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們的尾巴是很短,短得可以忽略不計!”灰魄附和道,“但……”
“放心好了!”夜白胸有成竹,他看著溪流中玩得不亦樂乎的福杰,大叫道,“兔子!”
福杰好像是聽到了,他下意識的回答:“誰?”
“當然是我!你等著,我馬上來救你!”夜白后腿猛地蹬地,在灰魄和棉被的驚嘆聲中,高高躍起,準確地跳向那根漂流的木樁。
福杰愣住了,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玩笑話會招來一條如此舍生取義的狗。
他立在木樁上,忘記了左右搖擺,兩只平時稍顯頹廢的耳朵,一時竟像拉直了一般。
夜白的身影如一只展開雙翼的蝙蝠,敏捷而又輕盈,但落在木樁上的那一刻,福杰還是被震得飛了起來。
然后……木樁受力,像是加了波輪,開始在水中旋轉。
夜白四爪翻飛,不停地跟著挪動,嘴里還大聲嚷嚷:“我來救你!”
福杰真是夠了,他雙腿也不得不努力跟著翻騰:“你是誰啊?誰要你救?”
“你不是喊救命嗎?”夜白問。
“那是我的口頭禪,懂嗎?”福杰的耳朵豎得更直了。
木樁越轉越快!
“不管怎么說,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來了……”就在木樁轉速達到他們可以承受的極限的時候,夜白奮力向前一躍,毫無一絲偏差地咬住了福杰的耳朵,然后用力將狗頭一甩。
福杰在空中劃出了一條美妙標準的拋物線,完成了難度系數至少5.0以上的三千六百度向前連續翻轉,干凈利落地掉進了溪邊少有的、散發著魚蝦特有氣味的淤泥里。
夜白并沒有放松,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游向岸邊。
兔子福杰眼冒金星,像有無數小錘子在自己腦殼里亂七八糟地敲過,僅能感覺到的絲絲微風又像是變成了條條黑線捆住了自己擅于左右擺動的耳朵。
他的霉運還沒有結束,因為夜白已經來到了岸上。
夜白沒有抖落身上的水,徑直奔向福杰。
淤泥地帶并不大,夜白試探著靠近,并再次準確地咬住了兔子的耳朵,然后像拽一個布偶玩具一樣,把福杰拽到了溪邊的那塊草地上。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
灰魄看得目瞪口呆,他近距離地感受到了新首領的不同凡響。
兔子福杰躺在地上,直到現在,他都沒有緩過神來。這場夢發生的太快了,快到了明明知道不是一場夢卻只能當做一場夢來對待。
滿身污泥掩蓋了他是一只兔子的事實,只有那一對傻不拉嘰的大耳朵還在證明著他的身份。
“喂,要不要清洗一下?”夜白善意提醒。
看到眼前的這條狗,福杰內心充滿了氣憤,就沖個浪,要你多管閑事?
“不需要,即使身披污垢,我也是一只偉大的兔子!”福杰站起身來。
“偉大的……兔子?”夜白從來不知道這兩個詞語還能聯系在一起,“你——是不是用錯形容詞了,我語文學得不錯,換成可愛的豈不是更合適?”
“你——”福杰的眼球上掛滿了血色的寒霜,“你叫什么名字?”
“夜白!黑夜的夜,白天的白。你不用感謝我,我做好事從來不留名,今天破個例。”
“好!我回去告訴我爸爸,你等著——”福杰說完,一個縱身跳入溪流之中,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