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中有一根線突然崩斷,江絮晚回味著秦思藝的最后一句話,可卻有點不知航向。
“走?你是說……”這是江絮晚唯一能想到的答案,“去維也納?”
得到的回答,是秦思藝不可置否的挑眉。
江絮晚后知后覺地點頭,可又感覺有些許不適,“……挺好的啊,為什么要說太難了呢?”
她說不上來心中是哪里不適,可是她就是覺得怪怪的。
“因為國內(nèi)有舍棄不下的東西。就是這樣。”秦思藝捂住臉,深深地呼吸著,仿佛要把自己的靈魂壓到更深的地方。
江絮晚忍不住想到自己晚上做的那個夢,“我晚上的時候夢到你。”
“夢到我?”秦思藝有些難以置信,食指指著自己,愣愣地望著江絮晚,然后又手握成拳,等著江絮晚說出答案。
“嗯。夢到很平常的事情,但莫名很悲傷……結(jié)果你現(xiàn)在告訴我你即將要走的事。原來是一種預(yù)示。”
望著江絮晚神色黯然,秦思藝也慢慢的陷入到自己的思緒中,她仔細(xì)斟酌江絮晚這句話里面的每一個字的意思。
“對于我的離開,你感到悲傷?”最終她大膽地定調(diào)。
明明就是一句很認(rèn)真很普通的問話,但偏偏江絮晚再一次從中體會到了別樣的情緒。
真的著實有一些奇怪。
她說不上來那種感覺,但是如果一定要評價一番——她覺得這種感覺跟“喜歡”有關(guān)。
下意識間,江絮晚捧住了自己的臉,把臉埋在雙手間,她才稍微找尋到了一點自在感。
“思藝……你讓我感覺……好不自在啊。”
聽到這句話,秦思藝瞬間慌神,畢竟如果江絮晚發(fā)覺了自己的心意,現(xiàn)在她暫時還不知如何處理。
所以他只能順著當(dāng)下情緒,像個無頭蒼蠅一般的尋找出口。
“怎么了?”
江絮晚深呼吸幾次過后才感覺到情緒上平靜了一些。
“第一次見你是在便利店里面,那時候我就很排斥不想跟你有再一次的交流。”
“說白了,嫉妒——它占了很大的比例。”
她躺靠到沙發(fā)靠背上,抬頭望著書店復(fù)古風(fēng)的天花板,“你身上有女孩子這個年紀(jì)該有的一切美好。她們沒有的你也有。”
“正是因為我沒有這些,所以心里不平衡吧。”
“與其說是你讓我感覺到不自在,不如說,其實是我自己給自己找過來的不痛快。”
“但不管是嫉妒也好,還是羨慕也罷。總之啊——”江絮晚歪頭看向秦思藝,“希望你擁有美好未來的人里面,有一個是我。”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這么喜歡你。”秦思藝說出“喜歡”兩個字的瞬間,哪怕她已經(jīng)竭力克制住自己不躲閃目光了,最終還是忍不住低下了頭。
然而江絮晚并未發(fā)現(xiàn)任何的異常,最后,她也回應(yīng)了秦思藝,“其實某種程度上我也挺喜歡你的。”
“而且你剛才不是問我嗎?你的離開是不是讓我感到難過?”
“實話實說——”
“習(xí)慣了一個人的存在,突然要跟他長久分別,心里面是如何也不好受的。”
“去國外了,很多事情需要適應(yīng),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給我發(fā)消息,我偶爾上線也可以看看。”
“……今天我們晚晚真的特別的溫柔呢。”秦思藝終于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伸出手去主動摟住了江絮晚。
剛開始,江絮晚還稍稍有點不適應(yīng),不過幾秒之后,她很快就適應(yīng)了過來,也回以秦思藝擁抱。
然后江絮晚就感覺到秦思藝摟著自己的雙臂越收越緊——那種離別前的恐懼感,剎那間江絮晚就理解了。
可是他唯一能夠做的也只是輕輕的拍一拍秦思藝的背。
因為江絮晚很清楚的明白——雖然她并不知道秦思藝的這份感情是什么——她回應(yīng)不了秦思藝的這份感情。
“晚晚,你要永遠(yuǎn)漂亮,永遠(yuǎn)開心哦。”
在江絮晚看不到的角度里,秦思藝已經(jīng)默默的落淚,然后花自己所有的力量做著斗爭,完整的說出了這句話。
可是她還是失敗了,雖然江絮晚沒有揭露,但是,她明白自己身體的顫抖一定被對方所查知到了。
……
“阿晚?”
“嗯……”江絮晚翻了個身,卻突然踩空,接著,就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很堅實的懷抱。
慌張之下突然睜開眼睛,江絮晚看到了衛(wèi)戈。
腦子中的腦電波一陣胡亂閃爍,她居然頃刻間就放了心。
然后也沒有動作的意思,又靠在衛(wèi)戈的胸口睡了過去。
一旁站著徐州,不是滋味的看著這一幕。
而衛(wèi)戈完全無暇顧忌去對徐州炫耀,此時此刻,他只關(guān)心江絮晚睡得踏實不踏實。
他抱著江絮晚靜悄悄地走到一邊,然后在書架之間坐了下去。
“土豆……”
他輕聲叫了一句,然而江絮晚沒有任何反應(yīng)。
于是他抱著僥幸心理,又喊了一句,“寶貝~”
“你喊什么呢……”沒想到,這一句偏偏被江絮晚給聽到了。
不過衛(wèi)戈也絲毫不介意,甚至更放肆地喊了一遍,“寶貝。”
而且這一聲喊的又酥又麻,江絮晚甚至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
后知后覺,她害羞地縮了縮脖子,“你怎么來了?”
“來叫你起床啊,不是說要一起看日出嗎?”衛(wèi)戈輕輕幫江絮晚把頭發(fā)理好。
“啊!對哦!”江絮晚也瞬間反應(yīng)過來,趕緊從衛(wèi)戈的懷里爬了出來。
“思藝呢?”江絮晚下意識的問了一句,然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和衛(wèi)戈正處于書架之間。
“我們怎么在這里?”
衛(wèi)戈捕捉到江絮晚那句語言,撐地站起,然后把江絮晚逼靠到了書架上。
江絮晚剛醒,還處于懵逼狀態(tài)之中,“你干嘛啊?”
衛(wèi)戈低頭看著像小白兔一樣的江絮晚,挑眉問了一句,“思藝?”
江絮晚不明所以地點點頭,“對……秦思藝啊,怎么了?”
“喊的這么親密哦。”衛(wèi)戈撇了撇嘴角。
江絮晚抿唇,“這個……其實很正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