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琵琶弦上說相思
- 皇后太欺人
- 公長尊
- 3264字
- 2020-12-10 18:22:53
“母后,朕……”這是梁懷道第一次在太后面前感受到了深深地挫敗感?;蛟S他是一個好皇帝,可是他卻不是一個好丈夫,他當初深愛著孫靜姝卻為她惹來殺身之禍,卻為了江山社稷不得不隱忍不發,他已經愧對了孫靜姝???,若是身為帝王,他卻又做不到雨露勻沾,他做不到明明心里愛著一個人卻在懷里抱著別的人。明明哪些可以依靠取個女人,寵幸幾個女人就能夠解決的事情,他卻有些力不從心。
他想做個好皇帝,但是他卻不不是個好皇帝。他想做個好丈夫,他也不是個好丈夫。
或許他天生就不應該做一個帝王。成為一個帝王就注定了這一生不能專情,不可長情。帝王無情才是對子民的有情。一個只知道對女人專情的帝王是成就不了大業的。如同他的父皇,那般無情,不顧姑姑的苦求,卻也毅然舍得將她和親遠嫁,讓姑姑在塞外生活了不過五年就香消玉殞了,甚至連尸骨都沒能送回到故土。
“皇兒,別在執著了。這皇家有你妹妹那一個癡情人兒就夠了,若你在這么癡情下去,你要將江山社稷置于何處?”太后說完拂袖而去了。
“哈,哈哈?!甭詭е瘺龅匦β晱目諘绲卮蟮罾飩鱽恚握l都能夠聽見那笑聲里銘心刻骨地悲哀和決絕。
“太后,陛下他……”太后身邊的貼身姑姑雅菊臉帶憂色。
太后拍了拍雅菊的手背,眼底劃過一絲鋒芒:“他是哀家的兒子,是這青詔國的帝王,這一關他必然得自己走過去?!?
“那,太后不怕陛下他逆天而行嗎?”
“雅菊,這皇帝要做的事兒,什么時候哀家有權利反對,哀家只不過在賭他和哀家的母子之情罷了。若是他執意如此,哀家也沒有什么可說的。只是,哀家剛剛說的哪些卻必須要讓皇兒自己承擔了,只怕光是面對文武百官就要費一番思量了。”太后轉動著佛珠,眼底暗光流轉。
“只愿陛下能明白娘娘苦心。”
“他能不能明白,哀家也只能做到這里了,只愿皇上能夠想清楚,這兒女情長重要還是江山社稷重要。雅菊,陪我去湖心亭轉轉吧,這殿里氣悶的很,讓皇帝一個人在這里靜一靜吧。”
雅菊攙扶著太后出了慈安宮,片刻功夫便消失在了宮墻一角。
“陛下,太后已經出去了,咱們還是走吧?!备诹簯训郎磉叺男№樧右娮约褐髯尤绱耸疽獾臉幼佑谛牟蝗?。
“是嗎?那咱們也走吧。走吧。朕這皇上當的真是無趣極了,什么都由不得自己,到不如那平頭百姓來的逍遙快活了?!绷簯训勒f著,眼神黯淡。
小順子哪里敢接話,只是亦步亦趨地跟在梁懷道的身后,生怕自己的主子出點什么意外。
梁懷道出了靜安宮漫無目的地四處走著,這偌大的宮殿是這么的蒼白寂寞。清風拂過他的面頰,到讓他覺得有些冷了。
“小順子,咱們到了哪兒了?”梁懷道只顧著悶頭走,沒有注意自己走的方向。
小順子抬眼四處張望了下,很快就辨識出了方位,卻有些害怕似乎不知道應該不應該說出口。
“別支支吾吾的,快說,這到底是哪兒?!碧煲呀浐谕噶耍簯训酪厕D的有些迷糊了。
“回主子的話,前面好似是靜安宮?!毙№樧訜o奈只能回答。
靜安宮嗎?單薄地唇角勾勒出苦澀的笑,原來誤打誤撞居然走到了這里,還是說他的腳步自然而然的就將他帶到了這里?
“靜兒,是你想我了吧?”梁懷道喃喃自語著。不知為何,在和太后大吵一架后,梁懷道再一次忍不住勾起了對孫靜姝的懷念。
“小順子,你去跟御膳房說,朕晚上就靜安宮用膳了?!绷簯训婪愿劳?,也不要小順子伺候,就那么跌跌撞撞地一個人往前走,猛地推開了靜安宮朱紅色的大門。
靜安宮自從靜妃歿了之后,就再也沒有讓任何人住過了。想當初這個靜安宮可是梁懷道專門為孫靜姝打造的,一花一草一木全部都是按照孫靜姝的喜好定制的,就算是孫靜姝去了,梁懷道還命令宮里的嬤嬤和宮女每天都要來打掃,所有的東西都要和靜妃生前一模一樣。
一進到宮殿里,那可茂盛的榕樹還如同當年那般郁郁蔥蔥,連那樹下的秋千都還在隨風擺動著,仿佛剛剛有人才從那秋千上下來一般,一切的一切都讓梁懷道覺得那么的熟悉。
整個靜安宮靜默無聲,梁懷道隨便找了一處院子里的石桌就那么坐下,小順子很快帶著四個宮女為梁懷道擺上了美酒佳肴。
“陛下,讓小順子來伺候您用膳吧?!毙№樧訆A了一塊筍片剛剛要放在梁懷道的碗里卻被梁懷道喝止了,“小順子,帶著你的人下去吧。朕想要靜一靜,沒有朕的命令你們不要聚在這里?!?
“可是,陛下這里如此的偏僻,只有陛下一人奴才實在是不放心啊……”
“沒有可是,馬上給我出去,沒有朕的命令,你們誰也不準進來!難道你們一個個都想要違抗朕的圣旨不成了嗎?”梁懷道敲著桌子,發出一聲巨響,桌子上的酒杯晃悠了幾下經不住這樣的力道從桌面上滾落,墜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小順子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蒼白,失去了所有的血色,揮揮手帶著其他的宮女們依次推出了靜安宮。
靜安宮內再一次恢復了以往的安靜和祥和。梁懷道閉上雙眼,墻角移植的蘭花發出暗香在梁懷道鼻翼間浮動,恍惚間似乎還能聽到女子銀鈴般的笑聲,那笑聲清脆悅耳,是那樣的無拘無束。
睜開雙眼,眼前只剩下蘭花還在風中搖曳卻再也沒有了那佳人的歡笑聲。一抹愁緒在梁懷道的心底擴散,仰望著四角宮墻上空的那輪明月:“靜兒,你說,是不是我錯了,若是當初知道這皇宮到底會要了你的命去,我是不是就應該放開你的走,讓你自由自在地生活在宮外。是我沒能護你周全,才害的你喪命在這里?!?
“靜兒,若是沒有遇到我,你會不會還活著……?”梁懷道自嘲的問這,也不管碎裂在地的酒杯,直接用酒瓶對嘴而飲,豪邁的喝法打濕了前襟,卻呵呵笑了起來:“靜兒,若是你在一定又該取笑朕竟然像是個孩子一樣,連喝酒都能弄的滿處都是了吧?靜兒,你知不知道,這宮里又來了個和你相似的女子,我好想要守護她,連同不能守護你的那份一起守護了。靜兒,你若是在天有靈會不會氣惱朕這么快就愛上了別人?靜兒,我好難過。靜兒,我好怕,怕她也和你一般步了了你的后塵。失去你宛如斷我一臂,我已經再也無法承受下去了?!?
梁懷道一邊說著一邊不斷地為自己灌著烈酒,一瓶兩瓶,三瓶,越喝他的心就越是難過,就越是酸澀。“靜兒,你告訴朕,要怎樣才能不這樣的難過,你告訴朕,怎樣才能不去思念那個人。你告訴朕,怎么才能做到心如止水。你告訴朕,為何這帝王就不能專情,不能長情。你告訴朕,難道朕真的不配擁有愛嗎?靜兒,是不是因為朕沒能保護好你,所以注定了,朕這一生都再也不陪擁有自己所愛的人了嗎?靜兒,你告訴我,你回答啊,你那么聰慧,你一定可以告訴我答案吧!靜兒,求情你,不要躲著我,告訴我,我究竟到底應該要怎么辦才好!”
梁懷道跌跌撞撞地舉著酒瓶,四處尋找著那已經香消玉殞地佳人。清風拂過榕樹葉,發出沙沙地聲響,蘭花吐著芬芳,卻沒有聲音能回答他心底的疑問。
亥時三刻,躺在床上裝睡的陳若希睜開了眼睛。夜里只聽得見微風習習,劃過樹葉發出的沙沙聲。
陳若希沒有點燈而是抹黑穿上了衣服,似乎是害怕吵醒了睡在隔壁的安陽。白日里陳若希已經問了丫鬟翠兒御花園的聽雨軒在何處,那翠兒也已經告訴了她。
陳若希飛快的將宮裝穿好,摸著黑走在空曠孤寂地大殿里。這還是陳若希第一次在這么晚的時候在皇宮里走動,又沒點燈也沒有丫鬟跟隨著,難免有些害怕。
這皇宮又不比在現代還有電燈,就算是黑夜里也亮的跟白晝一樣。要不是每個宮殿門前都綴著兩盞燈籠,不然陳若希也不知道該怎么去辨識路線了。
只是,這夜深露重的,柴傲飛到底獨自約她去見面到底是為了些什么?陳若希真是越想越覺得奇怪,索性也不去想了,只是想著一會兒到了地方直接問柴傲飛就是了。
卻不曾想到,自己的身體不知道為什么忽然變得燥熱難堪起來。雖然現在已經是盛夏了,可是這青詔國的夏天遠沒有在現代時那么的熱,而且陳若希覺得自己的身體熱的都有些奇怪了。
她的雙頰染上緋紅的色彩,眼眸如水,渾身開始變得嬌弱無力起來,手腳一陣陣的不停使喚起來。陳若希強撐著還想要繼續走,可是身體實在是支持不了她的行動了,陳若希轉動著已經是一團混沌的大腦響起在她走的這條路的盡頭似乎有一處宮殿,平時也沒有什么人在,幾乎都是空的。
陳若希想著,她的身體現在如此的詭異還是不要再去找柴傲天了,不如就在這個宮殿里休息一陣,反正日后見到柴傲飛還是有的是機會來詢問她的。
陳若希這么想著,勉強加快了些腳步,朝著不遠處那扇朱紅色的大門走去。她甚至來不及抬起頭,看一眼那宮殿大門上上書著的靜安宮三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