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過去的兩天，李苒恢復的很好，在嚴澤的強烈要求下，李苒再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嚴澤喂了她一口粥，“寶貝兒，那些人我已經處理好了，不要擔心。”

“好，我不吃了。”

嚴澤對著粥吹了一口，“別，再吃一點。”

李苒緊閉牙關，滿臉寫著拒絕。

“乖，我們在吃兩口，好不好。”

李苒知道他最近很辛苦，一直都在照顧她。莫大經紀人和趙經紀人都來過，但是都被他趕走了，所以她只想讓他去休息。

“我不吃了，你去睡一下。”摸了摸他的臉，“都憔悴了了，不好看了。”

嚴澤笑了一下，“你再吃兩口，我就休息。”

李苒帶著怒氣吃完了兩口，“哼，你真會講道理。”

嚴澤把粥放到了桌子上后，就被李苒催著去休息了。

剛閉上眼的時候，就聽到，“嚴老師，別不高興，笑一笑。”

“苒苒寶貝，我害怕了我害怕你又丟下我一人了。”

嚴澤心里真的笑不出來，但是還是敷衍的笑了，他真的不敢再相信，再會出什么事了。

這下真的要他一直綁著她在身邊了，一點事都不能出。

明天就能出院了，李苒真的不想再吃粥了。便纏了嚴澤，讓他去買別的。

嚴澤起先真的不愿意，不放心她一個人在這里，但是又看到她快哭了的樣子，又不忍心，“我讓白易去給你買，好不好？”

李苒一聽是別人去買，就耍起了小性子，“我不要，你去給我買，好不好？不遠的，很近。”

“好好好，我去給你買，你要乖一點。”

“好。”

嚴澤出去了沒幾分鐘，就有電話進來了。

“喂，哥哥。”

“小苒，你在做什么呀，前幾天給你打電話，你都沒有接，在生氣嗎？”

“沒做什么啊。”

李鈺笑了笑，“我現在準備回去了，明天就可以到了，你高興嗎？”

“真的嗎？！”

李鈺看到他說：快點掛，要上飛機了。

“真的，沒有在騙你，要上飛機了。”

“那好，我明天就去接你，到了一定要給我打電話哦。”

“好。”

“你那邊是晚上吧，我就不打擾你了，先掛了。”

李苒坐在床上，想想都很開心。

沒想到，又有電話了。

“喂，你是李苒？”

對方的聲音很粗獷，“你是誰？”

“別廢話，打開視頻。”

李苒呵了一聲，沒有照做，而是打開了錄像，以防萬一。

“啊，別推老子，小苒，小苒，你救救干爸爸。”

李苒聽到聲音，微微一愣，打開了視頻。就看到李暮站在陋房里，那里有一把刀頂著。

視頻里從沒出現過那個人的身影，“你想做什么？”

“呵，我想做什么，這不是你老子嗎，欠了多少錢啊，該還一下了吧。”

“多少？”

“五十萬。”

“抱歉，我不認識他。”

畫面很模糊了，應該是李暮過來搶手機了。

“啊，李苒，你沒有心，野種，我好心救你，呸，**，真是該招天打雷劈！！”

李苒想著關掉的手頓了，因為李暮倒了，不知道為什么，脖子上的大動脈，血噴了出來。感覺手機臟了一樣，沒有了畫面，一片通紅。

只聽到，“**，晦氣。”

李苒掛掉了，赤著腳去拿杯子，可是拿到的時候，拿著玻璃杯的手不停抖動，里面像是紅色的液體一樣。

越開越抖了，水都水都濺了起來。

“哐當”一聲，掉在地上，碎了。

李苒剛走著，就被刺到了，踩在玻璃上的腳，流出了血。

李苒抓著衣領，想要呼吸，卻發現根本做不到。倒在了地上，還拼命的抓著衣領，拼了命的喊出來。

嚴澤上到樓的時候，發現有叫喊聲，傳過來的聲音好像就是那里。

他跑著進去，發現李苒就倒在地上，抓著衣領，滿臉通紅，腳還流著血。

按了按鈴之后，醫生馬上過來了。嚴澤抱著她，自己坐到床上，她呆在了自己懷里。

醫生看到李苒這幅模樣，就問：“怎么回事？”

嚴澤抓著她的手，讓她不在抓著自己。

“我不知道，我一回來，就這樣了。”

“你…”

“算了，我去拿東西過來，先幫她處理一下腳，你安撫安撫她。”

“好。”

嚴澤拿過一杯，“寶貝兒，我們喝一杯水，就好了。”

沒想到被李苒一手打開，又摔了。

嚴澤聽她聲音越喘越大聲，就像呼吸不了一樣。

魚上了岸，沒有水，拼了命的跳動，想要回到水里。

嚴澤順了她的后背，“乖，不喝了，我們不喝。”

醫生回來的時候，手里多了個盤子，里面裝著碘伏消毒液，鑷子，棉簽，和紗布。

“你按住她，挑的時候會有點疼。”

她沒有吵，沒有鬧，只是緊緊的抓住他的手臂，自己暗自流淚。

嚴澤用另一只手幫她擦點眼淚，“你別哭了，好不好？”

李苒沒有說話。

挑完了玻璃，李苒都沒有說過一句話，醫生叮囑了幾句話后，就走了。

接下來的時間，嚴澤一直坐在她旁邊，李苒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嚴澤越來越煩，他不知道在煩什么。跑去了衛生間抽了煙，他已經很久沒有抽煙了，但是現在也只能做這個。

出來后，滿身煙味，他也顧不了了，把她抱上輪子，“寶貝兒，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

沒有得到回應。

下了樓，嚴澤把她推到空曠的地方，停下，坐在她的旁邊，“你看看啊，前面就是花樹，你最喜歡的。”

“每年這個時候它都開得很密，之前我沒有帶你去看，是我不對，現在開了，我們看一眼，好嗎？”

“寶貝兒，你別不理我，我要不高興了。你不是說你找吃海鮮粥了嗎，我給你買回來了，你要不要吃啊？”

“苒苒寶貝，你說說話，好嗎？”

晚上，李苒做噩夢叫出了聲。直到嚴澤把她抱在懷里的時候，才一覺到天亮。

……

第二天早上，有電話打過來，嚴澤接了。

“喂，小苒，我到了，你過來接我好不好。”

嚴澤看了一眼備注，才說，“她沒空。”

“你誰啊，怎么又沒空了，說好了，今天來接我的。”

嚴澤想著掛掉，但是并沒有，看著一眼李苒，說，“她在仁和醫院，三樓，五號房。”

他也想自私，自私到她一直在自己身邊，不讓任何人打擾。但是，現在不行，任何方法他都想試一試。

李鈺到了醫院之后，所有東西都沒有來得及安置，放著行李箱在樓下后，上了樓，到了房間里。就發現李苒靠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只有眼睛還在眨著。旁邊的男子一直看著他，恐怕連他進來了都不知道。

“小苒？”

她沒有動，沒有應。

李鈺嘆了一口氣，對著嚴澤說，“你好。”

嚴澤看了一眼他們，兩位男士，說話的比他矮了一些，但是并不壓制他的顏值。另一位和他一樣高，臉色不太好，冷。

“你好。”

“請問你是？”

嚴澤雙手抱胸，“她男朋友。”

李鈺哦了一聲，又問，“她出什么事了？”

嚴澤大致的說了一下內容，但是后面的沒怎么說，因為他也想要知道答案。

這時，另一位開口了，“走了。”

李鈺追上他，“陸喻鳴，你又發什么瘋，你等等我。”

到了樓下，陸喻鳴才放慢腳步，拉過行李箱，走了。

李鈺抓緊他的手臂，“你搞什么？”

“不想呆在這。”

“可我妹妹還在這。”

“有她男朋友照顧，你別多心。”

…………

李鈺回來的這五天，有三天是按著記憶，回到了家里，發現沒有人在。去問了一下鄰居，才知道，李暮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

李鈺疑惑，他不回來，還能去哪。又跑去問了，離得最近的那一家。聊了一下，他真的是越聽越氣，最后也聽不下去了。

“別氣，氣壞了身子，不值得。”

他不在的這三年，李暮一直去賭。剛開始聽說，他贏了幾次，結果有次全輸光了。領居家的就聽到他去打電話，也不知道是打給誰，一直問這要錢。

李鈺知道，他是去問了李苒，不然還能有誰去借錢給他。之后越賭越輸，聽說還欠了十幾萬呢，差點回不來。結果呢，過了幾天，又去賭了，也不知道誰在保著他。

領居還說，就在前幾天，他就沒有回來了。

李鈺四處奔波，打聽了好幾天，才知道。

他沒了，是在一處破舊房子里，流的血太多了。

李鈺知道的時候，沒有很傷心，更加心疼李苒了，他不在的時候，她吃的苦太多了。

李鈺靠在陸喻鳴的肩膀上，“喻鳴，你說這是不是老天給我的教訓。”

“不是。人各有命，豈是你能改的。”

李鈺自嘲了一聲，“不，就是，教訓我不該走那么久，叫家里的事都一概不知。”

過了兩天，李鈺去醫院了，還是老樣子。

嚴澤的下巴都已經還是冒青渣了。

李鈺坐在她的旁邊，輕聲說，“小苒，我知道了，我不怪你，你我都好好生活，這就足夠了，你別這樣。”

“他的事，我也知道了，他是不是給你打電話了？”

李鈺抱住她，聽到她低泣的聲音，繼續說，“你別難受了，我現在只有你了，別難過，好嗎？我的妹妹，別這樣，乖乖聽話，別讓我傷心。”

“我不會怪你，永遠不會，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我知道你很難過，我都知道了，你也幫了他很多，這就足夠了。別傷心了，別不說話。”

李鈺幫她擦了眼淚，“別難過了，好嗎？”

李鈺走后，李苒還是一聲不吭的。

嚴澤喂她吃晚餐的時候，就聽到了，“嚴…嚴老師，我…我沒有生氣，你…你別不高興。”

李苒說完，忍不住咳了，太久沒說說話了，很難受。

嚴澤拿過水，順了她的后背，“別說了我知道，我們慢慢來，好不好？”

李苒點了點頭，笑著流下了眼淚。

還好你沒我放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