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旅館
- 一九二四:從繼承詭異遺產開始
- 長衫二十萬
- 2418字
- 2025-04-25 23:34:46
掛在門楣的褪色橡木招牌在寒風中搖擺,上面印刻“灰巖旅館”四個大字。
馬車停穩沒一會兒。
一位矮瘦的侍應生快速迎了出來。
側邊,結霜的車門被打開。
侍應生跪伏在了門前半個身的位置,像是用后背當作是下車的墊子。
隨之配合他動作的是“兔唇”桑德斯那恭敬卑微的聲音:“老爺們,已經到了,可以下車了。”
瞧著他倆的動作,車里的兩人不約而同皺了皺眉頭。
相視一眼后,費萊先越過侍應生的后背跳下馬車,然后再攙扶愛爾蘭下車。
絨靴踩在積雪地上的聲音就像是從喉嚨傳出的“嘖”聲,不過換來的也只有桑德斯搓搓手掌的動作。
侍應生倒是機敏,背上沒有觸感就立馬起身去搬行李。將行李全部搬下后,他又牽著馬車離開,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這間小旅館看上去并沒有馬廄。
“老爺們,請進。”
桑德斯提著四個行李箱,頭一擺,在前頭領著兩人跨過門檻進了旅館里面。
許是設計的原因,灰巖旅館里的環境要比外面灰暗得多。
大廳四溢濁悶塵腐的熱氣,同樣充盈在其中的還有圍在大廳一側的旅客們低沉的討論聲。
不過在幾人進來的一瞬,熱氣和聲音被屋外寒風一同被吹散。
在柜臺口,桑德斯停了下來。
將結霜氈帽擲在柜臺處,他身子向著可通往一樓深處的廊道探頭。
不過幾聲呼喚,一位肥胖的婦女裹著厚重油漬的棉衣圍裙從陰影中趕出。
女人吼叫道:“嚷嚷什么,嚷嚷什么,一回來就不讓人消停會兒嗎!”
“是前頭說的那兩位客人到了。”
桑德斯甕聲甕氣的。
雖然是一樣的怯懦,但這次不同于面對費萊他們時藏起的畏懼,更多是對彪悍妻子的謙讓。
如此貼合諸多文學作品中旅館經營夫妻形象的一對夫婦讓費萊感到一陣莫名。
他不得不在內心感慨:“藝術果然是來自于生活”。
而,桑德斯的妻子,聽到是費萊前來,忙換了一副面孔。
“哎呀,是兩位貴客到了啊!”婦人那登時從陰郁變幻成歡喜的臉嚷叫著,手接過丈夫拎著的東西,“請跟我這邊來。”
小旅館是由兩座矮樓拼接在一起的。
外面看上去不太大,不過內藏的空間還是遠超想象。
婦人帶著費萊兩人,徑直往一樓廊道里面走去,在盡頭拐彎再直走,到來位置居中的廂房。
“貴客們,這就是您們的住所了。”
婦人笑意盈盈的說道,從懷里拿出兩處掛著門房號的鑰匙交付與費萊兩人。
“您二位要是什么不滿意的盡管可以和我或者是我的丈夫提。您們居住期間,本店提供三餐餐飲還有向導服務。要是什么時候您倆待膩了,想離開了,我們也負責送離。”
“呃,謝謝。”
費萊回應道,接過鑰匙。
他瞟了眼上面對應的門牌號,將右側的房間鑰匙給予愛爾蘭。
見兩人沒有異議,婦人也就轉身離開了。
而在她離開的第一時間,眼尖的愛爾蘭就立馬說道:“我要左邊那個。”
費萊抬頭:“怎么,年齡上來了就連這個也要講究了?”
愛爾蘭拍了拍未痊愈的腿,理所當然:“左邊的離門口近一些,老子少走幾步路。”
“呵。”
費萊冷笑一聲,手倒是很誠實的換過了兩人的木牌。
鑰匙插入鎖孔,向右一擰,門房“咔噠”一聲打開。
陳設入眼。
房間是一室一衛的結構,是那種精致的單間,看上去精心布置了許久。
唯一不足的是環境中有種濃烈的香水味,大抵是驅散某些曾存在于房間里的塵灰后的多此一舉。
這也讓費萊放下行李的第一時間就跑去開窗通風。
實話來說,他真的很不習慣香水。
過分濃郁的氣味就會變成一股難以言明的臭味,但現在的人們總熱衷于在社交時借助它表達些友善。
通風過后,費萊開始布置房間。
他將行李箱中的衣服等放到了衣櫥里,書籍擺上桌,攜帶的雜物則整齊擺放在角落。
最后是裝有武器的箱子,這被放置床底。
明顯,他已經做好了久居的打算了。
做完這些,費萊在床上躺了一小會兒。
而在這間隙里,一道鐘聲響起。
那鐘聲悠揚,透過窗,清晰回蕩在房間內。
鐘聲響起后,費萊翻看懷表,確定是正午準點的報時。
然后,他再貼近窗門以確定鐘聲位置。
直到第四聲后,他才看見了視野極遠處的一座老舊的石筑鐘塔樓,最頂上還插著象征教派的旗幟。
由于離得遠,費萊也沒看清旗幟上的標志。
不過想來也沒有幾個教派可以選擇,畢竟新英格蘭地區近來允許存在的教派也不多。
一般銹山人信仰的是福音派新教。
鐘聲過后,優先考慮到肚子的問題,費萊出門敲響了隔壁的房間門。
“小子,怎么了,大中午的就要外出行動了?”
愛爾蘭口齒不清的說道,他手里啃了大半的面包格外抓眼。
“我是想說去吃午飯去。“費萊說道,注意到他手里的東西后,“現在看來,你應該是不需要了。”
費萊說著,準備離開。
不過他離開前又停下問了一句:“你剛剛是沒聽到她說有三餐提供嗎?”
“呃,”愛爾蘭略顯尷尬,“我剛剛在想事情。”
“想什么?”
“在想剛進門碰見的那群旅客。”
“怎么了,覺得有問題?”
愛爾蘭皺眉說道:“只是覺得深山小鎮里出現一群看上去不像是礦工親屬的旅客有些怪。”
費萊“哦”了一聲,然后離開去了外頭,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將此放在心上。
出了外面,柜臺并不見桑德斯夫婦二人,剛剛聚在門口的旅客們也離開了。
倒是剛剛那位牽馬的小侍應生在柜臺坐著。
“呃,你好。”
費萊走上前去,先向對方打了聲招呼。
見到是剛剛馬車上的貴客,小侍應生忙正了正已經開線的領結,開口回道:“貴客好,您需要什么服務?是向導嗎?還是吃午飯?”
或是對方那略顯貧瘠的身材,以及一頭亂糟糟的短發,加之先前跪伏的動作讓費萊產生誤判。
以至于聽到略清秀稚嫩的聲音讓費萊愣神片刻。
小女孩侍應生局促道:“您好,貴客,是我說錯了什么嗎?”
“沒,沒有。”費萊搖了搖頭,“嗯,我需要吃午飯。”
“這樣嗎?”
侍應生從柜臺處起身,忙領著費萊向大廳另一側去。
在走過了一條長廊道。
讓費萊斷然沒有想到的地方出現了。
這個旅館還有一個單獨的餐廳。
現在這個吃午餐的時間點里,餐廳坐了將近十余個住客。
在他們好奇打量的眼光中,侍應生將費萊領到了餐廳單獨的隔間。
“請您稍等。”
她說道,然后向外走去。
過了好一會兒,冒著熱氣的精致餐飯被呈上,乍一看倒是像是特意為費萊趕制的。
實在是餓了,費萊開始大口吃飯,也不顧候著的那位侍應生。
但沒過多久,老板娘,也就是桑德斯夫人的尖銳嗓音穿透整個餐廳。
“夏洛特!夏洛特!”
“該死的,野狗養的小婊子,又跑到哪兒去了?!家門都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