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反擊
- 別惹囂張妃
- 春水暖
- 4019字
- 2020-12-10 18:35:16
朱梓驍在床邊坐下,問道,“什么時候醒的?可還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吃點別的?”
寧云衣說道,“他剛醒來小半個時辰。御醫說現在只能吃些清粥,怕傷了小澤的脾胃?!?
“小澤醒了,你怎么不叫醒我?”朱梓驍有些不悅。
寧云衣微笑道,“我看你太辛苦,沒忍心叫你?!?
小澤說道,“父皇,娘親說這幾天您一直在看顧我,辛苦您了,都是小澤不好。”
這還是小澤第一次如此乖巧地和他說話,朱梓驍心中又驚又喜,說道,“只要你沒事,父皇就放心了。”
“父皇,您真好?!毙刹[著眼笑道。
他醒來的時候寧云衣就告訴他,他父皇一直陪著他呢。他側頭看見長椅上昏睡的父皇,所謂血濃于水,他年紀小,一下子就對父親釋懷了,此時真切地感受到來自父親的愛。
朱梓驍一陣激動,滿心的歡喜,只想為兒子做些什么,看了一眼,從寧云衣手中搶過粥碗,“我來喂吧?!?
寧云衣笑笑,大方地起身將位子讓給他??粗扈黩斢行┍孔荆瑓s小心翼翼地給孩子喂粥,寧云衣忽然心中一陣感動。靜靜望了片刻,輕輕轉身,離開了內室。
來到外殿,寧云衣面無表情地對身后的宮侍說道,“隨本宮去見陳貴妃?!?
陳貴妃這幾日一直忐忑不安。那日事發之后,她驚慌失措,在東宮外向皇上長跪請罪,卻被請了回去。此時風平浪靜的樣子,讓她暗暗心驚,忽聞皇后娘娘駕到,連忙起身迎了出去。
寧云衣也不與她客套,只淡淡的說道,“那日送粥的宮女已經自盡了,陳貴妃可知道?”
陳貴妃臉色一下子慘白,顫聲說道,“臣妾不知......”
小澤中毒后的第二日,寧云衣便命人將那日所有有關的人都押了起來,可那送粥的宮女第二天傍晚便服毒自盡了。
“陳貴妃,你入宮多久了?”寧云衣冷冷地看著她。
陳貴妃一入宮便聽說關于寧云衣的種種,此時見她威儀的神態更是驚慌,跪在地上哭道,“娘娘,臣妾真的不知......不是臣妾做的,請娘娘相信臣妾......”
寧云衣坐在椅上,看了她片刻,嘆口氣說道,“陳鳳怡,就算我相信你,別人卻不見得。湘南王現在駐守關外,不知有多少人盯著他,巴不得他出事,到時候真的讓有心人抓住把柄,便是皇上,也很難保住他。”
陳鳳怡心思敏捷,馬上說道,“皇后娘娘放心,臣妾立刻通知家父,叫他不要妄動?!?
“你明白就好。這宮里的事情你不是不知道,怎會如此不小心。”寧云衣容色一變,將她從地上扶起,柔聲說道,“此事你我心中都明白,只怕要為難你了?!?
陳鳳怡哭著說道,“只要能保住家父,讓臣妾做什么都可以?!?
“看你說的哪里話,湘南王戰功顯赫,是皇上心腹,皇上絕不會為難他。為了他,本宮和皇上都會盡力保住你。”
“多謝皇后娘娘......”
“好了,別哭了。告訴本宮,在這宮里什么人和你結怨?”
陳鳳怡見寧云衣如此信任自己,感動地低低抽泣,說道,“臣妾入宮之后,謹守本分,未曾與什麼人結下冤仇?!?
“太子才剛滿六歲,又與何人結過冤仇了?你身為貴妃,也是這后宮的主子,怎知沒有人暗中記恨你?”
“娘娘才是后宮的主子,臣妾不敢逾越?!?
“所以啊,有人巴不得我們兩敗俱傷?!睂幵埔驴嘈Γ樕下冻銎嗳恢?。
陳鳳怡心中一顫。她雖入宮三年,卻也只有十八歲。當年聽說關于廉王妃的事跡后,就非常仰慕她的為人,此時見她精致美麗的容顏露出如此神色,不由將自己所知之事盡可能的一一倒出。
寧云衣離開陳貴妃昭和宮的時候,嘴角溢出一抹苦笑。
寧云衣啊寧云衣,你為什么要算計一個這么沒有心機的女孩了。
一日傍晚,寧云衣回到文軒宮,意外地看見朱梓驍坐在內殿里,似乎在等她回來。
“你怎么在這里?小澤呢?”
“小澤已經睡下了?!敝扈黩斂粗?,問道,“你最近好像很忙。”
“是?!睂幵埔聭艘宦?,走進內室。
朱梓驍跟在他身后,問道:“你想怎么做?”
寧云衣扯動唇角,慢悠悠的說道,“既然不能從這里離開,不能改變這里的環境,那就要適應,所以我必須要有自己的威嚴!”
朱梓驍聞言,心下竟掠過一絲喜色,她終于愿意面對自己的皇后身份了嗎?
“好,你只管放手去做。小澤這件事,就算你不管,朕也一定會追究的。”
“小澤是我的兒子,我怎么可能不管。”寧云衣苦笑,輕垂眼簾,看著自己的雙手,“就算這雙手沾滿鮮血,就算用無數人的生命去換,我也要保護我的兒子?!?
朱梓驍微微一震,覺得這一刻的寧云衣,陌生的讓人心悸。
他一直覺得寧云衣的心太過善良,柔軟,而且清高地不似凡人??墒蔷褪沁@份與眾不同的仁愛和溫柔,才讓他深深眷戀。但是此時此刻,朱梓驍聽著寧云衣冷漠的話語,看著她眼底的寒冷,竟感到一絲心痛。
“云衣......如果你實在不忍心,可以讓朕來做。朕可以下旨,將那些人......”
“不!這件事必須我來做!”寧云衣抬起頭,堅定地望著他,“必須由我,來懲罰那些人!從做粥的御廚,到送粥的宮女,甚至所有有蛛絲牽連的宮人,全部都要仗斃!”
“而且,這還不夠?!彼^續面無表情地說道,“所有牽連此事宮人的親屬,也必須株連伏法!”
朱梓驍一時無語。
“我必須要殺一儆百。我要那些人明白,充當幕后黑手的棋子,不是自己死了就能解決的。我要讓他們為之付出慘痛的代價!只有這樣,他們才不敢輕舉妄動。我也要讓那個幕后黑手明白,再敢妄動,下場將比那些下人更悲慘!”
“云衣,你......”
寧云衣漠然地望著窗外的天空,淡聲說道,“為了保護我最重要的人,我會不惜任何代價!甚至成為一個劊子手!”
事實上,皇族出身的朱梓驍見慣了暗中爭斗,毒害太子這等大罪,就算誅九族也不為過。這些人命在皇家眼里猶如螻蟻??墒菍σ幌蛑v求平等和尊重的寧云衣來說,這完全違背她的原則。她要以一種什么樣的心情來下達這樣的命令?
朱梓驍看著這樣的寧云衣,忽然有些明白了當初她為什么要離開,為什么不愿意帶著小澤回來,又為什么......想要去冷宮......朱梓驍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么。他慶幸寧云衣的轉變,可又為這種轉變而感到不安和茫然。
寧云衣坐在床頭,似乎有些疲憊。他閉著眼揉了會兒額頭,忽然想起朱梓驍還在,抬起頭望著他,有些詫異地問道,“你不去休息嗎?”這幾晚,他一直在東宮陪著小澤的。
“我住在這里不行嗎?”朱梓驍輕咳了一聲,眼睛望著別處。
寧云衣沒有說話。朱梓驍等了片刻,不悅地瞪向她,“皇后不歡迎朕?”
“我這里可沒人服侍你?!?
“誰要那些奴才服侍了!”
寧云衣微微一笑,覺得心情好了點,過去靠在他的懷里,笑著說道,“對對對,有臣妾在,不需要那些奴才?!?
朱梓驍突然覺得有些尷尬,可又不愿意離開。
他心里明白,不能以皇帝的身份去壓她,正僵在那里,沒想到寧云衣竟然主動湊了上來,吻住他的唇。
這世上沒有人會那么大膽,不得允許便主動去吻皇上,可這事寧云衣做來卻非常的自然。
“如果要住,以后也要住在這里,我可不想像個怨婦一樣天天等著你的垂愛。”
情事過后,朱梓驍從后面抱著寧云衣,手指在她身前的輕輕摩挲。
朱梓驍淡淡的說道,“我是皇帝,怎么能一直住在這里。”
話音未落,寧云衣猛然坐起身。
朱梓驍一驚,“你干什么?”
寧云衣瞇著眼,似笑非笑,“你就不能做一次昏君,專寵一下我嗎?”那兩個字她咬得格外的重。
沒等朱梓驍回應,寧云衣忽然神情一變,緊緊地盯著他,說道,“你是不是已經碰過她們了?是不是已經背叛了我?”
朱梓驍愣了一下,隨即明白,它還真是大膽,竟敢質問皇上,但想了想,還是回答,“沒有?!?
“真的?”寧云衣的眼中露出危險的光芒。
“真的!我曾經說過,以后不會騙你!”
寧云衣笑了,心情大好,臉上的笑容如一朵燦爛的花。
其實以朱梓驍的身份,本沒有必要回答她的問題??墒窃谒睦?,寧云衣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人,又剛剛和好,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便不想瞞她。反正除了她,他對其他女人沒有絲毫的興趣,更沒有感情。
“那你怎么應付那幾個女人?”寧云衣瞇著眼睛,用手指一邊戳著他的胸膛,一邊問道。這世界也只有她這個女人敢戳皇上了。
“喝喝茶,聊聊天?!?
“沒了?”
“沒了。”
“那怎么可能?”他不相信,很不相信,哪有見到腥不偷的貓?何況他這只貓根本不用偷。有句俗話說得好,寧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張破嘴!
朱梓驍冷哼一聲,“她們也都知道,嫁進后宮不過是因為各自利益的驅使,說白了,她們只是為了家族利益的犧牲品,這一點在沒有進宮的時候,她們就清楚明了,只要她們安分守己,我自會給她們想要的榮華富貴!”
寧云衣突然覺得悲哀,替那些女人悲哀,一個女人能有幾年的青春年華,竟要為了利益白白浪費在這高墻之內?女人就不是人了嗎?就沒有獲得幸福的權利嗎?
朱梓驍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把她攬進懷里,輕聲說道,“我沒有勉強過她們,之前,我征求過她們的意思,這是她們自己的選擇,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要付出代價!”
朱梓驍突然想起之前討論的問題,關切的問道,“云衣,你真的下得了那個命令嗎?”
寧云衣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這些你就別管了,本山人自有妙計!”
看著這樣的寧云衣,朱梓驍突然覺得他們有回到初識的那兩年。
其實,寧云衣的做法是對的,她的確應該在宮中立威了,否則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越加得寸進尺了!
現在,有寧云衣在,這后宮的事他就可以安心了。似乎從認識以來,只要她想,還沒有她解決不了的事情!
第二天,朱梓驍上朝后,寧云衣便以皇后的名義,將所有嬪妃召集到一起,當殿宣布了她的判決,所有涉案人員一律仗斃!
所有人驚愕萬分,議論紛紛,卻沒有一個人敢多說,沒有人相信,傳說中善良的皇后娘娘也會有這么狠辣的時候。
寧云衣對那些嬪妃的議論并不理會,轉過頭,不去看那些跪地求饒的宮人們。
“娘...母后...”突然,一個清脆虛弱的童音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只見小澤蒼白著小臉,被一個宮女抱著進到大殿。
“母后......”小澤仰起小臉,向寧云衣伸出雙手。
寧云衣連忙將他抱進懷里,又氣又急又心疼的說道,“小澤,你病還沒好,怎么能出來?。坎皇歉嬖V你讓你好好養病嗎?”
“母后,不要打她們好不好?會會很疼的!”小澤大大的眼睛里滿是淚水,可憐兮兮地望著他的娘親,“不要打好不好?真的會很疼?小澤不想要她們疼?小澤已經好了,母后就不要責怪她們了。”小澤雖然不知道仗斃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那一定很疼。
善良稚嫩的聲音在大殿內回蕩,一時間大殿里一片寂靜。
“不行!謀害當朝太子,是何等大罪,怎能說饒就饒!”寧云衣沉下一張臉。
“母后,求求您了,小澤求您了!”小澤拉了拉她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