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楚婳已經(jīng)在她手里吃過暗虧了。

一碗和藥材相克的湯，險些就讓她被皇帝遷怒，被關(guān)進(jìn)大牢！?

門外，夜璃淵走了過來，向太后行過禮后，站在楚婳身邊。

“你剛剛又同慕雪說了什么？原以為你想通了，總算是有所改變了，沒想到這么快就故態(tài)復(fù)萌，實在是無藥可救！本王警告你，若是再敢傷害慕雪，你……”

“怎樣？”楚婳冷嗤一聲，心底并無畏懼。

或許是威脅的話聽多了吧，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快要免疫了。

看著她這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一股火從心肺升起，燃燒著夜璃淵的理智。自成婚以來，楚婳已經(jīng)逼著他動幾次怒了？！

這個該死的女人！

楚婳見他氣得臉色鐵青，慢悠悠地道：“若是你真的擔(dān)心我傷害她，就同我和離啊，從此我們一拍兩散，各自歡喜。不過，就算我讓出王妃之位又能怎樣呢？你能勸她和離嫁給你嗎？”

“你！”

夜璃淵從未發(fā)現(xiàn)跟在自己身后七年的楚婳，這么的伶牙俐齒，還會專挑人的痛處去戳，戳出血了都不罷休。

“怎么樣，要和離嗎？”楚婳認(rèn)真地問了句。

夜璃淵的臉色十分陰郁，和離？憑什么由她提出來？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哎呀，夫君，你的耳朵聽不清我說的話了嗎？快來，讓我給你檢查一下吧？”

楚婳故意揚高了聲音，引得所有人都望了過來。

太后聞言，當(dāng)即關(guān)切道：“淵兒，你的耳朵怎么了？楚婳這丫頭的醫(yī)術(shù)好，快讓她給你好好瞧瞧。”

“……皇祖母，孫兒沒事。”

夜璃淵瞪向楚婳，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

方才的對話，不能傳出任何依據(jù)，否則無論是他還是楚婳，將迎來的，都是滅頂之災(zāi)！皇家，容不下任何丑事！

楚婳回了他一個嫵媚的淺笑，看在夜璃淵的眼中，卻如同挑釁。

“夫君，話不是這么說的。你不要諱疾忌醫(yī)，還是看看比較放心，千萬不要亂動，知道嗎？”

說話，她猛地站起來，揪住了他的耳朵。

腿疼，但她不在乎這么點痛。

見夜璃淵難堪，她心里很痛快，先前的郁氣幾乎一掃而空。

夜璃淵沒想到她居然會這么大膽，礙著太后在場，他咬了咬牙，低聲警告道：“你不要太過分！”

楚婳揚了揚眉梢，狡黠地眨了眨眼，“夫君在說什么，妾身怎么聽不懂呢？妾身這是在關(guān)心你啊！”

那副俏皮的模樣，是夜璃淵從來沒有見過的。

從前，在面對楚婳的時候，他只能看到貪婪、嫉妒和狠毒。

但自從這個女人自縊被救后，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她偶爾倔強(qiáng)，偶爾狡黠，醫(yī)治病人的時候有股子認(rèn)真和執(zhí)著，那種專注竟看得他有些移不開眼。

夜璃淵氣息微沉，一把捏住楚婳的手腕，迫使她撒開了手。

楚婳放開手站遠(yuǎn)了一些，揉著發(fā)紅發(fā)燙的手腕，眼底帶著一絲控訴。

夜璃淵瞪向了她，眼神冰寒徹骨。

……待會兒再跟你算賬！

他們二人之間的較量看在佟慕雪的眼里，完全就像是在咬耳朵，講悄悄話，她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她心里堵得慌，按住心口道：“夫君，妾身有些不太舒服。”

榮王一臉的擔(dān)憂，親昵的扶住她，“怎么了？”

夜璃淵也本能似的朝著佟慕雪看了過去，這是多年養(yǎng)成的習(xí)慣，即便不應(yīng)該，也難以克制。

楚婳將他們的神色都看在眼中，搖了搖頭。

太后開口道：“你身子弱，就別站著了。哪里不舒服，讓楚婳這丫頭幫你看看，她的醫(yī)術(shù)很好。”

她看向楚婳，目光中透著慈愛和欣賞。

佟慕雪再次被戳了心，她搖了搖頭，不想讓楚婳幫她診脈。

這次是她失手了，不僅沒料理了太后，還給了楚婳收買人心的機(jī)會，實在是可惡！不過，來日方長！

她溫婉的道：“不用麻煩了，都是老毛病。”

榮王順著她的話道：“皇祖母，既然慕雪不舒服，那我們就先告退了。您一定要保重好身體，等過幾日我們再來看您。”

“嗯，去吧。不行的話，就讓盧太醫(yī)過去一趟，給慕雪好好瞧瞧。哀家這里，你們不用記掛著。”

太后朝著二人揮了揮手。

榮王扶著佟慕雪離開了內(nèi)殿。

二人前腳剛走，夜璃淵就也跟著告辭，追了出去。

太后身為一個過來人，把一切都看得明明白白，暗自嘆了口氣。

見楚婳還在前面杵著，提點道：“這兩日為了哀家的身體，你也沒怎么好好地與淵兒說說話。他這好不容易進(jìn)宮來了，你就別守著哀家了，去吧，好好陪陪他。”

“……”楚婳不想去。

太后沉下臉道：“哀家這里沒病沒痛的，你走個一時半刻能有什么事？快去吧，哀家正好也想睡會兒。”

見太后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楚婳只能推著輪椅，離開了內(nèi)殿。

寢殿盡頭，她路過時，聽見一道溫柔似水的聲音道：“阿淵，從前你同我說過的那些話，可還算數(shù)？”

“算數(shù)。”夜璃淵的聲音聽不出什么情緒。

“你知道的，我改嫁其人，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我對你……你明白的，所以，別怪我，好嗎？”

夜璃淵的聲音有些冷：“事情都過去那么久了，就別再提了。”

佟慕雪聲音更媚更柔了，期期艾艾得道：“可是……”

楚婳快速的推著輪椅過去，看向一臉柔情的佟慕雪，似笑非笑道：“可是什么？”

“啊！”

突然被抓包，佟慕雪嚇得身子一抖，撩動鬢邊一縷黑發(fā)的手一頓，求助地看向夜璃淵，美眸里隱隱閃動著淚光。

又是楚婳這個賤人，總是攪和她和璃淵的事！璃淵一直很愛自己才對，可現(xiàn)在卻逐漸冷漠了……

若非她眼神冰冷，與面上的溫柔格格不入，楚婳都要軟了心腸，贊她一句仙女落淚。

見楚婳眼神諷刺，夜璃淵臉色鐵青，眸光如冰刀一般刺過去，“鬼鬼祟祟的在這里做什么？故技重施？嚇著榮王妃，本王饒不了你！”

楚婳淡笑道：“這條路是王爺你修的嗎，若不是，我為何不能經(jīng)過？我鬼鬼祟祟？若是皇上經(jīng)過這里，你是不是也要說鬼鬼祟祟？”

既然自己無論說什么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錯的，就連呼吸都是錯的，那她也不用給好臉。

這個女人在自己面前是越來越放肆了。

夜璃淵臉色鐵青，怒瞪著她，“你再說一遍？”

楚婳冷冷一笑，推著輪椅要走。

這時，慈安宮外響起了一陣騷亂。

經(jīng)過的宮人哭喪著臉，到處奔走，“不好了，永寧宮走水了，九皇子還在里面，快來人救火啊！”

夜璃淵和楚婳互相看了一眼，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凝重，趕忙朝著永寧宮的方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