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門被推開，風鈴相互撞擊的清脆聲悅耳動聽，輕柔的音樂在咖啡館內蕩開，空氣里蛋糕的香甜和咖啡的醇澀味交錯著。

戚與寒抬頭，“歡迎光...臨...”

陳飛靈歪著頭，透明的冰柜內一塊塊小蛋糕造型可愛，點綴著各種水果，她指著個草莓蛋糕，笑著，“我要這個。”

戚與寒很快反應過來，“好。”

可能是因為周日，咖啡館的生意很好，陳飛靈來的時候雖算不上座無虛席，但也沒剩幾個位置。

要不是因為昨天還被陳父逼著去醫院做了下身體檢查，陳飛靈昨天就該過來找戚與寒了，拖到周日過來也是極限。

她慢悠悠地轉了轉，在一個兩人卡座上坐了下來。

戚與寒很快端著東西走過來，他重新把桌面擦了一遍，放下了小蛋糕和一杯草莓味的果飲后就急匆匆地離開了。

現在的咖啡館正忙著，他走不開。

把書包放在桌面上，陳飛靈深深的嘆了口氣，為了蹭氣運她也是拼了。

連不會做作業的借口都扯出來了，幸好戚與寒很好，明明打工時間忙得很卻還是答應自己幫忙輔導一下作業。

想起那天戚與寒在電話里錯愕的語氣，陳飛靈就覺得自己在他心里的印象應該又變得更奇怪了把。

陳飛靈有點著急，身上的傷本來就不嚴重，已經好的七七八八，她和戚與寒兩人的連接點也沒了，那接下來她該用什么理由來接近戚與寒卻又不不會讓人覺得奇怪。

啊！真是頭大！

這是她第一次為怎么接近一個人而糾結思考，毫無頭緒！

222看不下去了，【你今天找的借口不就很好，可以繼續下去啊！】

“不行、不行。”陳飛靈一臉驚恐，“上學已經夠難受了，我還要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一對上那些數字公式和化學元素，陳飛靈就廢了。

那天晚上她一時沖動打給了戚與寒，又找不出借口，看到書包里的試卷才靈光一閃，但掛完電話她就后悔了。

【矯情，那天誰說的“我會努力的”。】

222唾棄，【呵，虛偽的女人，說話都是假的。】

陳飛靈臊得臉上滾燙，臉皮子被打得啪啪作響。

話說的漂亮沒用，得做行動出來，她確實矯情也懶，說了要努力，結果...

“我再想想。”

這一想就是一個早上，咖啡館的生意漸漸淡了，戚與寒和店長說了一聲后，摘了圍裙就去找陳飛靈。

店長早就知道有個小美女從早上開始就在等戚與寒，大方的揮手，“你小子可真有艷福啊！”

戚與寒沒說話。

那天接到陳飛靈的電話，說實話，很奇怪。

他知道她懶散不喜歡學習，突然提出要讓自己幫她輔導一下作業，著實意外。

但，比起意外心里更多的是歡喜，能夠和她在一起的時間又多了。

“有什么不會的嗎？”戚與寒拉開椅子坐下。

陳飛靈苦著臉，她能說全部都不會嗎？

“你過來沒問題嗎？”

“沒事。”戚與寒拉過她剛做好的卷子，淡淡道：“店長很好，不會說什么。”

陳飛靈抬頭，吧臺的店長興奮的對她揮手，一臉的八卦，確實不介意。

“恩？”戚與寒拿過筆對著卷子點了點，提醒她低頭。

他沒說陳飛靈的卷子慘不忍睹，一道題都沒對，默默地挑了幾個簡單的題跟她解說了下思路。

“你在想什么？”

發覺陳飛靈在發呆，戚與寒也沒生氣，不緊不慢的把筆帽蓋上，臉色平淡看不出情緒。

筆帽被蓋上，陳飛靈還以為他因為自己的發呆生氣，連忙拉著他的手，“那個，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家庭教師。”

戚與寒：“...”更奇怪了。

不論是想要學習的話，還是被拽住的指節。

“那個、那個就是我學習很差，然后我想讓人給我輔導一下，我覺得你很好，很棒，就、就是很適合我...”

陳飛靈急得想跺腳，眼看戚與寒冷著臉不說話，手指微動想起身的架勢，她手心一攏，殷切地笑著，“我不會耽誤你時間的，而且我會給你開工資...”

少女的清香在鼻尖縈繞，粗糙的手心像是被柔軟的棉花包裹著，軟乎乎，直叫他忍不住的戰栗。

對上陳飛靈發亮的眼眸，戚與寒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回過神來時，眼里就只剩下她嘴角的笑容。

戚與寒暗自吐口氣，犯規了啊！

這種眼神和笑容。

再說他根本就沒想拒絕。

抽出的手心無意識地摩挲，還殘留著軟綿的痕跡。

習題冊和卷子在戚與寒的指導下，磕磕絆絆地做完了，陳飛靈拒絕了他讓自己先回去的提議，堅持要等他一起下班。

戚與寒無奈，咖啡館關門的時間都要10點，太晚了，而且陳飛靈總不能在這坐一天把。

別說陳飛靈就是有這打算，午飯和晚飯她都是叫司機送進來的，還真牢牢坐了一天。

222對于她剛才艱難下定的決心和大膽的蹭氣運行為，難得的給了幾句夸獎，這讓陳飛靈對之后要面對的題海有了些許的欣慰，好歹沒白犧牲。

戚與寒換了衣服，自然的收拾起被陳飛靈弄得亂糟糟的桌面，輕松的提起書包，“好了，走吧。”

十點步行街多數店已經在準備關門，戚與寒知道車子進不來打算送她到街口去，等司機過來接她后自己再離開。

“那個，你先回去把，不用陪我一起等。”

戚與寒抄著手，背影疏冷，“沒事。”

“哦。”

陳飛靈點頭也就沒說話。

她本就不是那種很會關心的人，能夠說出剛才的話也已經是極限了，一時之間有點相顧無言。

“呀呼——”

街道上混混的歡呼聲混雜著摩托轟轟的低嗡聲，擦肩而過。

一股汽油和尼古丁的味道飄散過來，陳飛靈忍不住倒退兩步，捂住鼻子。

好臭！

戚與寒看著不遠處回頭的摩托車隊，慢慢站直了身體。

“飛靈，車子還沒到嗎？”

陳飛靈看他，“應該快到了，怎么了？”

下一秒，各式的摩托車和地面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流里流氣的聲音插入兩人之間，“喲，談戀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