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個頭不高，濃眉大眼，身上沒有凝聚不散的煞氣，而是那種陽光般的溫暖，讓人忍不住地想親近。

“虎，你長高了不少啊。”澤陰沉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你看錯了，我沒有長高。”虎很直白，沒有那么多的想法。

澤就有點尷尬了，他干笑兩聲，問道：“你怎么在這里？”

虎向遭到巨蟒嚴重破壞的區域一指，“我在打獵，你看不到嗎？”

“……”

澤壓制住躁動的情緒，四處看了看，疑惑道：“只有你自己嗎？”

虎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澤，“不然呢？”

“一個人不會有危險嗎？”

“危險？那是什么？”

“沒……沒什么……”

在澤看來，虎不是正常人，十歲的時候，就獨自殺死了一頭兇齒虎，被推上了矛部落的首領之位。

今年是十五歲，越發兇猛了。

“你怎么到我的地盤來了？”

聽到虎這么問，澤的心里一陣酸楚，想到慘死的族人，還有他差點被巨蟒吃掉，竟然淚流滿面，嚎啕大哭起來。

虎嚇了一跳，急忙問道：“你怎么了？孩子死了？”

“……”

“哦，我忘了，黑水部落出生的孩子沒有一個長得像你，你應該生不出孩子。”頓了一下，虎補充道，“是卷告訴我的。”

“……”

澤的心情就很復雜，眼淚收住了。

“不是你想得那樣，是……”

澤把事情原原本本講述了一遍。

“哦，原來是這樣。”

“對。”

“……”

兩人對視著沉默了一會兒，澤忍不住開口道：“你對牛首部落沒有想法嗎？”

虎疑惑道：“什么想法？”

“存水的水缸啊。”

虎思索了一會兒，“我不知道。”

“啊？？”

“我回去問巫，看他怎么說。”

“……好吧……”

“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澤眼睛一亮，“好啊。”

“那你等等，巨蟒應該死了，我去看看。”

虎眺望遠方，那里已經沒動靜了，他直直地從數米高的樹枝上墜下去，身體沒有任何異樣地跑遠了。

“好強。”

澤不由得感嘆，如果是他，兩條腿絕對廢了，虎卻一點事都沒有，真的太強了。

很快，虎就折返回來，他抱著巨蟒的尾巴，毫不費力地拖拽過來。

“澤，我們走吧。”虎仰頭喊了一聲。

“來了，來了。”澤連忙答應著，抱著樹干慢慢滑下去，姿勢很難看。

“你怎么不跳下來？”虎抬頭看了一眼，“不高啊。”

“……對你來說不高，對我來說會死的。”

“哦，你真沒用。”

“？？？”

澤腦袋上冒出一串問號，這么直白的嗎？給我留點面子不行嗎？

“我傷害你了？”虎看到澤表情不對，問道。

“沒……沒有，哈哈……哈哈……”

澤的笑聲非常牽強，虎卻聽不出來，他道：“巫常常讓我溫和一點，我改正了很多，你能感覺到吧？”

改正很多？

認真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澤口是心非道：“我感覺到了，你很溫和。”

虎重重拍了拍澤的肩膀，流露出了欣賞的目光。

……

沒過多久，就到了矛部落。

矛部落是一個擁有兩百人口的中型部落，他們離開了洞穴，住進了草棚，文明程度比很多部落都上升了一個層次。

看到虎回來，一群人湊了上來。

“虎，你回來了。”

虎點頭，“是的。”

“居然殺了這么強大的兇獸，不愧是虎啊。”

虎依舊點頭，“是的，我很強。”

“虎，下次可以帶我一起出去嗎？”

虎搖頭，“不要，你太弱了，會拖累我。”

“虎，你是怎么殺了巨蟒的？”

“你不是能看到傷口嗎？為什么還要問我？”

聽著虎和族人的對話，澤的表情非常怪異，如果虎沒有那么強，絕對被亂棍打死了。

“你們把巨蟒處理了，我有事情找巫。”

說完，虎撂下族人，走向巫居住的草棚。

“巫，你在嗎？”虎在草棚外面停住，大聲問道。

“我在。”

里面傳來中氣十足的聲音。

“我可以進去嗎？”

“進來吧。”

虎這才邁步走進去，還回頭對澤小聲說道：“我以前不打招呼就闖，被巫罵了很多次，太不容易了。”

澤扯扯嘴角，笑了一下。

“找我什么事？”

巫戴著五彩斑斕的羽冠，是多種兇猛的飛禽尾羽做成的，他的臉上皺紋橫生，眼睛卻明亮有神。

虎把澤從身后扯出來，將黑水部落發生的事講述了一遍。

“你派人去牛首部落交易，想要用食物換水缸，結果他們拒絕了？”

“是的。”

“交易談不成，他們殺死了黑水部落的戰士，搶走了食物？”

“是的！”澤無比憤恨地說道，“牛首部落還搶走了我們部落的女人孩子，如果不是我逃出來，也被殺死了！”

“以前為什么沒發生過這種事？”巫注視著澤道，“你們跟牛首部落有過很多次交易吧？

我制造的石矛不就是你賣給他們的？”

這個矛部落的巫對牛首部落很熟悉，而后者，卻不知道矛部落的存在，只跟黑水部落建立起了友好的關系。

“那是以前。”澤道，“牛首部落換了新首領，是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人，他貪婪卑鄙……”

巫沒等澤把話說完，便打斷他道：“我記得你以前跟我說過，牛首部落首領是流，他出什么事了？”

這件事很重要嗎？

澤很想這么問，但他沒有，他斟酌了一番，回道：“我聽說牛首部落遭到了巨熊的襲擊，流為了保護族人死了。”

巫神色鄭重道：“他是一個勇敢的人。”

虎就不這么認為了，他非常驚訝，“巨熊竟然能殺死人？那個什么流也太沒用了吧？”

巫深深看了他一眼，“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強大的。”

虎聳了下肩，“你說得對。”

“……”

空氣沉默了數秒。

澤打破沉默，“流死了以后，那個人就來了，他用了一些手段得到了牛首部落的信任，成了統領他們的首領。”

“你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不知道，我派人接觸他，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