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放假,同事們輪流值班,這段時間因為外地來旅游的人增多,需要人手的地方也多了,宣然依舊很晚才回家。
然后他發現他的田螺姑娘不見了……
宋詞換了一身白色的長裙,正在陽臺看書。頭發也新做了一個,臉上的妝容精致而明亮。
以宣然純直男的視角來看,她這是化了妝了。
田螺姑娘變成了公主。
宋詞轉頭看到了他,打了個呵欠:“你回來啦。”
宣然大步走到陽臺上,伸手把最備用的燈都打開:“你開的這個燈太暗了,傷眼睛。”
宋詞微微笑了笑。
宣然家的陽臺挺大,有四十平米,裝了玻璃屋,還拉了窗簾。但是他沒時間打理,直接在里頭擺了一圈綠蘿。
靠外側沒圈進玻璃的部分他就種了一溜梔子花,想起來就拿水管子灑點水,想不起來,花花草草就只能自生自滅。
枯葉和塵土常年堆積,梔子花長出了自由奔放的王霸氣勢!
好在這山里多雨,梔子花和都活著,就是仙人掌已經快死了——-水吃多了!
宋詞把死了的仙人掌都清理了,陽臺打掃一新,擺上了食物和蠟燭。
少女清涼的眸子在燈光和珠光映襯下,顯得柔軟而純真。
宣然顫顫巍巍小心翼翼踏上了陽臺,嘀咕道:“我真怕我把這踩壞了。”
宋詞:“……”
太沒有情調了,還是果然只能磕臉。
接下來宋詞和唐詩按照約定的行程出去玩。
嚴西和另外幾個值班的同事沒精打采。
“老大,宋女士今天不會來了么?”戶籍科的小張渴望著說。
宣然:“你們這么喜歡她來玩?”
“我們當然喜歡她來玩了,她來玩的時候中午老大就請客我們吃大餐,她沒來我們就只能吃食堂的炒飯和掛面。”嚴西說。
哪知道好日子沒過幾天,又回到了掛面和炒飯二人轉!
宣然翻了個白眼:“你們就知道吃!”
他本想大手一揮今天中午我請客,一想自己一個月的工資都已經沒了……
心子有點痛,于是敲了敲小張的頭:“干活去吧!”
下午突然下了大暴雨,竟然格外的清凈了,田螺姑娘不在,打架斗毆的人竟然都沒有了,宣然愣愣的看了一眼門外,同事們錄表的錄表,干活的干活。
整個辦公室里靜悄悄的,雖然很熱,但是又有點寂靜。
顯得竟然有幾分冷清。
他嘆了口氣,習慣性的把自己手機打開,準備玩游戲。
又想起這還沒下班,萬一有人來了,影響不好。
正有些無聊間,門口突然傳來了汽車的鳴聲。
接著一陣響動,有人撐著雨傘慢慢拾階而上,到了門口,先是定了一會兒,將身上雨水的氣味散去,這才緩步進了門來。
嚴西從電腦后面抬頭望了過去,只見一個生的十分好看的男人立在面前,他大約二十七八歲,也不算大,但是周身仿佛有一股子溫潤而幽深的氣息,將屬于少年人的味道都淡去了。
他嘴角勾起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溫聲道:“警官,你好,請問,宣警官在嗎?”
小派出所民警頭一次這樣一個靜雅的男人叫做警官,登時就愣住了。
這兒的大爺大媽一般管穿警服的叫同志,甚至有小朋友喊她警察叔叔,就算她是個女的!
小丫頭托了托眼鏡,抬手指了指小辦公室里的宣然。
宣然也聽見了動靜,他緩步出了辦公室,沖來人一笑:“您好,有事情么?”
男人眉眼帶著微微的溫柔,他道:“我來找宋詞的,宣警官,她在哪里?”
宣然:“……”
他莫名感覺這個場景有些不大對勁,不動聲色的喝了一口茶,明亮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低聲道:“你是她什么人?”
男人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失禮了,我叫容顧,是她表哥,聽說她在這里玩的時候車壞了,正好最近在附近辦公,就過來接她。”
宣然:“……”
離這里最近的市區,開車過來也要四個小時,這附近可真夠近的。
宣然下意識又喝了一口水:“她不在這里?”
容顧溫聲道:“無妨,我在這里等等吧。聽說她最近都在這里找宣警官,這幾天,多謝你照顧她。”
宣然整個人都驚呆了,這年頭還有人這么說話的!
這是哪個古墓里跑出來的妖怪,聽聽,他說的什么玩意兒!
他懶得說話了,這獻殷勤的表哥讓人覺得莫名的心情焦躁!
“你就在這兒等著吧,她和唐詩出去玩去了,大概六點多的時候回來停車。”宣然丟下一句話,回了自己的小辦公室去,輕輕把門給關上了。
嚴西震驚的看了一眼門,覺得有點驚悚。
天知道宣然這個土匪頭子,他小辦公室的門從來不關的,除非他在里頭換制服……
那他也是砰的一聲把門給砸上去,活像趕著去投胎。
容顧毫不在意這個年輕人的臉色,好整以暇的在大辦公室長椅上坐了,他身上穿著一件筆挺的黑色西裝,帶著金絲邊眼鏡,坐在那顯得有些狹小的長椅上,顯得有些怪異。
嚴西給他倒了一杯水,忍不住就看了看他。
還沒看幾眼,耳邊又傳來了宣然的聲音。
“這空調壞了,你要是覺得熱就把外套脫了吧。”宣然不知什么時候從門里轉悠了出來,嘀嘀咕咕的說了一句。
容顧沖他淺淺的笑了笑:“不要緊,下了雨,有些涼了,我不大怕熱。”
宣然:“……”
他倒了水,就進了辦公室去。
這一回,他沒關門了。
嚴西:“……”
宣然趕緊給宋詞手機發了個短信:“你表哥來了,趕緊回家去!”
宋詞秒回:“不用管他,就說我不在,已經回家去了!”
宣然:“……已經晚了,我實話實說了。”
他真無聊的想打游戲!
結果他往門外一看,驚呆了。
容顧他竟然在看報紙!
大概是覺得坐在長椅上玩手機實在是太毀形象了,可是等人的時候又十分的無聊,于是容顧就把手邊的一堆報紙抽了幾張出來看。
嗯,人民日報,江淮日報……
這一所里都是年輕人,每次送來的報紙,除了指導員要一份去研讀,其余的都是當破爛賣掉。
嚴西心大如斗,還常常不收拾,長椅邊那一沓,大概有一個月沒動過了,都停了灰了!
這年頭的年輕人,鬼才有心思看得進去這種東西!
宣然有些佩服的看著容顧,心情越發的煩躁。
就這么等到了下午六點多,辦公室的人都走光了,宣然從門里出來。
容顧慢條斯理的把報紙歸回原位,沖他一笑。
然后站起身迎出門去了。
宣然隨著他的目光看出去,呵,是唐詩的瑪莎拉蒂!
宋詞她們回來了!
“謝謝你陪我等到現在。”容顧歉疚的看了一眼宣然。
宣然:“……”
聽聽,這人眼睛真毒!
他怎么知道自己是特意陪他等的。
他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鎖了門,打傘回家。
宋詞一見容顧,小臉就跨了:“哥,你干嘛在這兒等我啊!搞得跟我不良少女找家長一樣!”
宣然冷著面容:“跟我回去,像個什么樣子,淋成了這樣。”
宋詞不滿的看著他:“這怎么說的,出來玩淋雨算的了什么!我是出來玩的啦,又不是……”
“走吧。”容顧打斷了她,不由分說沖她伸出了手。
宋詞:“哥,這種霸道總裁的戲碼,已經過時了,我又不是小學生!”
容顧只好收回手,認真道:“你姑姑已經知道你在這里的情況,讓我過來接你回去,她不放心你。”
宋詞:“……”
她都懶得說話了!
唐詩停好了車,冒雨出來站在院子里,又驚又喜:“啊!容大公子!”
容顧有些尷尬的退后了一步,然后繼續瞪宋詞:“回去。”
“回哪兒去!我身份證都沒有了!”宋詞道。
容顧說:“我來給你搞定。”
宣然:“……” 這人戲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