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皇上，臣自知罪孽深重，京城連環殺人案是臣所為，臣認罪，在此臣懇切皇上饒過臣的家人，臣惶恐，不知如何面見圣上，只能已死謝罪，罪臣夏森書。”

書信之上簡短的內容，卻交代了一切，鳳顏卿反復的讀，只是覺得不知哪里不對勁，卻說不上來，他又在書案之上找到夏將軍親筆，對了筆跡，發現是夏將軍寫的，雖說不排除是有人臨摹夏將軍的筆跡造假，可又無其它證據，不好做判斷。

聽說將軍書房之中是有人把守的，門窗又緊閉，除正門，是無人能夠輕易出入的，鳳顏卿便排除了夏將軍是被人所殺。

如今將軍府之中被關起來的只有自家家眷，下人們都跑掉了，魚目混珠的，難免會有其他人參雜進來。

“月纏，你說人會變嗎？”鳳顏卿坐了下來，對于案件他毫無頭緒，他始終不相信夏將軍是那樣的人，但是現在除了要相信這是真的，別無它法。

“回王爺的話，屬下認為人是最容易變的。”陸離先前在陸功口中聽過對夏將軍的評論，聽說此人在朝中口碑向來不錯，不爭不搶，又恪守職責，在沙場之上勇猛過人，卻是一個兩袖清風的好人，他完全沒有理由在京中殺人，況且又是用那般繁瑣的手段，據說夏將軍未曾讀過書，就更不可能想出那樣的高招了，此人武藝高強，殺人亦是一瞬間的事。

不過就事論事，陸離不能透露過多的信息，她只是在回答鳳顏卿的問題，不算是在誤導。

“本王覺得也是，不過人的本性是不會變的，此案件疑點頗多，本王卻相信夏將軍并非那樣的人。”鳳顏卿像是在對陸離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說罷又自嘲的笑了笑，“看來本王是昏了頭了，竟然與你說這些。”

在鳳顏卿的心中，像姑蘇陸離那般奇女子怕是世間少有，而他眼前的月纏，只是一個小小隨從罷了，自己竟想從她身上找到一些頭緒，真真可笑。

陸離佇立在原處，并未言語，只是用余光掃視周圍，確確實實是密閉的環境，即便是武藝高強之人，也很難進入，更何況夏將軍身手數一數二了，被人殺害怕是艱難的，方才鳳顏卿又在夏將軍身上試了毒，未果。

案件看起來要撲朔迷離，陸離在心中也在仔細思考，不知鳳顏卿是否有所發現。

“王爺，不知將軍夫人被關在何處？”陸離想，既然將軍夫人是第一個拆開書信的人，也是親眼目睹了現場的人，那么問問她或許也會有所發現，陸離隨意的一問，卻是給鳳顏卿提了醒。

“看來本王最近真是反應遲鈍了，竟忘記這些了。”鳳顏卿笑笑，兀的發覺每次都是在自己毫無頭緒之時，陸離一語點醒自己，上次在姑蘇也是這般，若說一次兩次，鳳顏卿還相信是巧合，可接二連三，鳳顏卿很難不懷疑陸離了。

雖是這般想著，破案要緊，鳳顏卿只把此事放在心上了，便帶著陸離去了大理寺。

此案事關重大，將軍家眷便被帶到了大理寺的大牢之中，大理寺少卿見鳳顏卿到來，便知定是為將軍一事而來，行禮之后便帶鳳顏卿直接去了大牢。

“白少卿對此案可有什么眉目？”在白少華帶路的途中，鳳顏卿在他身后問道。

“屬下不敢妄下評論，只等王爺回來。”白少華說的沒錯，近日鳳顏卿大婚，他在處理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對于大案件，他不能也不敢參與其中，畢竟技不如人，又剛剛任職不久，處理些瑣事還在行，這種命案，白少華自慚形穢。

不過鳳顏卿對白少華也沒有抱有多大希望，只是日后白少華是要接任大理寺卿一位的，若是如今不好好磨煉，往后也斷然不敢將大理寺這樣的重任交給他。

“罷了，你也是該好好學習的。”鳳顏卿長舒一口氣，像是在勸誡白少華，又像是在警告他。

“屬下謹遵王爺教誨。”白少華臉上有些許尷尬，不過鳳顏卿所言不無道理，便記在心中了。

大牢之中光線很暗，潮濕之中散發著惡臭，陸離跟在鳳顏卿身后，來到管著將軍府家眷之處，白少華指了指端坐在一角的女人說道，“王爺，這便是將軍夫人了。”

按理說，應該將那將軍夫人帶出去審問的，只是夏將軍為官正直，審問免不了日后給將軍夫人帶來不好的影響，鳳顏卿便選擇親自降尊到牢中，像是攀談那般，讓將軍夫人放心。

“夫人，您受苦了。”鳳顏卿在朝中是敬重夏將軍的，對將軍的妻室，更是抱有尊敬之心的。

看起來四是有一的女人抬眼看向鳳顏卿，忙福身，“妾身參見雍王殿下。”

鳳顏卿親自將蔣氏攙扶起來，“本王聽信便趕了過來，讓夫人受苦了，心中有愧，本王定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還將軍一個清白，只是在此之前，要繼續委屈夫人了。”

不知鳳顏卿是在說官場的話，還是真心實意的覺得對不起將軍夫人，只是這番話，就陸離聽來，心中也是一暖的。

只見蔣氏眼眶開始泛紅，用袖子掩住，哽咽著說道：“多謝雍王殿下了，妾身不知將軍為何會自尋短見，但是妾身知道，將軍一世清廉，雖在沙場勇猛，卻斷然不會濫殺無辜，別人不知，妾身作為他枕邊人又怎會不知？”

“本王知道，所以請夫人將所知道的都告訴本王，方能還將軍一個清白，還夫人等自由啊。”鳳顏卿聽得認真，他又何嘗與蔣氏不是一個想法，夏將軍是好人，這是眾所周知的，若說他無緣無故將京中百姓殺害，鳳顏卿便是第一個不相信的。

或許只有陸離一人知曉京中懸案與姑蘇一案有所關聯，也知道兇手定然不是夏將軍，她在腦中整理思緒，也不忘聽蔣氏與鳳顏卿交代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