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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寢殿之謎(一)

第二天一早,幾乎整個皇宮都知道了昨夜鬧鬼的事情。

有人說那是幾名黑衣刺客,因為身形太快才被人誤會成了鬼怪。

也有人說親眼看到了絕色女鬼迎風起舞,美妙的歌聲仿佛來自天籟,但一轉過頭卻看到一張沒有五官的臉。

也有人說半夜聽到了女子的哭聲,聲音跟廢后趙氏一模一樣。

還有人說皇甫銳這樣無病無痛的昏睡,就是因為不小心沖撞了不干凈的東西,被鬼怪侵擾所致。

總之,眾說紛紜,層出不窮,完全沒有辜負沈傾瑤先前的期望。

一時之間,人心惶惶,每一個行走在皇宮里的宮女內侍,都面帶恐懼心神不定,來去腳步匆匆。

尤其是到了夜幕降臨的時候,皇宮里除了巡邏的侍衛,幾乎再看不到半個人影。

各宮的娘娘們紛紛跑去法華殿,請法華殿的法師來自己宮中誦經驅邪,奈何法師就那么幾人,幾位主子各個著急,據說法師三日來的行程全部爆滿,姍姍來遲的太妃因為沒有請到法師,還當場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沈傾瑤呆在冷香殿里不需要出去,自有安插在各宮各房的暗殿眼線們,不斷的將消息傳遞進來。

古人果然都是怕鬼的。

沈傾瑤聽著落雪的稟報,無奈的搖頭。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可見這皇宮就是個十足的大染缸,上到妃嬪公主,下到宮女內侍,真正干凈的又有幾個。

“主子,魚兒這一晚上就差不多落網了,咱們什么時候收線???”落雪說完外面的情況,看著沈傾瑤問道。

沈傾瑤喝了一口清茶,看著外面放晴的天光,輕輕一笑:“不急,還要再最后來測試一次才行?!?

與此同時,皇甫銳的寢殿里,迎來了一名貴客。

林公公與覃公公分別跪在寢殿門口的兩側,垂首恭聲道:“奴才們恭迎太妃,愿太妃萬福金安?!?

季太妃怒氣沖沖的走進大門,遙看了眼簾幕重重的龍榻,蹙眉問道:“皇帝今日的情況如何,太醫們有說何時會醒嗎?”

林公公連忙俯身回答道:“回太妃,一切如舊,太醫們暫時還是沒有找出陛下如今昏迷的病因?!?

“一群廢物!”季太妃冷著臉色口中斥道,陰冷的目光掃過殿門外整齊跪著的幾名太醫:“食君之祿不能分君之憂,留著你們又有何用!”

太醫們紛紛跪倒,異口同聲道:“微臣該死!”

“哼?!奔咎淅涞暮吡艘宦?,轉頭去看林公公:“林公公,昨夜宮里乍起的流言,你可聽說了?”

林公公趕緊回道:“老奴略有耳聞?!?

“略有?”對林公公的回答,季太妃顯然不是很滿意,“那對于宮中流言說是蘭妃鬼魂回來的無稽之談,你有何看法?”

“回稟太后,既是無稽之談,老奴覺得必是有人見陛下病重,故意散步的擾亂人心的惡語?!奔咎鷣泶说哪康牧止闶强闯鰜砹?,不過是為了這后宮的權柄,心里冷笑,一個深宮婦人來找一個內侍來研商,季太妃看起來也是無計可施了。

“前朝如何,哀家是一介婦人不能參與,任由他們去折騰,”季太妃冷冷的看著滿殿跪倒的奴才,聲音莊嚴低沉:“但這后宮!皇帝醒來之前,有哀家在,就絕不可以亂!”

“是,太妃英明?!痹诹止膸ьI下,眾人齊聲道。

也不知是誰,早上還因為跟一個妃嬪爭搶法華殿的法師而杖責了宮人。

覃公公心里暗罵了一聲虛偽,臉上卻堆滿了恭敬。

季太妃袍袖一甩,揚聲道:“你們都退出去吧,哀家在這里看著皇帝,陪著他說說話?!?

“是?!瘪勓猿鴥蛇呉粨]手,眾內侍隨著他一并退出寢殿,唯有林公公一人不曾出去。

“林公公這是何意?”季太妃臉帶薄怒的問。

“回太妃,老奴在一旁伺候主子,”林公公抬頭為難的看了眼季太妃,俯身恭聲道:“太妃有話盡管講,老奴在宮里快三十年,從來都只有嘴巴,不帶耳朵的?!?

季太妃倏地冷笑:“怎么,林公公是擔心哀家會對皇帝不利,想要留下來。監視著哀家的舉動不成?”

林公公垂頭:“奴才不敢,伺候主子是奴才的本份,奴才只是想坐好自己的本份而已,請太妃明鑒?!?

言下之意,就是不肯出去了。

“罷了,隨你!”季太妃鳳眸之中閃過一絲惱怒,但也沒有再繼續出言為難,冷哼了一聲朝著龍榻走去。

“你是說,林公公堅持要留在皇甫銳的寢殿里,甚至不惜公然忤逆太妃的懿旨,得罪太妃?”身在冷香殿里的沈傾瑤不出半柱香的時間,就聽到了皇甫銳寢殿里面發生的事情,蹙著眉問道。

落雪使勁點頭:“咱們手里的暗線有一個恰巧是太妃身旁的宮女,親眼所見,太妃當時氣得臉色都白了。”

沈傾瑤輕輕一笑,都這時候了林公公還如此頑固,說寢殿里面沒藏著東西才是鬼話:“這個太妃姓季?”

“是的,這位太妃在先帝在世時并不受寵,后來皇甫銳登基,太后之位空懸,只立了她做太妃,看著高貴,卻沒什么實權,否則也不會來找一個內侍耍威風了?!甭溲┖唵蔚膶⒅赖募咎那闆r說了一遍:“對了,那個被咱們王爺當成貪官抓起來入京的監軍季沭陽,就出自這位太妃的娘家?!?

沈傾瑤輕輕頷首。

看來這個季太妃的確就是個空架子,在皇甫銳面前也沒什么地位,否則滿朝那么多文武,何必挑她的娘家人去送死。

誰不知道,那根本就是拿來跟武王府較勁的犧牲品。

想了想,沈傾瑤道:“通知覃公公最多再加一份三天的藥量,萬事小心?!?

“是,閣主?!?

落雪應了一聲,又猶豫的看了眼對面的正殿,不解的問:“閣主為什么要收容拓司那些人在這里養傷?不如干脆讓咱們的人……”

說著,比了一個斬草除根的動作。

“不必。

”沈傾瑤瞧著小丫頭故作狠絕的模樣,失笑的搖頭:“拓司此人城府詭辯,夜襲皇宮不可能只是這么一點點的布局,咱們同樣是在關鍵之期,只要不沖突利益,由著他們住下來又如何?莫要因小失大?!?

單槍匹馬來闖異國皇宮,那是拓司以前給人的形象,沖動自大不計后果??勺詮闹滥侵皇撬膫窝b后,沈傾瑤對這個狡詐如狐,陰毒若蛇的男人,就不敢再掉以輕心。

與其在此刻多樹一個敵人為難,沈傾瑤寧愿暫時先賣一個人情給他,等到日后再向其慢慢索要。

季太妃在皇甫銳的寢殿里呆了大約一個多時辰便離開了,之后就傳出太妃懿旨,責令后宮上下再不許人亂說怪力亂神之語,違令者杖責三十。

令行禁止,果然后宮里不再有人提起。

但有些事情就是這樣,你越是壓制,后來的反彈就越大。

太妃懿旨不準人談論,反而讓大部分對此更加相信確有其事,不談,只是嘴上不說,但心里如何想,誰也管不著了。

接下來的兩天里,偶爾也會有一兩聲驚呼從皇宮入夜后的某個角落里響起,宮女內侍們紛紛爭搶著白天的班,誰都不愿在執夜班。

不知從誰起開始有了買賣輪班時間的先例,一時之間,白天值班的價格被吵得極高,倒是給那些急需用錢的宮女內侍們找到了一條方便的生財之路。

沈傾瑤在這幾天里躲在冷香殿里,對外面的行情了若指掌,每日將計劃寫在紙上由親信之人分散到外面,按部就班。

直到兩天后的夜里,一切準備就緒。

皇甫銳的寢殿里,亮如白晝,為皇帝診脈的又一輪太醫退了出去,同樣的無功而返。

林公公跪坐在皇甫銳的龍榻邊,眼底帶著幾分困倦。

“師父,今夜我來幫您守著吧,”覃公公走上前來俯身勸道:“都已經這么多天了,您回去歇一歇吧?!?

林公公抬頭看了眼站在面前的得意徒弟,身材纖細瘦弱,原本清俊的容貌,近幾天據說是因為看到了些不該看的東西,迅速的憔悴下去,顴骨都有些突出了,偏偏唇紅齒白,瞧著有那么幾分詭異。

搖了搖頭,林公公拒絕道:“我撐得住,你帶著人去偏殿休息便是,趕明兒法華殿的法師再來,你借機也讓他們給你瞧一瞧,解解心疑也是好的?!?

“是,謝謝師傅?!瘪劾镩W過一絲波動,垂著頭回道。

林公公呵呵一笑,擺手:“你我師徒客氣什么,快去休息吧,這兒有我守著呢。”

覃公公應了一聲轉身向外走,走到門口腳步一頓,轉過頭來道:“師傅,夜里更深露珠,您要多加小心。”

“行了行了,你師傅還沒老呢?!绷止荒偷膿]揮手,轉過頭去不再看他。

覃公公欲言又止的嘆了口氣,轉身挪了挪旁邊桌上的幾面鏡子,帶著人離開了。

更深露珠,夜涼如水。

覃公公離開后,寢殿里就只剩下了林公公以及躺在寢殿里的皇甫銳兩人。

幾不可聞的兩人呼吸,除此之外再就沒有任何聲響。

忽然,寢殿里的燭火無風搖曳,瞬間昏暗了一下。

原本已經昏昏沉沉的林公公驟然一驚,困意一下子消散了不少,睜大了眼睛看向周遭,門窗緊閉,卻沒發現絲毫異常。

林公公心里有些沒底,這些年陪在皇甫銳身邊,很多齷齪隱秘的事情都是由他經手的,口里說著不虧心,實則心虛的很。

于是起身匆匆走到殿門口,隔著門朝外揚聲道:“誰在外面守著?”

靜默一片。

本該立即應聲的禁軍侍衛竟然沒有一個人搭話。

林公公心頭一驚,立即去拉寢殿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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