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絮晚點這瓶酒本來就不是很想被衛戈注意到,可能就是因為心虛吧,她還是被衛戈逮了個現行——衛戈在她把菜單遞給服務員前一秒,奪走了菜單。
赫然在目的就是白酒那一欄被打了勾。
衛戈審視的目光看向江絮晚,“干什么?想搞事情啊小姑娘?”
江絮晚故意岔開話題,“我不是小姑娘,我都已經30歲了,什么小姑娘啊!”
衛戈完全不吃這一套,直接就捏住了江絮晚的小臉,自然是格外溫柔,絲毫不會讓江絮晚感到痛的“捏”。
“不許岔開話題,快說,想干嘛?”
江絮晚目光里全是單純的色彩,“我沒有想干嘛啊,小酒配小烤嘛,阿晚什么都不知道!”
“……”衛戈保持目光審視江絮晚的動作不變,等著她回答。
誰料江絮晚靈機一動——晃著身子,用星星眼“秒殺”衛戈,“嗚,我就是想試試看白酒嘛,而且在國外看到我們自己國家的東西就很幸福很開心啊,人家就是想要支持嘛~好不好嘛,我又不會喝多了,就一點點哦~”
其實江絮晚說了些什么衛戈根本就不知道了,只是看到她撒嬌自己就好像電腦中了病毒一樣。
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想法了。
但幾秒后聰明的衛戈還是反應過來了,“你說了,一點點昂。”
這么說完衛戈也不等江絮晚反應,直接把菜單給了服務員,并且囑咐他一瓶白酒只要半瓶。
江絮晚委屈巴巴地看著服務員把菜單收走,整個人欲哭無淚,“啊,喝個酒這么難啊?”
“行了寶貝,乖啊,酒不是好東西,度數這么高,你要是喝了我怕你胃里不舒服。”
“而且醉酒的感覺一點都不舒服。這酒的度數你肯定會醉的。”
衛戈都說的這么溫柔了,江絮晚也沒有什么辦法了。
最后就只好答應了這個霸道又貼心的男人,“那行吧……”
菜都慢慢盛了上來,江絮晚盯著那一盤金針菇培根,發了一小會兒呆。衛戈注意到了她的目光,默默倒了一點點白酒到江絮晚的杯子里面。
江絮晚瞪大眼睛,把自己到就被端起來,懷疑的目光在衛戈和酒杯之間來回掃射。
她氣得語氣都磕磕絆絆起來,“你你,這,這這個酒就這么一點點啊?你喂小狗啊!”
不知為何,這樣子炸毛的江絮晚讓衛戈覺得甚是可愛,“不是喂小狗,是喂小貓的。”
“乖一點,真的不能喝多。因為酒店房間隔音效果不是很好。”
第二句話被衛戈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說出了口。
江絮晚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喝多和酒店隔音效果有什么關——”但有的話嘛,說出來后就會被大腦識別出真正含義,所以說到“關系”的“關”這個字時,江絮晚雙頰通紅地止住了話語。
但她是江絮晚。
江絮晚,等于,有話都說。
“今天晚上不做。”說完話以后為了緩解自己的尷尬,她還欲蓋彌彰地拿起桌上的一串金針菇裹培根,慢慢地吃起來。
衛戈挑眉,“做什么?”
聽他這得意地語氣就知道他又在逗自己。
不過江絮晚有殺手锏,“明知故問的人都會被我拉黑名單。”
曾經他們上學的時候,有一次手機聊天,衛戈一直繞彎子不直接說,最后衛戈就被江絮晚給拉黑了。
那天衛戈拜托了好久才讓江絮晚把自己從黑名單里面放出來。
果然聽了這句話衛戈放棄了逗她,“好了,我不裝蒜。”
但過了一會他又問,“那今天晚上真的不可以嗎?”
江絮晚得意起來,“不是你說隔音效果不好嗎?我尊重你的羞澀。”
這句話自然激起了衛戈作為男性的尊嚴,“我羞澀?你確定?”
“那你要想讓我承認你不羞澀,那你就給我多倒一點白酒。”江絮晚的狐貍尾巴露出來了。
衛戈一頓,眼疾手快地先江絮晚一步把白酒給奪走了,“別想用激將法贏我,笨蛋。”
索性江絮晚也不采取語言攻勢了,干脆就直接用眼神審判衛戈的道德感,“……”
最后招架不住江絮晚那無辜的兒童桃花眼,衛戈只好做出了讓步,“好了,那你先喝喝看,如果你喜歡那再給你倒行了吧?”
“嘿嘿,嗯!好的!”
江絮晚達到目的,開心地吃起了燒烤,上面已經撒好的調料江絮晚嫌太少,還往上面撒了不少辣椒面,然后直接啊嗚一口,吃得嘴角邊全是調料。
無奈地笑著的衛戈什么話也不說,就幫江絮晚用紙巾把嘴巴邊上的調料擦掉。
“我要喝了!”咽下嘴里的東西以后,江絮晚把酒端起來,直接一口干掉了。
雖然很少,但畢竟酒的度數極高,這么少的一口酒辣得江絮晚直接半天沒緩過神來。
而且和她喝的那種低度數雞尾酒不一樣,根本不好喝。
她趕緊狂吃好幾串烤串才算是壓下去了一些些酒的味道。
衛戈笑了起來,遞給她自己早已經準備好的可樂,“快漱漱口吧,我就知道會這樣。”
一大半瓶可樂喝了下去,江絮晚的臉上才有了自然的色彩。
“我的天哪,這也太出乎我的意料了,為什么這么苦這么難喝啊?”
“看你可憐兮兮的樣子。酒當然不好喝。”衛戈幫她把可樂擰上瓶蓋,一邊說著,“下次不要喝了。”
“度數這么高很傷人身子的。”伸出手幫江絮晚捋好額前的頭發。
江絮晚百思不得其解,“啊……真的是不好的體驗。話說我也不是不喝酒,但這個酒為什么這么克我啊……”
“但是喝完酒以后我感覺身體開始熱起來了,果然喝酒可以暖身子誒,那些古代的故事并沒有亂寫哦!”
難道是喝了酒嗎?江絮晚說出這句話時,臉蛋紅撲撲地,整個人不主動撒嬌,也軟萌得讓人想要挼一下。
衛戈連忙晃晃腦袋,把自己腦袋里面的這種想法給晃掉,畢竟不能趁小貓之微。
他低下頭認真吃東西,然而還是被可愛得不行,忍不住又多次抬起頭來去看她的狀態。
阿晚認真吃飯的樣子好可愛!
阿晚不說話的樣子也好乖,像個小孩子!
喝了酒以后江絮晚其實感覺自己意識被放得很空很大,有好多想說的話,也有好多想做的事,此時此刻無限度接近真實和虛無縹緲。
突然她嚼著那口菜,抬頭看向衛戈,正好也看到衛戈在望著自己。
衛戈慌了神,剛想躲避一下對方的目光,但轉而又想,自家媳婦看看怎么了?繼續欣賞!
“你不吃嗎?”江絮晚眨了眨眼睛。
衛戈搖頭,“我看你吃就好了。”
江絮晚偏了偏腦袋,拿著自己吃過的一串燒烤遞到衛戈到嘴巴邊上,“啊——”
“土豆,你哄小孩呢?”衛戈笑,輕輕把住江絮晚的手腕,然后張嘴就把簽字上的那塊肉給咬了下來。
江絮晚一愣,“啊,這個是我吃過的……”
“嗯?怎么了?吃自己媳婦吃過的東西有問題?”衛戈絲毫不猶豫。
江絮晚笑起來,“哎呀,衛戈你真好~”
“一點都不嫌棄我的誒!”江絮晚嘟起油啦啦的嘴巴湊上去,可衛戈也絲毫不嫌棄地貼了上來,直接啵了一口。
“你真的親啊!”江絮晚皺起眉頭,自己反倒有點嫌棄起來。
這么一想又覺得自己好過分,好搞笑,“噗嗤,我還嫌棄呢哈哈哈……”
“哎呀,你自己吃嘛~”
“好了,我吃,但我還要你喂我,一人一口。”
“你是在撒嬌嗎衛戈?”
……
兩人吃完燒烤以后,付了錢,然后衛戈就把江絮晚抱著離開了。
公主抱。
本來衛戈想要被江絮晚,但她這種狀態讓衛戈擔心她可能隨時都會摔下背來,還是這種實打實的抱安全一些。
江絮晚一開始還不覺得有什么,燒烤吃到后面時整個人都變得昏昏沉沉起來,所以衛戈是背是抱她都沒辦法抉擇,只能任其作為。
不過索性她也沒有什么意見,畢竟現在自己恨不得時時刻刻和衛戈黏在一起。
“衛戈?”她縮在衛戈懷里,抬頭摸著他的下巴,然后是脖子,再到喉結,格外不安分。
衛戈被江絮晚碰得心里發熱,但也只能先放縱,“寶貝,你別亂碰啊,我怕弄傷你。”
“哦,那我不碰了……誒阿宇,你四十歲的時候是不是會給三十歲的我寫一本書啊?”江絮晚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之間就想到了那本來自四十歲的衛戈的日記。
于是她就直接問了。
說實話,大程度上她并不相信這本日記會是十年以后的衛戈寄來的。
可也只是大程度上的想法,小程度上仍舊抱有一絲奢望,總希望這會是一種“奇跡”般的美好禮物。
所以她沒有直接提日記,她提的是“書”。
她記得年少時衛戈說過的話,他說他想用另外的“十年”彌補他錯過的十九歲的江絮晚之前的“十年”。
“四十歲?書?你如果想要,我可以給你寫一本。”
依然是對江絮晚無限縱容的衛戈。
三十歲的衛戈仿佛毫無察覺一般,繼續馬不停蹄地往前走,趕回酒店去。
因為這酒店有門禁,說來也挺可愛的,都這個年代了,門禁居然會出現在酒店上,不過也算作上一件趣事,倒無多大影響。
他們只需要在凌晨兩點以前回到酒店就好。
不過可能是因為喝了酒以后,醉酒使得她意識放大,同時也讓她變聰明了很多,所以她突然意識到應該是考慮到太晚還在外面會有恐怖分子。
國外不比國內安全,這一點一直被國家保護得很好的孩子們,只有在國外才更能夠感受到這一點。
幸好雪也不下了,經過剛才遇到那女人的地方,衛戈也自然是看到了那女人早已不在原地。
幸好。
幸好。
如果讓阿晚看到,恐怕只會傷害她。
應是心虛,路過那地段,衛戈的步伐更快了幾分。而江絮晚可能暫時不會知道了。
回到酒店,衛戈把江絮晚放到了床上,哄了一頓后才得以脫身,去到衛生間洗澡。
醉酒的江絮晚膽子很大,想讓醉酒的她乖乖躺在床上等衛戈洗完澡出來那是不可能的了。
她翻身爬起來,揉著太陽穴,努力不讓自己太暈,然后拼命控制住自己的步伐,順利走到了自己的行李箱前面。
衛戈不知道的是,江絮晚把那一本日記帶了過來。
難道是夢嗎?為什么衛戈會不知道日記的存在呢?雖然日記里面的衛戈確實更加的成熟,可江絮晚依然能夠知道,那就是衛戈。
并且日記里面提到的很多關于他們兩個都記憶,那都格外的真實,做不了假。
……難道那本日記是不存在的!?
這個念頭一出,卻是讓江絮晚的情緒猛然墜入了冰湖之中,剎那間所有的醉意都消失不見,她更加理智地想要翻出那本日記來了。
“在哪里啊……在哪里……”她格外的害怕自己這個念頭會變成真的。
如果是那樣,真的太可怕了。
明明現在衛戈已經在自己身邊了,可她就是感覺,如果自己把這本日記弄丟了,自己肯定會非常的崩潰。
……絕望,難過。
所以當她終于翻出日記來以后,她激動得直泛淚花。
“幸好,幸好……”她抱緊那本日記,隨后又趕緊清醒過來,把那本日記翻開。
正好上次就看到了衛戈寫的那一篇日記——
“2047年12月28日
今天公司出了一些狀況,助理工作做得很好,但我還是沒有克制住自己的情緒,發了很大的火。后來認真反省,覺得自己確實做的不好。
坐在異國的街頭,我喝著咖啡,看著人潮擁擠,抑制不住地想。想以前,想你。
人世皆苦,可人世也皆甜。苦在真愛難覓,甜在只要遇到了你,一切都變得精彩紛呈。好甜好甜。苦咖啡也甜。
哦,下雪了。
幾片雪掉在我咖啡杯里面,不過我不介意。它們讓我們想起來那時候的那場雪,你拿著獎杯沖向我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