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物店門口的土狗

——若人先生

如果我還沒回來

那一定是在路上

或者在某處歇腳

在某家藥店門口

某處水泥臺階上

干脆這么說吧

只要容得下屁股的任何地方

（屁股出現在此很不雅

這我當然知道，無須指出來）

/

我一定還沒回去，回家或住處

此時我正坐在藥店門口臺階上

對面是一家老資格的寵物館

也許經營了很多年，生意興隆

一定很興隆，不然是活不長的

雖然我知道它的存在很多年了

可眼前的情景我還第一次碰到

/

一條中華田園犬，地地道道的

仿佛登徒子，抑或浪蕩子

明目張膽地在寵物店門口偷窺

我觀察它已經有好長時間了

子夜的鐘聲就要無聲地敲響

它從最初的站立姿勢到臥地

逡巡不進，徘徊不走，無奈

/

它張望，擎著兩只尖尖的耳朵

它徘徊不定，穿馬路時很危險

一輛疾馳的汽車不得不踩剎車

我像極了它，橫穿馬路，偷窺

它在寵物店門口看風景

我坐在藥店臺階上看它

中間只隔著一條兩車道

/

你用同類的眼光注視著籠子里的同類

我用靈長人類的眼光觀察著你的目光

子夜的藍霧已經滲進我的眼球

朦朧酸澀的時間在逼我快離去

啊，我覺得你有必要對店主人心存感激

他顯然不是脾氣暴躁的老婦人

掃地的掃帚并沒有落在你的身上

他還很年輕，涉世不深的心像柿子

但是，我堅持認為你在他眼里是空氣

至于你在他店門口逡巡已久的種種動作

遠遠比不上賣出一只你的同類令他興奮

好了，你也看到了，他關了燈，關了門

喂，你怎么還跟在他屁股后面搖尾乞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