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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一餐飯

  • 嫡女瘋后
  • 黎安
  • 7066字
  • 2020-12-10 18:45:43

說起來赫連祉為何會問秦聽韻,是否認(rèn)得那個蒙面人也不是沒有理由的,因為前些日子,秦聽韻遇到那個神秘人的時候,因為刺了他一下,手上衣袖上沾染了血跡。

赫連祉有一日居然問起,他的話一說完,秦聽韻就想到了為什么赫連祉能夠知道自己昨夜的事情,秦聽韻不是還有環(huán)姜么,那夜里秦聽韻回來的時候,換下了身上帶血的衣裳,赫連祉怎么會不知道呢。

饒是想瞞住他也是不可能了,“不是我的血,是有刺客來被我打下去了!”秦聽韻沒有過多說明,只是淡淡的說了這么一句,只要赫連祉知道不是自己的血也就可以了。

赫連祉還想再問什么,但是秦聽韻已經(jīng)作出要離開的姿勢了,赫連祉沒有辦法只好拉住秦聽韻,不想一個后翻秦聽韻直直的摔在了青石板的路上,一時間天旋地轉(zhuǎn),身體接觸青石板的時候發(fā)出清脆的響聲,秦聽韻卻立刻爬起來拍拍身子說沒事,因此赫連祉也沒有再繼續(xù)追問下去的意思,反而更關(guān)心秦聽韻地傷勢。

只是被殺手挾持的那一刻,秦聽韻就已經(jīng)暴露了自己的不會武功的缺點(diǎn),畢竟在那種情況下,要是會個一招半式也不至于被人傷到。

這夜里,秦聽韻沉沉睡去,草藥濃濃的氣息回蕩在記憶里,好像有些喘不過氣來了,在恍惚間,看到了一扇門,她輕輕推開門便看到了這樣的場景。

一個衣衫凌亂滿臉惶恐的少女正害怕的蜷縮在某個角落,房間里沒有燈光,房內(nèi)的裝飾已經(jīng)殘缺不全,但也依稀看得出往日的華貴,少女的相貌清麗絕美,一雙秀眸含著點(diǎn)點(diǎn)盈波攝人心魄,櫻唇已不復(fù)往日的赤紅,略顯蒼白卻也增添了幾分清冷,臉色亦是極為憔悴,整個身子都在輕微的顫抖,看得出她此時十分恐懼。

那人正是秦聽韻自己,確切的說她雖然有著秦聽韻的臉蛋,從那種陌生的神色看來,她應(yīng)該是秦聽韻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才對。

“我是丞相的千金,你們竟敢對我如此無禮。”秦聽韻語氣只聽得出無奈慌張,哪里有喝人之勢,絲毫沒有她重生之后的脾氣,說是在發(fā)怒不如說是在安慰自己。

“若放在往日我們自然不敢碰,可秦聽韻,你可別忘了現(xiàn)在的你只不過空殼而已,一個瘋了的女人活著和死了有什么區(qū)別呢?!?

秦聽韻竟是一句話都反駁不得,她此刻聽得到有人再說話,出言諷刺,只是周圍太暗,什么都不看不清楚,那聲音也是離奇的雌雄莫辨,秦聽韻溢在眼眶的液體也順勢而下。

……房內(nèi)氛圍霎時陰郁下來,秦聽韻雙眸緊閉毫無生氣,臉色相比之前竟是還要慘白了幾分,猶如死墓一般陰氣沉沉,雖然說是昏迷卻依舊眉頭深皺,看的人很是心疼,周圍的丫鬟下人都在忙不迭是的幫著秦聽韻擦汗和喂藥,雖然她還沒有醒過來,但是周圍已經(jīng)滿滿都是圍著服侍她的人了。

天色慢慢的陰沉下來,夜風(fēng)透過窗口吹入秦聽韻房中,躺于床上的秦聽韻是忽然眉頭輕皺一下,緊接著一雙秀眸也隨即緩緩睜開,本來僵硬的身子都因為意識的清醒而顯得舒展了許多,只是喉間的血腥味叫人難受的緊,眼色是幾秒的呆愣,隨后便快速轉(zhuǎn)換為戒備迷茫。

秦聽韻的思緒還未從方才的夢中醒來,只覺的現(xiàn)在頭疼耳鳴,整個身子都像壓了千斤重?fù)?dān)般的難受。身邊眾人都圍了上去,著急的看著面前的秦聽韻有沒有受傷。

“小姐,你嚇?biāo)牢伊?,你好端端的怎么會由暈過去了呢?一個人大晚上還爬到屋頂去,要不是我夜中出來看你,發(fā)現(xiàn)你暈厥在上頭,后果不堪設(shè)想!”

不知道秦聽韻最近是不是流年不利呢,每一次出門必然會出什么事,就算選擇不出門還是躲不過劫難。

“我在哪里?”秦聽韻微微張開嘴巴,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望著身邊的人問道。

赫連祉擔(dān)心她是砸到了腦袋,所以才會這樣,嚇得趕緊叫太醫(yī)過去為她把脈,還好脈相平和沒有見到有什么異樣之處,赫連祉也就放心了。

“你在王府里,不記得了么,太醫(yī)說你是昨日被那殺手下毒了,所以才會暈倒,休息幾日就沒有事了,你體內(nèi)的銀粉與殺手的毒藥剛好相克,二者一碰到一起,就會產(chǎn)生反應(yīng),這才救了你一命,還誤打誤撞幫你解了銀粉的毒?!鼻芈犿嵖聪蚝者B祉的臉,隨著慢慢回來的記憶和之前在王府的時光一重疊起來,秦聽韻就有些面紅,自己究竟是做了多蠢的事情,居然放著爹爹的遺愿不去完成在這里想消耗時間。

“你們都先出去吧,本督想一個人休息一會兒!”秦聽韻側(cè)身躺著不愿意再見人,聽到她叫自己本督,赫連祉也就猜測到了七八分,想必是秦聽韻陰差陽錯恢復(fù)了記憶的緣故吧。

他心內(nèi)百感交集,卻還是和玄青一起出去了,把房間留給秦聽韻一個人,她很多時候都是這樣,不同于一般女子的睿智和伴隨而來的冷漠,遇到想不通的事情或者是突如其來的事情,她都會那么做。

一個人靜靜待著就好什么也不想去想,秦聽韻一個人待著看著這個算是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地方,心里有些復(fù)雜,往日的回憶正在慢慢涌上心頭,以前在現(xiàn)代的時候,就算是人心險惡得多的地方,對于人命也不會輕賤如草芥。

可是到了這里沒有多久,秦聽韻就中毒兩次,一次是自己故意試探秦靈音,算是傷敵人八百自損五百的招數(shù),第二次就是這一次被此刻挾持。

只是世上那么多的仇恨,那么多的冤家,全都可以因為一條或者幾條人命的終結(jié),就讓背后的怨恨煙消云散么?恐怕不是那么簡單,要是這樣人類夜早就滅亡干凈了。

昨夜的夢,像是在提醒秦聽韻,千萬不要在人前暴露了脆弱,否則下場就和夢中看見自己死時的慘狀一樣,或者更甚些。

夜里沒有睡好的緣故,只是休息了一會兒的功夫,醒來之時已經(jīng)是午后了,環(huán)姜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過來給秦聽韻端來水洗漱,秦聽韻撇了她一眼,想必是赫連祉已經(jīng)交代了環(huán)姜少說話的緣故,環(huán)姜竟然一句話也沒有多問。

“環(huán)姜,王爺呢?”秦聽韻自己動手草草束了頭發(fā)轉(zhuǎn)身問環(huán)姜,環(huán)姜看著她熟練的樣子,不由得出神想起秦聽韻扮成冷玉公子的時候,這么熟練的手法是那個時候?qū)W的么?

環(huán)姜回答:“王爺一直在自己的寢殿樂,一上午哪里里不去過,小姐?要奴婢去叫王爺過來么?”

奴婢?環(huán)姜此前還沒有用這種稱呼說過自己,秦聽韻冷笑道:“怎么今日、你有些怪怪的?往日里那種性子去了哪里?”環(huán)姜只當(dāng)是自己說話沖撞了秦聽韻,當(dāng)然嚇得不輕。

“奴婢不敢,是之前奴婢不知道的身份,所以怠慢了小姐,小姐最近經(jīng)歷頗多意外,環(huán)姜只需要一心照顧小姐,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在小姐身邊混吃等死,絲毫沒有盡到忠心,還望不要怪罪奴婢!”環(huán)姜欠身行禮的樣子,像是刀尖一樣扎著秦聽韻的心,隱隱疼痛。

“環(huán)姜你不必如此,你待我如何我還是心里有數(shù)的,我身上的毒又不是你下的,而且現(xiàn)在不是說兩種毒藥已經(jīng)相互消融了么?你應(yīng)該高興才是,原本我找你就不是為了單純作個奴婢那么簡單,你可不要因為這些事對我有負(fù)罪感,因而疏遠(yuǎn)我,我們是主仆不假,但更是朋友!”

不同于環(huán)姜的松了一口氣的樣子,不知道何時就進(jìn)來了的赫連祉卻是板著臉,被秦聽韻發(fā)現(xiàn)了他臉上的凝重可也絲毫沒有減少過,反倒是打量著秦聽韻,心中暗暗想著,那眼神果然比從前冷漠不少,這才是秦聽韻原本應(yīng)該有的樣子吧。

一想到只是若是她傷好了要離開王府,恐怕這之后,她又要出了不少事情,不知道王府還能夠留她多久。

夜里,只因秦聽韻身上的毒被解了,赫連祉便備下了酒菜,要和大家一起吃飯,算是慶祝。晚膳時分,飯桌上的氣氛居然十分尷尬,誰也不說話,三個人的場面弄的有些冷場?!澳銈兘袢赵趺戳?,明日里不都是愛說愛笑的,怎么知道我中的毒素都清除了之后反倒變了樣子呢?”

習(xí)慣了平時吵吵鬧鬧的氣氛,今日的感覺讓秦聽韻無端端不舒服起來,心里的重?fù)?dān)又要重新壓上,她自己已經(jīng)覺得如此,恐怕其他人也是這么想的吧。

“沒事,只是替你高興,若是你身體康健如以前,這當(dāng)然是好事一件,你以后也不必再去苦惱了不是么?你不是一直以來都希望快些好起來的么?要說也是你福大命大,不然少說也要被困在我這個王府幾個月,如今可好了,不過幾日就能回去了?!?

赫連祉似乎話里有話,在提醒著秦聽韻什么,又或者是他眼神中不經(jīng)意顯露出的憂傷出賣了他么?但是秦聽韻表面上裝作什么事都沒有的樣子,才是叫人擔(dān)心。

這幾日在王府,吃飯幾乎都是在赫連祉準(zhǔn)備的房間里進(jìn)行的,赫連祉也每一餐都會露面陪同,就算是他已經(jīng)吃過了都要看著秦聽韻吃飯,吃完才肯走,這還是難得一起坐在飯桌前吃飯,可是氣氛缺一直都不太好。

環(huán)姜因為礙于身份,身么都不肯說,秦聽韻也是有心事似的,干巴巴吃著米飯,赫連祉則不同,該說的時候說,該吃的時候吃,尋常的樣子,眼睛卻不自覺向著秦聽韻那邊轉(zhuǎn)了好幾次,可惜她沒有發(fā)覺。

好不容易,這一次難熬的晚飯過后,赫連祉沒有親自送秦聽韻,而是讓侍衛(wèi)送到了她地房門口。

秦聽韻有些累了,回到了房間里就打算換上換下衣裳,好好的睡一覺,畢竟有時候只有睡夢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就算在里面被人千刀萬剮了,睜開眼就又是新的一天,若是如戲,也不過如此吧。

正想著,環(huán)姜就吱呀推開了秦聽韻的房門,房間里沒有點(diǎn)燈,自然是要環(huán)姜先去點(diǎn)上,秦聽韻看著環(huán)姜進(jìn)去,她卻不知道為站在了原地。

她敏感的掃視了周遭一圈,裝潢擺設(shè)皆不像她熟悉樣子,看起來她不在的時候顯然有人進(jìn)過她的房間,并且還翻亂了她的東西,只是這里是秦聽韻的房間,除了秦聽韻之外一般沒有人感隨便進(jìn)來,所以即使是房間亂的厲害,也不見有人敢進(jìn)來收拾。

能夠隨意入內(nèi)的不是環(huán)姜,就是赫連祉,就連那些侍衛(wèi)都是要得到允許才可入內(nèi)的,且不說允許不允許,秦聽韻在王府的事情,也不是人盡皆知的,究竟是什么人找到了這里來,而且還能在王府這個有這么多侍衛(wèi)的地方來去自如,而且不被抓到呢?

秦聽韻急急忙忙上前推開環(huán)姜,檢查看自己帶來的東西是不是都還在,環(huán)姜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看見秦聽韻慌張的樣子,她也只是手忙腳亂的跟著在后頭。

翻出來,扔回去,翻出來,再扔回去。

秦聽韻一定想不到,有一天她會跟那些隨便往街邊一蹲就能吃東西的女人一樣,如此的不顧及形象。

是,打死她都想不到,折騰了一天,回到房間想要休息的時候,老天還是舍不得消停會兒,給了她個驚喜。

環(huán)姜點(diǎn)了燈戰(zhàn)戰(zhàn)兢兢跟在后面,她有些發(fā)抖,不是因為害怕,出生在街邊的孩子,為了一口吃的什么都干的出來,要是碰上大災(zāi)年,那死人也是見過不少的,她都絲毫沒有驚慌失措過,現(xiàn)在心里有些怕,那僅僅是因為不知道這三個字罷了。

她不清楚,秦聽韻是不是在王府里藏匿了什么東西,也不知道今夜闖入房內(nèi)的是何方神圣,所以除了緊張,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還好……”

“小姐的東西沒丟么?”

秦聽韻檢查完畢,這才舒了口氣,是啊,什么都沒有丟,難道會有人大半夜跑來翻亂她的東西,只是為了嚇唬嚇唬她么?誰會這么無聊呢……

“我本來就沒有帶什么東西,剛才只不過是在檢查衣物茶具和房內(nèi)四周,有沒有被下了什么毒,吃一塹長一智,我可不愿意遭那個罪過了?!?

銀錢一分沒帶來,貴重地首飾就放在梳妝臺上,倒是被翻動過的樣子,只是至今還好好的在臺面上放著,如此一來就說明這人不是沖著錢財來的。

秦聽韻細(xì)細(xì)檢查過,到處都沒有投毒的痕跡,不知道是來的人根本沒有打算下毒,還是說秦聽韻地醫(yī)學(xué)知識不夠?qū)I(yè),會有高人發(fā)明了什么無色無味的毒藥?

心里放心不下,聯(lián)想到白日挾持她的那幫人,秦聽韻還打算再檢查一遍四周圍,可是剛剛破門而入的情景,動靜已經(jīng)不小了,驚動了侍衛(wèi)就等同于驚動了赫連祉,那豈不是又耽誤她回相府邸的日子了?

“小姐,我還是有些不放心你,要不要我去找王爺過來,多派人守著?”

“噓,小聲一些,聽動靜,那幾個守在門口的侍衛(wèi)剛回來準(zhǔn)備道門口守著,你再嚷嚷我們就又要留在王府幾日了,一會兒你安靜的出去,如往常一樣就好,千萬不要被人看出來你受了驚嚇,今日我房內(nèi)的這件事,就只有你知我知!”

“我知道了……可是,萬一潛入小姐房內(nèi)的人再來,要害小姐怎么辦?”

“放心,我想他不會的,找不到他要的東西,他又怎么會輕易殺我滅口呢?我們夜班歸來,侍衛(wèi)都不在,他完全可以趁著我回來入門那一刻殺我個措手不及,可是他卻走了,想來這也是個有趣的人,好了,環(huán)姜你就不要多想,一切有我,你快些睡去吧。”

環(huán)姜有些不放心,卻還是無奈于秦聽韻的命令,點(diǎn)點(diǎn)頭出了門。

如今房內(nèi)就只剩下秦聽韻一個人了,頓時安靜了不少,她橫臥在床上,其實她自己有些不明白,王府明明是個不錯的地方,有吃有喝,還有赫連祉這個知音照顧著,她完全可以借生病的理由,死皮賴臉的多在王府住些時日,說不定,等她回去的時候,秦靈音早就嫁給了長樂王,她也就不會有那么多的煩惱了。

緣何心中又會如此害怕留在王府呢?赫連祉在今夜飯桌上,也是極少開口,就算是開口說話也絲毫沒有提及要挽留秦聽韻多住幾日的意思,可奇怪的是秦聽韻缺能夠感覺到赫連祉地心思,她就是猜到赫連祉會留她,所以每一次赫連祉開口她都假裝不專心,希望引起他的反感,好打斷話題。

秦聽韻成功沒有,說起來她自己都不清楚,只是這一餐飯確實是她,或者是他們?nèi)顺赃^最難吃最尷尬的一餐飯了。

這幾日在王府,恐怕是秦聽韻重生過后,過的最舒服的幾日了。既不用擔(dān)心被平夫人和秦靈音迫害,也不會時時刻刻提醒自己要裝瘋賣傻,如何能不輕松?

也許這樣安逸的日子,讓它能夠長久一些,也不是什么壞事,這樣的想法時時刻刻都在秦聽韻的腦子里蹦出來。

直到赫連祉帶者她和環(huán)姜出去逛京城的那一日,在樹林間秦聽韻被挾持的時候,那個時候秦聽韻方才有些回過神來。

逃避是一種自欺欺人的方式,說起來冠冕堂皇,可以說成自己追求平淡,看的云淡風(fēng)輕,實際上,說的再天花亂墜,那也是在逃避。

就算秦聽韻逃到了赫連祉這里,先前在秦聽韻身上打的結(jié)也沒有解開,秦靈音還是恨著秦聽韻,恨不得將她撕成兩半,自己也還是不能說明沒有瘋的事實。

不變的是,不斷的惡化的情況,有更多的人因為秦聽韻死去,就好像秦卓那樣,誰都以為秦聽韻是最無辜的,殺了那個孩子的是秦靈音送給他吃的帶毒的冰糖葫蘆,其實呢?秦卓是被秦靈音對秦聽韻的怨恨殺死的,如此說來,秦聽韻又怎么會無辜呢?

雖然這些事情似乎不該是秦聽韻考慮的,但是嚴(yán)格說起來,若不是這些事情一連串的發(fā)生,她又怎么會明白她生的意義呢?

一開始,死而復(fù)始,最多的時候就是心內(nèi)暗暗僥幸,覺得死神放過了自己,會因為這個意外的恩賜而欣喜,而害怕,怕某一天被發(fā)現(xiàn),然后把這個恩賜給收了回去。

再后來,慢慢適應(yīng)了這里的生活之后,也許是因為對這具身體原本主人的感激,所以很樂意用現(xiàn)代人的智商,來會一會這對害人不淺的母女,想要為她報仇。

事情越深入,秦聽韻就發(fā)覺自己對這具身體了解的太少太少,慢慢的,似乎變成不是她牽引著事情發(fā)展,而是事情在牽引她。

留在王府也許可以保得暫時的平安,但是卻愧對了自己的選擇,她既然當(dāng)初選擇了要幫她報仇,就不該躲在一個安樂窩里看著仇人快活。

怕赫連祉挽留自己,也是因為她不是傻子,男女之事經(jīng)歷的不算多的秦聽韻,雖然不太了解男人的心思,也懶得去猜,但是赫連祉……

從他主動要丞相叫秦聽韻去他的王府,她就應(yīng)該知道了,他的無微不至的照顧,他一日三餐的陪伴,還有樹林間不考慮自己去救秦聽韻的舉動。

秦聽韻不是圣人,她看的出來,卻也明確知道自己回應(yīng)不了赫連祉的好意,因為在這幾日她內(nèi)心深處心心念念的只有那個她不曾提起的齊二而已,不過幾日早已經(jīng)覺得度日如年。

她做不到狠心直接將話挑開來說,畢竟赫連祉是一個不錯的知音,對于秦聽韻來說,在一個這樣的世界里找到一個可以讓自己大膽說話,而且他也能聽得懂七分的人實在難得,她喜歡和赫連祉一起聊聊音律,說說故事,但絕對不會扯到恩怨情仇,人生哲理,因為那太煞風(fēng)景,也不適合他們。

說秦聽韻自私也好,膽小也罷,她現(xiàn)在不會去回絕赫連祉,畢竟他還沒有開口,而且秦聽韻私心里還有一個答案要跟齊二確認(rèn),除了出去王府實在顧不得那么多。

也許,這樣做對赫連祉來說有些殘忍,他一個堂堂的王爺,陪著秦聽韻在街邊吃餛飩這種事都做了,那得要拉下多大的臉才能做到,沉默,不打破原有的一切,也許是暫時保全他們的友情的辦法。

秦聽韻要做的事情太多,一時間不能空出多余的空閑處理這些問題,也不想如此,她雖然也是女子,也奢望能在重新來過的生命里,做一次上一輩子沒有完成的事情,比如說過一次平平淡淡不爭不搶的人生,比如說將腳步放下來,看看身邊的風(fēng)景,只是她每一次慢下來心里就會有個聲音在說:“不可以!”

這個聲音讓她愧疚的整宿難眠,赫連祉一片好心的創(chuàng)造出這么美好的樂園來給秦聽韻遮風(fēng)避雨,只可惜秦聽韻的噩夢不減反增了許多。

好在,明日終究是要離開了,人生在世,一輩子安樂不是最快樂的,反正好酒好菜她吃過,美妙的音樂她聽過,別人不曾經(jīng)歷的,她都經(jīng)歷過,回憶才到這里,只算個開頭就已經(jīng)滿滿當(dāng)當(dāng),她又怎么能夠止步不前,錯過了下面的風(fēng)景。

隔日,天舍什么時候亮起來的,秦聽韻不知道,但是秦聽韻看見環(huán)姜的背影出現(xiàn)在她房內(nèi)的時候,她就知道該是起來的時候了。

“小姐你醒了?”

“終于要回去了”

“小姐,你這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呢?其實容我多嘴一句,看得出來王爺他希望你多留幾日再走的,只是你昨夜一直打斷他說話……我在一旁又實在插不上嘴,現(xiàn)在相府的情形不知道變成什么樣了,這再回去恐怕又是諸多險難,真的不再考慮考慮么?”

秦聽韻看著環(huán)姜欲言又止的樣子,斬釘截鐵的搖搖頭。

“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我們總不能一直賴在王府吧,你也看見樂,我的險難可不是換了個地方就能消除的,恐怕還會因為我的帶來給王府帶來諸多不便,我不愿意給赫連祉繼續(xù)添麻煩,也不想他因為我被卷入什么陰謀,我是我,他是他,他像是鳥兒在飛行途中看見的小島,哪怕棲息再久,最后也還是會毅然飛向南方,尋求一個結(jié)果?!?

至此,環(huán)姜不再多說什么,本來來的時候倉促也沒有多帶什么東西來,所以收拾行李也不過是簡單的將赫連祉請來的太醫(yī),給秦聽韻開的藥和藥方子悉數(shù)收好罷了。

這一收拾好,也就是該走的時候了,赫連祉的身影遲遲沒有出現(xiàn),門口的侍衛(wèi)也依然安份的守著,那場景就像是除了秦聽韻和環(huán)姜以外,沒有人知道他們要走了似的。

“要不,我們自己先行回去吧,還是不要再麻煩赫連祉再送我們回去一次了,王府到相府這條路他走的還少么?”

“不少,不少,不過不辭而別,這可不太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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