐在主位上,兩人拜天地,草草了事。
張成軍沒有懷疑這婚禮的隨意性,他拿出了自己最珍視的法器,一把初級的青鴻劍送給楚風,當作禮物。
然而當他看著拓跋時,卻沒有一樣東西能拿得出手。
于是只能十分抱歉地說:“我們是從小地方來的,也沒什么她送的,只有……”
看著手上為數不多的金幣,張成軍的手停在了半空。
還是楚風圓場道:“拓跋,接著呀!雖說錢少了點,但這也是師父對我們的支持。俗話說得好,‘千里送鵝毛,禮輕人意重’,收下吧。”
拓跋收起五個金幣,然后說要和楚風逛街。
因為是白天,也不可能入洞房。兩個人手牽手離開了客棧。
這種簡單的婚禮,讓楚風很滿意。比起現代化的那種婚禮,這,她更喜歡。
“我想要看整個郡城,但是我飛的時候很吃力。”即使已經會無物飛行術,楚風在飛行時還是會感覺周身的靈力在快速消減。
“我帶著你。”
拓跋君超帶著楚風飛到了空中,整個郡城一下子映入眼簾。
“八卦城?”楚風看了海泰郡城的城市構建,立即看出了這是根據八卦來修建的城池。
“不錯,這是一座八卦城。你看那邊西北門,是生門。這是根據奇門遁甲來設置,每到時節變幻時,就會發生變化……”
關于奇門,楚風不懂。現在的她也不想懂,她只想依偎在拓跋的懷里,看著這座悠久的古城,那種擁有的厚重古韻文化。
拓跋說,海泰城建于宋神宗元年,距今已經有四千三百年的歷史。而在這四千三百年的歷史中,經歷的君王,僅僅只有五位。
按照平均算下來,每一任統治者在位的時間有八百多年。
這讓楚風很是震驚。
而當今皇帝,就已經在位七百五十年。
楚風從來沒有想到,原來這里的統治者的壽命居然這么長。
時間過得很慢,像楚風這種想要急切獻出自己的人,尤其難熬。盡管拓跋很詳細地解釋這座郡城的悠久歷史,以及這個古老的帝國的存在時長。可是她記住的只是寥寥數語。
她的心里因為即將到來的那種前所未有體驗過的人類交媾,而興奮不已。
楚風一直在想著那種場景,拓跋的吻會遍及全身,還有他溫柔的進入或者粗暴的行為等等。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拓跋與楚風吃過晚飯,就告辭出來,在一個十分偏僻的地方,那是拓跋之前就買下的房子,也可以說是青蓮教在海泰郡城的一個據點。
他讓人早就備好了豐盛的酒飯。
楚風吃著美味佳肴,與拓跋相對飲酒。
酒足飯飽后,楚風在幾個侍女的侍候下,開始沐浴全身。最后擦了香粉,就來到一間十分豪華的房間里。這房間里全是用紅色的綢緞制作成的大紅花。紅色的被子床單,鋪在一張寬大的床上。
楚風脫下外衣躺了上去,蓋上被子,靜靜地等著拓跋君超的到來。
……
儲榆林和楊睿林帶著眾降妖師開赴平吉坡。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飛行在云端之上,讓過路的其他降妖師們看到了紛紛側目不已。
那些降妖師立即讓出道來,有的人還打聽打聽。聽說是去平吉坡滅妖的。一些對平吉坡的事情有所耳聞的降妖師這樣說道:“那里的妖物,也確實該滅了。不僅劫殺過往的客商,還迷惑低級的降妖師給它們拉皮條……”
其實就是某些客商或者降妖師見色起意,然后被妖邪迷惑住本性,而失了性命。
當然了,就算你不好色,落在那群沒有人性的妖邪手里,也會成為它們的盤中餐。
在這個人妖混雜的世界里,被妖怪吃下幾個人,或者妖邪被降妖師捕殺,也是常有的事情。
儲榆林等人當然不會停下來聽那些降妖師講話,無非是見到比自己修為高的強者會出于敬意,或者尊重,讓開一條路,讓強者先離開。
飛行了半天,一行人來到了位于平吉坡的地面。
然后在附近的一個小村莊里找了一家飯莊,隨意吃了飯,只等著天黑前往平吉坡。
那時飯莊里已經聚集了不少的降妖師,雖然等級不高,但大多數都在銀級以上。
這些降妖師都自我管理,并不受到朝廷的管束,因為這些降妖師的腰間并沒有象征官方等級的鈴鐺。
“聽說平吉坡出現了不滅青蜘龜的身影,也不知這妖獸的品級如何?”
儲榆林等人坐在一邊聽到了隔壁桌的人這樣說。說話是一個銀級七階的降妖師大漢。
“不是說只有妖物?怎么又出現了妖獸了呢?”楊睿林低聲對儲榆林道。
“妖獸與妖物本來就是一類,同時出現在這里也沒什么大驚小怪的。”
“看來這些人并不是去為民除害的,而是為了獵殺妖獸去的。”屬下路磐道。
儲榆林微微點頭,然后靜默不語,并示意他們不要多說。
其他人早就看出他們是大內密探降妖師,也知道他們來的目的。只是很好奇,這群大內來的降妖師如果遇到妖獸,他們還有沒有分一杯羹的份兒。
夜幕降臨,整個平吉坡周圍的氣溫開始下降。不過對于像儲榆林這樣的降妖師來說,氣溫的下降對他們并沒有影響。
天一黑,他們就開始向平吉坡靠近。
因為那些妖邪的作案地點并不固定,因此他們要在平吉坡方圓幾十里的地方尋找。
憑著靈敏的嗅覺,和高超搜尋術,儲榆林很快鎖定了妖邪的作案位置。這次它們選擇的是一個開闊的荒原地帶,四周一片凄清寂靜。
一座用幻術幻影出來的酒樓出現在那片空地上。
儲榆林和楊睿林等人進入那個地方,他們發現,離酒樓不遠處有一道輕微的結界。而他們很快進入結界之中。
一個身材豐滿的女人站在門口,朝他們招手。
眾人進去后,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這座幻影出來酒樓里已經有七八個普通人被迷住,還有四個銀級二階以下的降妖師正被幾個魍魎勸著腐爛的混合著爛泥的腐肉。
“你感覺到這里的威壓了嗎?我覺得不像是一般妖邪能釋放出來的。”儲榆林對楊睿林道,“一會兒要是看見不對勁,你就直接離開,千萬別留下。”
空氣中彌漫著腐尸的味道,大內來的降妖師看見那些被迷住的人吃著腐爛的泥肉,都忍不住要吐出來。
“幾位大爺,為什么不吃呀?難道是小店的食物不合口味?”一個男怪故作驚訝地問道。
儲榆林手里拿著金背銅環刀,此刀遇到邪氣就會發出“崢崢”的聲音。
儲榆林忽然一下子抓著它的手,厲聲喝道,“妖孽,別太囂張。”他站了起來,大刀一揮,將男怪砍為兩段。
“各位,醒醒。這可不是客棧,而是妖邪用邪術幻化出來的影像。你們請看,”只見被金背銅環刀砍死的是一只隨風幻鳳蠶。
儲榆林大刀再一揮,整個幻象化成泡影。隨之出現的是,桌子變成了土疙瘩,板凳是石頭。上面的碗筷變成了樹葉樹枝,原本的美食變成了泥土,蟲子,還有骨頭。
“哇,哇……”那些清醒過來的人們看到面前的東西,當場吐得人仰馬翻。
“好呀,你們這些怪物,居然敢戲耍老子。”
一些有些道行的降妖師怒罵著抄起自己的法器開始打砸一切,而那些膽小的普通客商則大叫著跑開。
“你是哪里來的,居然這么多管閑事?”店老板出來怒道,他是個臉色蒼白,枯槁的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