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委屈
- 宮謀:錦溪傳
- 行路人
- 2007字
- 2021-06-13 09:43:03
“依你而言,這衣裳,是錦和折損的?”
“是!還請姑姑明鑒,奴婢昨日傳了姑姑的令,便見她已是心懷怨念,一大早見不著錦和,想必便是去做腌臜之事,若放縱錦和這般膽大妄為無法無天,恐我們這些個宮女都沒好日子過。”
陳姑姑瞥了她一眼兒,卻見她倏然巧舌如簧,便知的確經了這么多事之后,陸錦溪與初入宮時已有了些變換,做奴婢的,光有良善自然不夠,適當心機手段,卻還是無傷大雅的。
一邊想著她能吃一塹長一智,一邊又想著她能一如入宮時那般純凈天真。
若當初出了宮嫁了人,只怕女兒也有她這般大了。
“若無證據,聽信你一人之言,草草定罪,恐難以服眾。”
陸錦溪顯得有些急躁,蹙著眉偏過頭不語,忽覺著鼻尖一酸,眼眶便有些濕潤,也不知為何,近日總愛哭,想來從前即便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從不吱聲,可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個未長大的孩子,若換作尋常人家,妻賢子孝,她還不過是個天真爛漫整日只知玩樂的嬌小姐。
入宮以后,水井之險,偷盜之禍,裙裳折損,這哪件事兒不是要人腦袋的。
誰也不是天生便是一副心如頑石的模樣,得了委屈也無濟于事,現如今倒好,討不回公道,一想起陸家卻更是猶如千斤重擔壓得她喘不過氣兒。
“陳姑姑,奴婢入宮至今,卻無一處不謹言慎行,卻因錦和無端遭受多次殺身之禍,倘若叫她得逞一次,便連命也丟于此了,奴婢實在是惜命,實在不敢再與錦和相處。”
陳姑姑只抬頭有些復雜的瞧了她一眼,又端的一副冷肅的模樣,似不經意又似點撥的提了句:“惡人還需惡人磨,你不是已然悟出了這道理?”
“奴婢不知,還請姑姑明示。”
“若悟不出,便悟不出罷,這后宮之中爭斗見得多了,有手段拙劣的,有天衣無縫的,殺人不眨眼的多了去了,你說她們都是染了重重鮮血的,也不盡然。”
陸錦溪似懂非懂的,卻見她話只說了一半,止了淚。
“奴婢受教了。”
陳姑姑點了頭示意她回房做活計,待回了房內,便有流鈺迎了上來,見她自顧倒了杯水大口一飲而盡,隨即面有后怕之態:“我方才去洗衣裳,才得了你安然無恙的消息,倒真是有福氣的。”
陸錦溪只心里想著怎么設計錦和,聽流鈺這話兒,謙遜不少:“不過僥幸罷了。”
若設計的狠了,只怕她丟了性命,若是不給她些教訓,只怕她會跟個吸血蛭一般黏在陸錦溪身上。
“我今個起榻,便見著她鬼鬼祟祟不知出門做些什么,身邊留這么個人,總歸是不放心的。”
又有宮女湊了過來,亦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可不是如此,錦和在這兒多呆一日,我們便是連覺也不敢熟睡,姑姑不問青紅皂白偏袒錦和,也不知她倆有什么勾當。”
“姑姑說,要我們自己想法子。”
陸錦溪只幽幽道了句,坐著的不知多少人似沸鍋螞蟻七嘴八舌了起來。
“想法子,怎么想,論心思歹毒,誰能比得過她?”
正巧這時候錦和回了房,見著眾人圍坐一團,只聽得一個歹毒二字,便好似炸開了鍋,惡狠狠將那宮女拉出了人堆里去:“賤胚子,你說誰歹毒?”
那宮女也是個脾氣不好惹的,只往上瞧翻露了眼白:“又不曾指名道姓,你覺得是誰,便是誰了。”
“有自知之明倒是個好事兒,有些人,不干不凈四個字皆寫在臉上了,還想叫人瞧不出。”
錦和忽似被點燃了怒氣,只挽起袖來聽得啪的一聲,那宮女兒臉上便多出了五個手印。
宮女捂著臉兒,似有些未反應過來,等著反應過來時,才見得她一拂袖也沖上了前去與她扭打起來,轟然一群人兒上前勸架,卻也不盡是的,有拉著錦和不讓她動手的,又暗暗假借勸架之名在錦和背部腹部用力掐擰的。
直疼的她嘶聲不斷,卻似是愈打愈勇猛了。
陸錦溪瞧著這番挑撥順利的很,遂悄聲溜了出去尋陳姑姑來,卻刻意走在她前邊,待到了門邊不遠處時,這才扯開嗓子來了句:“陳姑姑到,都別打了。”
這話自然是為了替那些人通風報信及時收了手的,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原本亂哄哄的房內倏然只剩下了錦和與那宮女兒還在扭打作一團。
陳姑姑瞧了陸錦溪一眼,踏進房門時只冷聲道了句:“看什么看,還不將她們拉開。”
錦和早已然氣火攻心打紅了眼,哪里聽得到旁人言語知會,反倒是那被打的宮女兒發絲凌亂蜷在地上只顧著反抗。
“沒聽到我的話?還不把她們拉開!”
眾人這才開始動作,不一會兒,便見得錦和連跪帶爬到了姑姑跟前:“姑姑明鑒,她們一屋子的人以多欺少!奴婢實在是氣不過了。這才做了反抗...”
還未等她接著往下說,陸錦溪亦跪了下去:“姑姑,奴婢作證,是錦和先動的手,奴婢們可是不曾碰過錦和分毫,反倒是她分明是動手最狠的,卻總還要惡人先告狀。”
“你個賤人!姑姑明察...”
不等錦和開口,便又聽得陳姑姑喚了門口的老嬤嬤將錦和給拖至院中去。架了凳,問聲詢道:“可是你先動的手?”
不等錦和回應,滿屋的宮女幾乎皆簌簌跪了下去,異口同聲兒道:“是她先動的手!奴婢親眼所見的。”
便不給錦和解釋的機會,陳姑姑只瞥了一眼陸錦溪,又瞧了一眼張牙舞爪的錦和,扭過頭去朝嬤嬤道:“打,丈責三十。”
陳姑姑離去后,才開始朝她打第一下。
原本一開始陸錦溪還覺著出了口惡氣,豈料打了還不過五下,便見得錦和的褻褲暈出殷紅色的血來。
錦和倒是此起彼伏叫著疼,一聲比一聲凄慘,到了十多下時,總算沒了力氣叫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