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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130.奶奶的難言之隱

  • 失讀癥
  • 麋鹿之樹
  • 4016字
  • 2021-01-12 22:40:30

“奶奶。”江絮晚把奶奶扶到房間的床邊坐下,自己則是蹲在了奶奶腿邊。

雖然語氣格外的柔緩,但內心深處那股不可言喻的緊張與不滿仍然像兩個魔鬼般在隱隱作祟。

原先江絮晚還抱著忽視掉的打算,但是這一次她覺得再也無法置若罔聞了。

“怎么了丫頭?”江奶奶心中有預感,自己這個孫女,是想說“那件事”。

“嗯……”江絮晚輕輕閉闔雙眼,微微揚起笑容,努力讓自己去理解奶奶的做法。

半晌,她緩緩睜開眼睛,慣來清澈漂亮的雙眸,這一次也閃耀出些許苦澀的雜質。

因為她不希望自己和奶奶之間那點默契最后也變成了遮遮掩掩。

“……他們是不是來過?”

“丫頭你說誰啊……”江奶奶故作不知情的模樣,反倒她這幅樣子讓江絮晚心里更不是滋味。

明明已經拼命地勸導自己不可以生氣,但是那股子火氣還是不斷地往外涌出來。

“我說的就是陳婉茹和羅成航,那兩個把我丟在這兒的人。”江絮晚的目光開始變得嚴肅起來,盡管他已經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怒氣了。

“我……”奶奶支支吾吾著,明顯事情已經暴露。

江絮晚嘆了口氣,嘴角的牽強笑容讓江鳳娟看了很不是滋味。

“奶奶,你能不能不要瞞著我了?”

聲音氣若游絲,仿佛隨時都會暈過去一般。

江奶奶也焦急起來,“我就是怕看到丫頭你這個樣子才不敢跟你說……你這……”

“他們過來干什么?這么多年不回來,現在回來干什么?”

“他們……”

“他們什么?難道想接我走嗎?”江絮晚嗤笑了一聲,

“你放心,他們要帶你走,我也絕對不會讓他們帶你走的,等我這個老太婆死了再說——”

“奶奶!”江絮晚壓根聽不得奶奶說這句話。

“上一次,我帶了他們三個回家的那個晚上,是不是他們在這吃過飯,所以你煮了那么多?”

“……嗯。”奶奶像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般低著腦袋。

江絮晚在心里繼續勸導著自己,沉住氣。

“那今天,他們是不是也過來了?你給他們泡茶喝了,對嗎?”

“……嗯。”

“奶奶……”終于江絮晚忍不住了,“他們那樣的人,你為什么還要用這樣的禮數去招待他們?”

“你明明知道我多么討厭他們!”

心中的不滿一旦表露絲毫,就仿佛大堤破了一個缺口,洪水便如此泛濫了。

江絮晚蹭的站起身來,淚眼朦朧之下愧意和怒氣交織著在心中前行,便是在那樣的情緒之下,江絮晚望了奶奶好久。

她很討厭這樣的自己,明明不應該對奶奶發火的,可是不知名的火氣就是這樣不斷的往上冒,逼著她去表達。

仿佛自己成為了情緒的傀儡——她從來沒有對奶奶發過火,這一次不僅傷到了奶奶的心,同樣也把自己的靈魂釘到了十字架上。

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奶奶,腳步微微后退,最后她轉身沖出了家門。

她摒棄不了自己心中厭惡的情緒,她逃不了——一旦自己心中開始逃避,自己便會把自己抓著壓到事實的面前去面對。

第一個逃不了的原來就是自己。

沖出了家門,卻發現不知何時雨下了下來,而大雨滂沱之中,江絮晚依然不顧一切地往前走著。

走出南巷口,江絮晚渾身已經被雨淋得濕透了,而就是在她沒有注意到的路邊停著一輛車。

車里的人,是陳婉茹。

今天她獨自一人過來,見了一下江鳳娟奶奶,也確實不敢見江絮晚,所以就一直坐在車里打算碰碰運氣,看能不能看到她。

當時江絮晚回家,陳婉茹匆匆地躲進了江奶奶的房間,等到他們兩個人一起出去吃飯了,她才走出去。

上一次來見她的“婆婆”,一開始自然是被狠狠地罵了一番,但是,陳婉茹哭著說了一大通,表達了自己的愧疚,還有對自己女兒的思念。

另一邊,羅成航還說著,“媽,我們知道你喜歡晚晚,我們也確實對不住她。但是說再多都沒有用了,如果哪一天您走了,我們早晚是要把晚晚接走的呀,不然誰來照顧她”

陳婉茹繼續哭訴著,“媽!您放心,當初我們把晚晚留在這里,也是因為當時我懷了路穎,我實在沒錢撫養兩個孩子……現在我們事業都非常的好,完全可以把晚晚照顧好了……”

“你放心,我們過來的事情絕對不讓晚晚知道!”

……就是那么三兩句話,把江絮晚的奶奶給說動了。

江鳳娟自知自己時日不多,也不想再耗著這個孩子,這對夫妻表達的愧意很深刻,想來也不會讓江絮晚吃苦了,至少比起和自己在一起,這個丫頭衣穿住行上不用再操勞了。

而且現在江絮晚處于高三階段,要是能夠讓她專心的學習,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所以她才允許了陳婉茹和羅成航帶著羅路穎過來。

……

陳婉茹躲進車里后,仍然心里記掛著江絮晚,記掛著自己這個大女兒。

所以她就一直這么在車里坐著,期盼著能看到她一眼。

沒想到雨很快下了起來,就在她打算離開的時候,江絮晚跑了出來。

“哎呦這孩子怎么淋成這樣啊……”陳婉茹不敢下車去見她,所以只能坐在車里干著急。

“怎么回事啊……”她急得不行,最終還是推開車門舉著傘沖了下去。

江絮晚在人行道上走著,突然感受到胳膊上一股力量把自己拽住,回頭一看,發現是陳婉茹。

她敏感地甩開陳婉茹拉住自己的手,厭惡的眼神毫不遮掩,在眼睛里面發酵著。

“別碰我。”

說著她就跑出傘遮蓋的范圍去,繼續被雨淋著。

陳婉茹又急又心疼,再次緊緊拉住江絮晚的胳膊給她撐傘,有些惱火地問著,“你就是這么倔嗎?跟奶奶一起生活,怎么這么不聽話呀!你要讓大人急死嗎!?”

“我讓你別管我!”江絮晚大吼了出來,情緒被宣泄到了極致。

陳婉茹難堪地望著江絮晚,意識到自己的語言又戳痛了她。

可她實在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個女兒,想要觸碰她,卻好像沒什么資格,行為舉止也毫無章法,總是碰滿鼻子灰。

“你是誰啊?憑什么去我家,憑什么來干擾我的生活?”

江絮晚低下聲音倔強的望著陳婉茹,質問她。

她的目光里滿是刺,輕輕一觸都會受傷。

“……我——”一句話就這么哽在了陳婉茹喉頭。

她確乎是理虧的,沒辦法爭辯什么。

“我說過了,不要來干擾我的生活,既然當初你們選擇了拋棄我,就不要再來煩我了!”

“你們既然已經有了新的孩子,那就好好的養著他,你們不是為了他拋棄我的么?那就繼續好好的和他幸福生活!別來煩我!”

“當初你們不要我,但現在是我拋棄你們,是我不想要你們了!”

江絮晚推開陳婉茹塞到自己手里的傘,任由傘跌落在一旁,仿佛一只孤獨的船,漸漸沉默在大雨中。

而她轉身也嵌進了大雨中,留給陳婉茹決絕的奔跑背影。

……

江絮晚不斷的奔跑著,跑過一條的一條街道,有的雨水甚至飄進了她的鼻子里,更引起陣陣的鼻酸。

但她只能不停地跑,身體上的勞累會稍稍緩解靈魂上的疲憊,所以她不得不如此做。

恍然如夢,腦海里閃過那天自己和衛戈也是這樣不要命的奔跑著,什么也不去顧忌,只是奔跑。

可是現在沒有衛戈。

只有自己。

還有絲毫不懂得察言觀色的雨瘋狂地下著。

突然,如煙花升空后綻放出一朵絢爛的花一樣,她的心中被炸出一個念頭。

她要見衛戈。

記得他說他在參加籃球比賽,可是現在下雨了,而且籃球比賽應該早就結束了吧?

但不論怎么樣,心中有個念頭,讓自己能朝著那個念頭奔跑,那都是有些幸福和慰藉的。

于是江絮晚跑向了學校,帶著某種淺淺的思念,以及瘋狂想要傾訴的委屈,江絮晚跑向了學校。

反正渾身都被淋得濕透了,江絮晚根本無暇顧及自己濺了兩只褲腳的泥漿,就這么瘋狂的沖進了學校,沖到了學校操場那的籃球場。

可是籃球場上空無一人。

望著空無一人的籃球場,她哭了起來。

可能是現在很脆弱吧,又或者是因為自己遭受了太多的委屈很想讓每一個當下小期待都被滿足,可是,抱著見到衛戈的想法來到籃球場,卻沒有見到他——這樣的感覺讓她備受打擊,格外頹喪。

眼淚如同潰堤的洪水一般止不住,混雜著雨水,從眼角一直劃過臉龐劃到下巴,然后再一點點的滴落到地上。

“阿晚!”

因為今天看過天氣預報,所以主辦籃球比賽的人把賽場遷到了室內體育館。

比賽持續了好幾個小時,中途休息,衛戈去食堂買了兩瓶水。

而就在經過操場和籃球場往室內體育館走的時候,渾身濕透的江絮晚出現在了他的視線里。

起初他還以為是自己魔怔了,直到江絮晚的哭聲傳入自己耳中,他才發現這是真實的。

“你怎么在這里?怎么了?誰欺負你了?告訴我啊!”

衛戈焦急地跑到江絮晚面前,撐著傘遮住她,想要摟住她卻又覺得不太妥當,最后只能彎下腰望著她。

而江絮晚看到跑到自己面前的衛戈露出這副格外擔心自己的模樣,無形之中委屈又莫名其妙的放大了一倍。

她拼命忍住自己的哭聲,可偏偏又忍不住的抽咽起來,帶動著身子也有些顫抖。

“到底怎么了,告訴我啊!”一時煩躁涌上心頭,那種無能為力,毫不知情的情緒壓榨著他。

最后他干脆把兩瓶水一丟,一只手撐著傘,一只手把江絮晚摟進懷里。

“真拿你沒辦法,別總是受了委屈但不吭聲啊,笨。”

貝衛戈摟進懷里后,江絮晚才后知后覺,有了覺悟,“我,雨……”

她本來是想表達自己渾身都被雨淋濕了,但衛戈這樣抱著自己也會把他弄濕,然而因為哭泣,喘不上氣,連句完整的話都沒辦法說明。

然而即便是這樣,衛戈也懂得她想表達什么。

“淋濕了我TM照樣抱,怎么了,我不嫌棄你就是了……你不會是嫌棄我打球出了一身汗吧?”

這句話一出,江絮晚才明白剛才為什么衛戈做出一種想抱自己的狀態,最終沒有伸出手,原來是因為擔心自己滿身的汗粘到了自己身上。

可是現在兩個人半斤八兩啊。

江絮晚埋在衛戈的懷里,依然抽咽著,不過卻安心了很多。

“行了,我們也別站在雨里演偶像劇了,走咱們去那邊房子里面。”

衛戈指的是體育器材室,就在操場的看臺下面,入口處就是上看臺的樓梯下面的那道門。

衛戈摟著江絮晚走了進去,四處翻找著,翻出來一塊大的墊子,平日里體育課上給同學們做仰臥起坐的器材。

“坐上去。”

衛戈給了江絮晚一個眼神。

江絮晚一邊抽泣著一邊問他,“什,什,么啊?”

“叫你坐上去就坐上去,不然你坐在地上?滿地都是灰。”衛戈有些無奈。

“……反正我渾身都濕成這樣了,還濺了那么多泥水,再臟一點也無所謂。”雖然話是這么說,但她還是聽了衛戈的話,坐到了那張墊子上。

衛戈嘆了口氣蹲到江絮晚面前,然后幫她撩起褲腳查看了一番,發現沒有什么傷口才安下心來。

兩人獨處在塵埃密布的體育器材室里,器材室內頂部的那盞小燈撒下來昏暗的燈光,把衛戈清雋面龐的凌厲感更明顯地勾勒了出來。

江絮晚的哭泣漸漸止住,心中不知為何多出來很多密密麻麻的小情緒,如同有小貓在那里撓著般。

這種情緒很微妙,有緊張,卻很安心。

心臟的節奏也很奇怪,仿佛中了什么咒語一般,跳動得讓人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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