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開始起哄，“說吧說吧，你要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悲含攤攤手，一臉不情愿，“我去，怎么這么背…”他緊接著環(huán)顧四周，看了一眼合歡，“真心話吧。”

合歡與小曼交換了個眼神，就迫不及待的脫口而出：“上次去旱冰場，有個女孩跟你搭訕，說，你是不是也喜歡她？”

還未等悲含開口，江離卻冷冰冰的嫌棄：“什么問題！”

悲含哈哈大笑，“不許反悔，就這個問題了。”

合歡白了一眼江離，就將視線轉(zhuǎn)到了小曼身上，見她一臉期待又緊張的表情，合歡就無比興奮，她推著悲含的胳膊，“快說快說…”

誰知悲含摸了摸后腦勺，竟一臉茫然，“你說的哪次啊，我怎么不記得…”

……

笑聲一直持續(xù)到深夜，席間合歡偷偷看過江離好幾次，她從沒發(fā)現(xiàn)過，原來江離笑起來竟會那么好看。那樣陽光、明朗的一個笑容刻在那張明眸皓齒的臉上，只要瞅上一眼都會覺得像是給自己眼睛洗浴一般讓人欲罷不能。

最后一個回合，倒霉的依舊是悲含。

為了替小曼一探究竟，合歡借著酒勁就起哄問悲含有沒有真正喜歡的人。

哪知悲含聞言竟將自己含情脈脈的眼神轉(zhuǎn)向了合歡，這給合歡嚇了一激靈，一種不好的預(yù)感隨即跟著窗外吹進(jìn)來的寒風(fēng)襲遍全身。

第一次見悲含的時候，小曼對他并沒有太多的好感。與江離相比，他倆除過在性格和學(xué)習(xí)成績上天差地別，其他方面還真的是不分伯仲。相反，悲含能言善辯善于社交，比起江離來，性格簡直不要好太多。

動心是在什么時候呢？

小曼仔細(xì)回想，發(fā)現(xiàn)并沒有一個明顯的界限來形容這種東西。

在這之前，她并不知道悲含喜歡合歡，可是現(xiàn)在，她不得不懷疑，在她認(rèn)識悲含之前，甚至在更之前，他早就將自己的心交給了合歡。

“悲含，”小曼見狀，終于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喜歡…合…”

“江合歡，跟我回家。”

還未等小曼說完，江離就打斷了她。

合歡愕然。

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yīng)，她就被江離拽著胳膊拖出了悲含家。

天氣很冷。

天空又飄起了大片大片的雪花。

地上的積雪還沒融化，就又迎來了另一場雪。

北方這座城市總是喜歡用白色來闡釋自己的魅力，這讓合歡很是歡喜。她喜歡白色，也喜歡這座城市的空氣。

可現(xiàn)在眼前的這一片雪白世界竟然被黑夜籠罩著，合歡覺得像是自己踏入了黑洞，看不清方向，若不是江離拽著她的胳膊，迷失在這里，只是時間問題。

她就那么被江離拽著，拖著，去往她也不知道的某個地方。她抬頭看著江離的后腦勺，黑色頭發(fā)融合著寂靜的夜筆直在他耳根后面，墨色風(fēng)衣在迎面而來的風(fēng)里舞動著，衣角來回不停的觸碰著自己的身體，奇怪的是，每次的碰及都讓合歡有種被電擊的酥酥麻麻的感覺。

他們停在了家門口，合歡只顧著自己遐想，又一個踉蹌狠狠的撞在了江離的背上。

鼻尖熟悉的痛感再一次迅速包裹了合歡，她仰起頭輕輕揉了揉鼻子，發(fā)現(xiàn)別墅里一片黑暗后，不知怎的眼淚就不請自來。

江離轉(zhuǎn)過身，冷冰冰的看著自己，合歡早就覺得江離的眼神比寒冬臘月的空氣還冷，這么多年，她早已習(xí)慣。

只不過此刻江離看著自己的眼神里，除過冰冷，還有什么呢，合歡說不清。

“你不是告訴爸媽，我們要在悲含家過夜的么？”合歡忍著痛抬頭問江離。

“你就這么想在悲含家過夜么？”江離皺著眉頭，冷冷的問合歡。

這人是不是有病。

合歡想在心里問候江離的祖宗十八代，可她一想到他這一代好像還跟自己有點(diǎn)沾親帶故，故而她狠狠咽了口唾沫，將話憋了回去。

“明明是你給爸媽打電話說我們今晚不回家了，你現(xiàn)在又是什么意思。”她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再說了，爸媽現(xiàn)在早都睡了。”

“沒什么意思，爸媽睡了耽誤你回家睡覺么？”江離掏出插在口袋的手搓了幾下，將大拇指放在門上指紋解鎖的位置，聽到自動語音系統(tǒng)“歡迎回家”的提示，他拉開門回頭看了一眼合歡，“你回不回家。”

這個神經(jīng)病。

合歡實(shí)在是想不出來用什么詞來罵江離。

她氣的眼睛通紅，“你是不是今天又沒吃藥？”

江離低頭對上合歡的雙眼，“你怎么知道。”

“因?yàn)槟悻F(xiàn)在在犯病。”

怎么回事，每次只要跟江離近距離接觸，合歡都覺得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似的，左邊胸腔一直“咕咚咕咚”像喝水一樣跳個不停，這么明顯的聲音，不知道江離有沒有聽見。

江離再次靠近合歡，死死盯著合歡，“你再說一遍。”

合歡招架不住離自己這樣近的江離，只得推開他，還不忘還他一個白眼，才大步跨進(jìn)了屋內(nèi)。

悲含家里依舊燈火通明，小曼大口大口喝著葡萄酒，雖說那酒沒什么度數(shù)，可好漢架不住人多，好虎架不住群狼，即使小曼再女漢子，還是被這一杯杯下肚的酒喝的雙頰通紅。

悲含晃晃悠悠奪過小曼手中的酒杯，盡管自己言語不清，但還是朝著小曼大聲訓(xùn)斥：“喝這么多干嘛！”

小曼呵呵一笑，“悲含，你是不是喜歡合歡？”

悲含喝了一大口葡萄酒，倒下之前輕輕回了一句，“喜歡。”

心痛是什么感覺呢。

無非就是痛失所愛，愛而不得而已。

而直到這一刻，她才發(fā)覺自己有多么喜歡悲含，是那種特別特別的喜歡，而非淡淡的喜歡。是那種到骨子里的喜歡，而非表面說說的喜歡。

跟前的悲含已經(jīng)喝的不省人事，她慢慢伸出手，摸著悲含的頭發(fā)、眉毛、眼睛、嘴巴，而后心里默念：“我會慢慢追你，一直喜歡你，就像你喜歡合歡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