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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刑警隊顧問

  • 墨色如她亦如故
  • 喬妮兒
  • 3898字
  • 2021-01-04 18:00:00

海市華安街發生了一起搶劫殺人事件,整個街道被警戒線圍起,一個中年男人被捅數刀當場死亡,身上所有值錢以及能證明身份的東西全被人洗劫一空。

愈漸寒冬,吹在身上的風都是刺骨的。

“陸隊!”一個人跑了過來,把手里的透明袋子遞給了他,袋子里裝著一些打斗時留下的毛發和皮紙碎片。

“監控調了嗎?”陸爭把東西交給了旁邊站著的扎著低馬尾的女人,“去檢查一些?!?

“調了,但是監控壞了一半?!?

“一半?”陸爭看向他,他點了點頭,“是一半,正好這邊是它的盲區?!?

“哪有這么巧的事情,你去找找周圍的監控,再篩選下近三個月以來踩點的可疑人員?!?

陸爭說完就遠遠地看見了剛剛給他打電話的人,沖他揮了揮手,對著旁邊的人說道:“你先去忙。”

陸爭三兩步跑到他的身邊,“大晚上的你怎么想著來了?”

喻疏白搖了搖頭,看向警戒線里面,“怎么?又出事了?”

“害,最近不太安穩。”陸爭揉了揉太陽穴,這已經是他熬的第五個夜了,上個案子剛破,緊接著又出來了一起。

“用幫忙嗎?”喻疏白頓了一下看了看他眼下的黑青,“你再熬下去不久后就會猝死了?!?

“……”還好陸爭已經適應了他的‘毒舌’,“當然用了,要不然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就不接了。”

喻疏白白了他一眼,攥緊了拳頭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肩膀上,陸爭倒退了半步,“多久沒練了?虛弱成這樣?”

“……”這位先生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了。

“那我先去你公寓,等著你查?”

“別了,你直接跟我去——”還沒說話,陸爭的手機便響了起來,是一串陌生號碼。

“喂?!彼÷曉囂剑谶@個關鍵時期,陌生電話往往是推動案件發展的重要一步。

倒讓他短暫地失望了下,從里面傳過來地是一個女聲。

“陸爭?”梁墨不確定陸爭是不是還用著這個號碼。

“嗯,我是陸爭,你是?”這聲音有點耳熟啊。

“連我聲音都不記得了?看來,這個刑警隊顧問也沒多大的技術含量啊,所以現在堂堂陸大警官,連我這個小人物都記不得?!?

因為怕是犯罪嫌疑人那邊打來的電話,所以陸爭點了免提,等意識到要關上的時候她已經把話說完了。

陸爭悻悻地把免提關掉,沖喻疏白扯著嘴角笑了笑。

他今天可能不適合接電話,一個兩個毒舌都來這里噎他。

“梁大顧問啊!哪能呢,以前不都是email聯系嘛,這么長時間沒聽到你的聲音,一下子沒想起來。”

梁墨也沒想到,第一次見面明明很是高冷嚴肅的陸爭大隊長竟然熟悉了之后成了個沙雕,不,也許是他只在工作的時候嚴肅認真。

梁墨是他們的刑警隊顧問,在陸爭鍥而不舍的邀請下‘勉強’答應了他們。她不是一時興起,也沒有善母心,同意他們的提議,只是為了以后調查自己事情的時候能夠利用這個身份的便利。

就比如現在。

“你這次打電話過來是出什么事了嗎?我記得你那邊現在應該才是凌晨兩三點吧?”

“我想要見一下關在清城監獄的蘇兢,想請你幫下忙?!?

她說的是陳述句,她幫他破過很多案子,以前遇到十分復雜的案子的時候陸爭總是會打電話或者發email跟她共同討論情節,找到疑點,而她早就說過,她幫他的每個案子都是有條件的。

“清城?”陸爭蹙眉,喻疏白聽見這兩個字也朝他看了過來,抬起胳膊抓住了他拿手機的手,默不作聲地點開了免提,無視掉陸爭投過來的眼神。

“對,最好是明天?!?

陸爭看向喻疏白,喻疏白眼皮聳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陸爭用胳膊碰了下喻疏白的胳膊,用眼神詢問著他的意思。

喻疏白搖了搖頭,陸爭比了個ok的手勢,接著說道:“明天?明天可能不太行,我最近在查一起搶劫殺人案,估計這段時間又有得忙了。”

“你旁邊是不是有人?”梁墨冷不丁地詢問道,嚇得陸爭倒吸了口涼氣,他還真低估了梁墨的警覺性。

“對??!”他安撫了下喻疏白,“我不是告訴你我現在正在調查一起搶劫殺人案嗎?我現在在現場勘察?!?

“大約多久能查出來?”

“這……”他哪知道?本來搶劫殺人案沒有什么復雜的,關鍵就是現在的線索太少,查起來肯定要比平時有些費力地。

梁墨看了看時間,“案發地點在哪里?我明天一早過去?!?

“嗯?”陸爭這才想起看這個號碼的來源,容市?

“你回來了?”陸爭有些竊喜,這可是他請了好久都沒請來的人,竟然下一瞬間就能出現在眼前,有種被砸懵的幸福感。

“嗯,陸大警官,我幫你查這起案子,結束之后我就要見到蘇兢。”

“沒問題!”答應得過于快,竟然忘了詢問喻疏白的意思,等他眼神瞟向喻疏白的時候,他已經站遠了,靠著路燈桿,影子射在地面上,有那么一絲的孤寂。

等陸爭掛了電話,他朝他走了過去,兩個影子逐漸靠近。

“你怎么會認識梁墨?”

“?”陸爭問道:“這話好像應該我問你吧?我們一起上學的時候怎么沒聽你提起過你還認識梁墨?對了,我記得梁墨在國外待了好多年了吧?你們兩個怎么認識的?”

“她現在是我的病人?!?

“……”陸爭不以為然,“什么病不病的,聰明的人都會有聰明人的煩惱,她哪有什么病?不就是看到的事情、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徒增了很多不必要的煩惱嘛!”

喻疏白有點恍惚,他像是回到了八年半前,這些話,從他的嘴里好像也說過。

年僅十七歲的喻疏白正值青春期,對什么事情都帶有一絲好奇,包括被隔離住在B區二樓的那個女孩。

她站在窗邊,眼神渙散,自言自語。

迎面吹來一陣秋風,將桌面的紙張刮了下去,輕飄飄地,輕飄飄地浮在空中,慢慢下墜。

“徐姨,你回去吧,這地方我都來過多少次了,哪還能讓你天天跟著?”

探往這輕快聲音的源頭,是一個大約十六七歲的少年,一米八多的高個頭,留著寸發,五官棱角分明卻又柔和,眉毛和睫毛濃而密,嘴角微微勾起,眼神中盡是清澈。

“這不比其他地方,你還是少來些,可不能再像以前那么貪玩了!”

說話的這位齊肩微卷短發,上挑的柳葉眉,小指寬的丹鳳眼,身體上帶著微微的中年肥,穿著白衣,胸口處別著胸牌,隱隱約約寫著副院長徐清。

“知道啦!我今天可是最后一次給他送飯了,我們快要開學了!”

語調上挑,免不了的稚氣,讓人一眼就能看透,確實是個被家里人保護得很好的孩子。

剛說完,他的視線就被飄蕩在空中的紙張吸引了過去。

他靜靜地看著它飄到了自己的眼前,不知道為什么,有一種直覺讓他伸出了手。

讓他印象深刻的不是上面從沒見過的詞句,而是寫詞句的字體,非常標準的楷書。

雖然是用鋼筆寫的字,但是一點也不比用毛筆寫的差,字體軟硬兼用,筆鋒堅韌,狂野中帶著清秀,用“下筆如有神”形容也不足為過了。

喻疏白靠著自己的直覺往二樓那扇開著的窗口望去,探索的目光被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吸引了過去。

她不說話,僅僅是站在那里,但是她又像是說了好多話,不知道為什么,看著看著,他的心情便低落了下來,好像與窗前的那抹色彩產生了某種共鳴。

那是他和她的第一次相見,那也是他第一次懂了‘一眼萬年’的含義。

以至于后來他跑到父親的面前,一遍又一遍說著她沒有生病,想著把她從這么沒有生機的地方帶出去,但是一遍又一遍的訴說沒有一次是起作用的,因為她的報告沒有一次及格過。

“老喻?老喻?”陸爭在他眼前揮了揮手,喻疏白轉過頭,“你怎么認識她的?”

“我?。俊标憼幭氲搅怂麄儍蓚€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躺在街上,隨著血液越流越多,他的意識逐漸模糊,就在他以為要死的時候,梁墨出現了。

“你別說,那時候我察覺到她想要幫我包扎,我想吐槽來著,因為她包扎的手法實在難以啟齒,原本不疼的傷口,被她一動,撕心裂肺的疼?!?

喻疏白輕蔑地瞥了他一眼,好像是在說一個大男人,竟然忍不了這點疼痛。

陸爭覺得自己被鄙視了,安慰了下自己繼續說道:“沒想到啊,醫生說她當時因為過于辛勞營養不良,再加上輕微暈血,還沒把我抬上救護車她自己就倒了。”

原本扣在燈桿上的手攥緊揣進了兜里,梁墨暈血他是知道的,只不過他沒想到得是梁墨居然會忍著不適救他。

“我以為她是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嬌弱小姐,沒想到她倒是給了我驚喜,當年的511販毒案還是她領頭破的!”說起這個,他一臉的自豪,好像當初破案的是他似的。

喻疏白轉過身看向他,板著臉,這倒讓陸爭有了不寒而栗的感覺。

大學的時候喻疏白雖然性子冷,但脾氣還算柔和,臉經常掛著淺笑,上一次為數不多板著臉還是在六年前,怒氣沖沖地帶著他打了兩個小時的拳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讀的是警校呢!

“你們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讓一小姑娘替你們沖鋒陷陣?”他原本就毒舌,陸爭從來沒在他身上吵贏過,這次被他一說,頓時語塞。

“看來我應該去看看楊局了,詢問下刑警一隊是如何訓練的,是不是應該增加一些難度。”

“……”陸爭有點慌了,“兄弟,你可別鬧,我們沒真讓小姑娘沖在前面??!只是讓她給我們提了幾點我們沒發現的細節,沒有危險的?!?

“你敢說沒有危險?”喻疏白眼神清冷中帶有些狠厲,他原本以為把她送去國外她就能安安穩穩地過上美好安寧的生活,沒想到最后是他的兄弟把她重新卷了進來。

“這——”陸爭確實沒有了底氣,那次調查毒梟,她在后面出謀劃策被那邊的人知道了,趁他們都忙的時候綁架了她,也是從那次之后,陸爭沒再要求她跟他見面聊案件,只是用email交流。

“那姑娘——”陸爭遲疑地問道:“是不是就是那個姑娘?”他說得很含糊,但足以讓喻疏白明白他說的什么意思。

喻疏白沒說話,不知道從哪弄出來了一根香煙,沒有點燃,僅僅是放在鼻子下來,嗅了嗅味道。

那是喻疏白幾年以來養成的習慣,他不會吸煙,在他最悲傷的那段時間也沒有染上吸煙酗酒的壞習慣,只是聞聞煙草香,解解壓。

“這次她也過來?!彼鋵嵏雴柕檬撬遣皇沁€要待在這里。

“嗯,下次直接叫我,不要找她了?!绷季?,他開口,嗓音有些嘶啞。

陸爭:找你也不管用啊!你只適合審問,又不適合調查取證。但他沒說出來,他不敢。

“那清城監獄那邊?”

“等這件事情結束吧,我會安排好后面的一切。”喻疏白掐斷煙丟進了旁邊的垃圾筒里。

在他拿過陸爭公寓鑰匙準備走的時候,陸爭拉住了他,“老喻,你有沒有想過——”

“沒有!”

在陸爭還沒說出口的時候,喻疏白一口否定了他,他知道,陸爭想說得是:你有沒有想過她恢復記憶也許對你對她來說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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