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氣息,還未散盡。
審判的莊嚴,猶如在耳。
一部分人忙著吃瓜,一部人在忙碌。
吃瓜的人期待著明日的行刑,這又是一年的談資,百年后在兒孫輩面前吹噓的好材料。
忙碌的人都知道這場審判不重要,重要的事情已經在審判之前作出了決定。
他白家讓出了運輸、木材、棉布等行業三成的利益,保住了孫子。
她王安妮要死,這么大的陣仗,怎能不死上幾個人。
至于李燕兒,火花了嗎?
臭了多不好。
“老板,一碗雞腿飯,再加一根香腸。”
等待的伊萊,看著電視里的節目。
應州電視臺的鏡頭從遠到近,給了斷頭臺一個特寫。
斷頭臺豎起,三角的斬刀寒光閃閃,不寒而栗。路旁的枯草沾著雨露,黑褐色的地面是滲透了的血跡。這是個平常的早晨,這個早晨注定不再平常。
“犯人王安妮,謀殺罪名成立,本席宣判······”
斷頭臺的旁邊是一根孤零零的繩子,在風中搖擺是索命的魂。
據說,絞刑是審判團對王安妮作為一名女性的優待,數千的群眾強烈請愿死無全尸是對她最好的懲罰,被仁慈的審判長駁回,“對生命以尊重,所有的生命都是神圣的,相信李燕兒女士也不愿意看到殘忍的事情再次發生。”
可是,誰又給被砍掉頭的李燕兒優待呢?
死人總是被代表的那一個。
王二虎一口烈酒入肚,酒水順著胡子向下流,流在了敞開懷的肚皮上,濕淋淋的手在光頭上掠過。這是應州最好的行刑官,在斷頭臺使用之前。現在的他不論是砍還是絞,都只用輕輕一拉,心里默數一、二、三······耐心的等待著,當雙腿伸直的時候,套入裹尸袋就好。也不知道這份變得輕松的工作,是否讓他開心。電視臺的主持人和行刑官是老熟人了,調侃著他的胡子長了,酒量漲了,脾氣也大了。
和平廣場上黑壓壓的人群,瞪大的眼睛,在鏡頭里,王安妮被兩個大漢壓上臺來。圍觀的天性不論在哪,總有一些人與生俱來,扎根于靈魂。
蒙上頭套的王安妮距離的掙扎著,嘴里嗚嗚的叫著,像極了被抓在手里的小雞仔。
瘦弱的樣子,卻沒有人可憐,王安妮的窮胸極惡在應州城里被科普了一遍又一遍。“史上最毒惡婦”的稱號,釘在她的身上,永世不能翻身。
爛菜葉,臭雞蛋,行刑場必備兩大裝備像下冰雹一樣,鋪天蓋地的扔過來。
王二虎躲得了一顆臭雞蛋,卻沒躲過下一個的白菜梆子。
昏暗的房間里,光著身子的女人側躺在床上,充滿彈性的皮膚,高聳的不可描述部位,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可是她死了。
仆人從外面進來,平靜的裹在被子里,換上今天的第4套被單。
“要開始了。”主持人期待的話從電視機里傳出。
男子低下了頭,卻不敢看,嘴里喃喃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安妮。”
“我沒辦法,你相信我······”
似哭、似笑,似笑、似哭,英俊的面孔,扭曲的臉龐瘋魔一般。
絞索掛在了王安妮的頭上,行刑官準備到位,執法官在念著宣判書的最后一小節。
還有一分鐘······
站在行刑臺上的王安妮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頭上的繩索在一道白光之后斷裂兩半。
“有人劫法場!”嚎了一嗓子之后,行刑官王二虎在地上一躺,一滾,一躍,一眨眼的功夫來到了臺下,趴在地上捂著頭,名目張膽的裝死。這動作熟練的,沒有一二百次是達不到這個標準。
“狗官拿命來。”作為反面教材,執法官明顯沒有這種經驗,在一聲大吼之后,呆立臺上,手中的審判書還沒放下,咽喉處的飛鏢見了血。
“不,不是要念完審判書······嗎?”
“傻逼,誰規定的要在最后一秒才出場。”一個黑衣人出現在臺上,卻不像是剛殺人的樣子。
“他從包里拿的是什么?”
“他不是要劫法場嗎?”
“為什么看著像裝修?”
電視臺主持人在一聲驚呼之后,才想起自己不在現場,冷靜的看著攝像頭里的轉播,疑問三連。
黑衣人的確在擺弄東西,殺了執法官的他處境淡然處之,不慌不忙的從一個黑色的包里掏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物品。
伊萊看的有些眼熟,既是對人,也是對物。
這人是昨夜在電臺檔案室里看到的小五,這物是電臺里丟失的投影儀?
維持場邊秩序的護衛總算是趕來,小心翼翼的圍著臺上的小五,手持著長刀,在空中比劃一下又一下,左顧右盼,就是沒人上前。
“哈哈,廢物。”白振被逗笑了。
笑的下一秒鐘,眼中是痛苦,喜怒無常的說道,“我連廢物都不如。”
“武裝部要出動了吧。”
“是的少爺。”白振的身后走出了一個人,回答之后,又走了回去。
話落之后,電視里是武裝部的身影。
轟鳴的卡車,在道路上橫沖直撞,一路雞飛狗跳,路上的人只恨少長了兩條腿,跑的慢了些。
轉彎處,卡車緊急剎車,在地面上拉出一條長長的剎車印子,前方出現了一個女人,并不是武裝部突然發了慈心,這個人扔了一個包裹,包裹上的火捻子冒出青煙。
“有炸彈。”女子提醒道。
司機驚恐的尖叫著,車子快速的倒退,倒車的速度哪有捻子燃燒的快。從車窗上跳下的司機被一把飛鏢插在背部。
“噗”,放屁的聲音那么大。女子氣惱的跺腳,飛速而逃的時候嘴里罵著不靠譜、王八蛋等三字經。
虛驚一場后是惱羞成怒。車上跳下來三個黑衣,向女人奔襲而來,手中的長刀閃著寒光,眼中是嗜血的神色。
“有炸彈”,女子飛快的逃跑,扔下一個包裹后,提醒道。
居中的武裝部小隊黑衣人手中長刀一挑,包裹劈成兩半,紅色的染料下,“噗”的一聲,又是放屁的聲音。
女子跑的實在飛快,輾轉騰挪的技術也是一流,黑衣人雖然刀法強勁,一時間拿其沒有辦法。
到了墻角,女子手中抱著一個孩子,“卑鄙!”
武裝部的長刀從不彎曲,并不會因為面前是誰。
當長刀即將砍到路邊的哭泣的小女孩的時候,女子轉過身來,扔出了一個“噗噗噗”三連響的包裹,隨即被逼到了墻角。
“有炸彈。”第三次的提示聲,包裹的背后是女子眼中的譏笑。
“躲開。”頭上有紅色燃料的武裝部隊員向后一閃,叫道。
“噗”,這一次是綠色的燃料。紅配綠,賽狗屁,武裝小隊員對視之后,火冒三丈。
女子早已趁機躲開包圍圈,眼里的譏笑再添三分。
“有炸彈!”不知道女子的身上藏了多少所謂的炸彈,又是三個包裹扔過來。
形似殺馬特的武裝部三人組猶如憤怒的公牛,不閃不避,舉刀砍來。
“嘭”的一聲,人體煙花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