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離開方府
- 寵妃如命:王爺,我要逆襲
- 蕓水
- 3534字
- 2020-12-10 18:39:16
那日,方蕓初在書房對完了賬簿,發(fā)現(xiàn)沒了金庫后的方府,簡直就是只外強中干的紙老虎。
現(xiàn)在府里的大頭銀錢也只是李香蘭從齊昇那里敲來的竹杠和她前些日子從金庫里轉出的財寶,這財寶還有一半進了齊昇的口袋!這件事方蕓初真是一想就氣。
按理說就這些在尋常小富人家也是夠了,可是方府奢侈慣了,以前金庫還在時不覺得,現(xiàn)在金庫沒了,這每日的開銷的數(shù)字都像是剜在方蕓初心口的刀,心痛錢啊。
方蕓初手指敲著桌子,這是她一直以來的習慣,思考時就會用手指敲東西。實在不行就只能去重操舊業(yè)了。方蕓初想著,可是,若是要重操舊業(yè),這一年里也回不了幾次家,那方府怎么辦?
方府現(xiàn)在人丁凋零,只剩下她一個,她又尚在孝期,無法嫁人或賃婿。而且,就她這“考古”老本行,就算是有男人了,估計也留不住。
方蕓初愁啊,這好不容易保下來的方家,要不窮死,要不散了。難道方家福運真的到頭了?
齊國皇宮
皇后玉琳坐在鳳椅上,染著丹蔻,精心保養(yǎng)的手正捏著一張泛黃的紙。紙上曲曲折折的畫著許多線,標著許多讓人難知其意義的符號。竟是和方蕓初在金庫里發(fā)現(xiàn)的藏寶圖一模一樣!
“告訴王生,繼續(xù)在方府待著,給我監(jiān)視那個方蕓初。”
聲音聽起來明明很是悅耳,卻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陰狠和黏膩,讓人發(fā)怵。
“是,老奴這就讓人前去。”
皇后身旁的嬤嬤應了下來,這嬤嬤頭發(fā)全白,面上溝壑縱橫,許是在這后宮沉浮多年,給人感覺絕望,壓抑。讓人想起黃昏飛去的烏鴉,昭告著死亡。
“我倒要看看,這方蕓初還能弄出什么花樣來。”
玉琳的聲音漸漸消失在這個空曠的宮殿之中,門外夕陽漸垂,幾只立在檐角的飛鳥也撲棱著飛走,徒留下一陣凄涼的啼鳴。
方蕓初坐在院子里,抬頭看著昏黃的天空,天即將黑了,方蕓初還是沒找到能保住方府的兩全之法。她在這里只認識一個齊昇,可是,她又怎么能指望他呢。
她和齊昇相差太多,上次的交易已是冒險而為,齊昇會容許她放縱一次,但卻不會允許第二次,李香蘭就是前車之鑒。
自己和齊昇的關系,方蕓初清楚的很。遠處傳來腳步聲,貼身的丫鬟跑來,喚自己用膳。方蕓初起身,攏了攏身上的袍子,慢慢走向了屋內(nèi)。
夕陽將她的背影拉長,隨著晚風中的那聲嘆息,漸漸消失。
“大小姐,不知喚老奴前來,所為何事?”
管家微彎著腰,站在書房里,面上表情在燭光的拉扯下,顯得怪異莫測。此時已經(jīng)入夜,方蕓初將管家叫來,是因為已經(jīng)下了最后的決定。
方蕓初放下手中的花名冊,抬頭看著面前的老管家,問道。
“管家,你在方府多久了?”
“回大小姐,老奴已在方家待了十余年。”
“你覺得,方家現(xiàn)在還能撐多久?”
聽到這話,管家似有所感,抬頭看著方蕓初,過了一會才開口。
“至多兩個月。”
管家說完后,書房里是長久的沉默。方蕓初看著攤在桌上的花名冊,在管家那欄對應的姓名處,赫然就是王生。
“你也是老人了,我不虧待你,明天隨我去點數(shù)庫房,允你挑兩件東西帶走。”
“至于其他人,你今晚算一下他們的工錢,明日從庫房出來,你便把他們的錢結了,將他們散了。”
說完這些話,方蕓初像是被抽了全身力氣,手撐著腦袋,癱靠在凳子靠背上。
“小姐,這不可啊,方府是老爺奮斗一輩子的基業(yè),散不得啊。”
方蕓初揮手阻止管家繼續(xù)往下說,起身,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的沁涼月色,緩緩道:“你也說了,方府如果繼續(xù)這樣,最多只能再維持三個月。別說如今方府只我一個弱女子,縱是有個男子,也扛不起這樣一個龐然大物。”
“若是還有一絲辦法,我也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方家這回,是真的到頭了。”
方蕓初轉過身看著管家,眼神悲切。她也知道,這是蘇老爺一輩子的心血,可是,天不讓你活,她又有什么辦法。
“老奴知道了,這就去算清他們的工錢。”
長久沉默后,管家尋了個由頭離開。書房里只剩下方蕓初一人,依舊是沉默,只有燈花炸開的噼啪聲和飛蛾翅膀拍動的聲音。
方蕓初剪掉燈花,走出書房,由丫鬟披上袍子,走回了臥房。
翌日,管家早早的就在庫房等方蕓初,自從方家金庫被炸后,方家的所有銀錢珠寶就都放在庫房里。
其實方蕓初到庫房也只是意思意思,鎮(zhèn)個廠子罷了,她來主要是為了找到她在金庫里扒拉出來的藏寶圖。
等方府的事了結了,她就要去重操舊業(yè)了,這藏寶圖就是她的第一步。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方蕓初看著點數(shù)出來的結果,只覺得十分無奈,她這個老爹,好像很喜歡買房子置辦地產(chǎn)。
現(xiàn)在所有財產(chǎn)大頭就是京郊的莊子,可是,如今這世道,三年一小災,五年一大災的,租子也難收啊!
方蕓初扔掉簿子,扶額嘆氣。一會,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頭向管家問道。
“沒找到我吩咐你找的那張圖嗎?”
“回大小姐,我們把庫房都翻遍了,也沒找著您說的那張圖。”
管家垂著頭,藏在袖子里的手指微微抽搐著。
方蕓初聽到這話,倒也不甚在意,藏寶圖丟了于她來說,也不過是麻煩了一些罷了。
她自幼記憶力驚人,墓道里的路和陷阱,她只要走過一遍就都記得。這藏寶圖,她早已記在腦海里,這下只不過是要自己畫出來罷了。
而且,憑她前世“考古”十余年的經(jīng)驗來看,這寶藏若是不用上她前世的相關知識,怕是難尋了。
只是剛才,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管家的臉色怪怪的,好像還有點緊張。
方蕓初用手帕輕輕點著嘴角,料想著,管家大概是偷拿了什么財寶,也不想深究,畢竟這是他在方家的最后一天了。
如此,方蕓初倒是也不愿追究,她讓管家將下人叫來院子里,自己則去取來了家里下人的賣身契。
這幾日正值方府多事之秋,下人們早就習慣了聚在院子里聽主家交代事情。對他們來說,天塌下來有主家頂著,他們只要做好自己的工,拿到月錢就可以了。
他們想不到,這次是他們最后一次進方府了。
方蕓初拿來賣身契后,交給管家,自己坐在一旁看著管家一個個念人名,結清月錢,給還賣身契。
人一個個的少去,本來吵鬧的院子,一下子就冷清了,到最后,只剩下了一個管家。方蕓初親自將管家送到門口,待其走遠后才回到屋內(nèi),開始收拾東西。
這宅子太大了,如今方府只剩她一人,她也不會再住在這里,京郊那么些還空著的莊子,她隨意選一個來住就好了,只是這方府,暫時得交給齊昇了。
方蕓初收拾好東西后,換了身衣服前去世子府見齊昇。這次倒是見的挺順利,許是齊昇知道了方府的動靜,開恩不難為她了。
齊昇看著眼前端坐的女子,眼神頗具興致。前幾次見她,她是愚蠢,急躁,卻又有點小聰明和本事的方府大小姐。這次見,方蕓初身上卻多了一些讓齊昇賞識的東西,沉靜,端莊,倒真是有了一些掌家人的意味。
也許經(jīng)歷過一次生死和家庭的巨變后,真的能讓人快速成長。
二人就這么在大廳里坐著喝茶,雖無人說話,氣氛倒也不尷尬。方蕓初和齊昇,有種奇怪的磁場,他們在一起時,就算是相顧無言,也是舒適的。
最后還是方蕓初先有了動作,她將方府的鑰匙的交給了齊昇,看著螺旋貓疑惑的眼神,解釋道。
“方府已是強弩之末,我一介女流也撐不住,故而今日將方府下人遣散了。好在身上還有一些財寶,京郊也有幾座空莊子,我打算搬到京郊去了”
“方府毗鄰世子府,且地下還有密道,我實在不放心交給別人,思來想去,也只能來麻煩世子了。”
方蕓初說著,行了個大禮。齊昇平日受禮受多了,但因著這回是方蕓初,且是她第一次向她行此大禮,感覺倒是頗為新鮮。
齊昇感受到自己的情感的不同,再一次判定,眼前的女人,危險。
方蕓初行完禮后,起身告辭,離開了世子府。如今,她與齊昇的交易結束,況且方府交給齊昇這件事,對他,簡直是一本萬利。
連方府都在他手里了,那以后就更不可能會有人知道世子府地下密道之事。
方蕓初最后選擇了離京城最近的一個莊子,莊子位于京郊的五臺山腳,碰上京郊廟會時,也甚是熱鬧。
定好莊子后,方蕓初又來到了市集,去人牙子那買了個丫頭,又去別處買了些家丁,這新家就算是定下來了。
剩下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蘇老爺?shù)牧昴沽恕?
幾日后,方蕓初請了幾個師傅,來為蘇老爺好好的修整了下陵墓。在原主記憶里,蘇老爺一生忠厚善良,卻沒想到,落得被家里小妾害死的下場。
想到這,方蕓初一陣唏噓,美人劫啊。
待陵墓修好了,方蕓初帶著丫鬟家丁,拎著些好酒好菜,來祭拜蘇老爺。方蕓初上輩子“考古”,多少懂點風水,一眼就看出,蘇老爺安葬的地方是個福地。
許是李香蘭心中對蘇老爺之死有愧,所以特意請了風水先生算了一算,也或許是老天開眼,讓蘇老爺可以福澤下世。
方蕓初跪在墓前,從身旁的籃子里拿出酒菜擺好,倒好酒后,手拂過墓碑上的刻字,眼淚克制不住的涌了出來。
“爹,女兒不孝,女兒沒用啊。女兒救不了方家,保不住你一輩子的心血。”
“爹,女兒好累啊,方家就剩女兒一個人了,女兒真的撐不住。”
“爹,女兒好想你啊,你在那邊過的好不好?”
哭的太久,連抽噎都費力,方蕓初靠在蘇老爺?shù)哪贡赃叄稚吓踔鴫疲豢谝豢诘墓嘀?
臉上的淚痕還沒干,傍晚的涼風拂過,有些微冷意,方蕓初扔掉空了的酒壇,對著蘇老爺?shù)哪剐辛艘粋€大禮,發(fā)誓道。
“爹你放心,女兒一定會想辦法重振方家!”
說罷,起身下山,山風拂過她的臉頰,竟帶著父親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