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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針尖麥芒

  • 閑撩半扇春
  • 室鞅
  • 2693字
  • 2021-01-04 16:50:01

盡管磕到了腦袋,但趙玉塵并無大礙,這幾天多休息休息即可。聽到御醫(yī)如此斷言,顧謙之徹底松了口氣。

他本來還在擔(dān)心,若趙玉塵真要是傷筋動骨,別說沈貴妃和趙顯恭,恐怕就連趙廷衍都饒不了他。好歹逃過一劫,自己應(yīng)該不用再受罰,也不會受皮肉之苦,顧謙之暗自僥幸,轉(zhuǎn)眼看到手里的那枝粉桃,一股惡氣頂上了腦門。

目送御醫(yī)離開,他領(lǐng)著趙景修進(jìn)了殿去。趙玉塵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揉著腦袋,一旁的內(nèi)侍正噓寒問暖,關(guān)切地問她要不要喝水、要不要休息。見顧謙之進(jìn)來,趙玉塵一把撇開內(nèi)侍沖了過來。

“你好些沒?”

“承蒙殿下關(guān)心,臣無礙?!鳖欀t之別扭地退了一步,假意漫不經(jīng)心地將那枝桃花在胸前晃了晃。趙玉塵一愣,隨即明白他已經(jīng)發(fā)覺了自己的惡作劇,又見他神色嚴(yán)肅,想必是生氣了,不由面上一紅:“被你發(fā)現(xiàn)了啊……”

顧謙之清了清嗓子,一張臉繃得毫無表情。趙玉塵有些無措,趕緊揮手將內(nèi)侍趕了出去。

“對不起,我……我只是覺得你與它很相配?!?

顧謙之哭笑不得,舉著粉桃的手抖了抖:“我堂堂男兒,怎會與它相配?”

聽他如此一說,趙玉塵反而起了勁,一步上前搶過花枝:“謙之哥哥自己說的話難道忘了嗎?那日你讓我們辨美丑,花團(tuán)錦簇為美、君子風(fēng)流也為美,既然都是美的,為何不能相配?”

歪理也是理,沒想到她是這般伶牙俐齒,顧謙之只覺一口氣沒提上來,堵得胸口生疼:“這是兩碼事!”

“才不是!”趙玉塵撇撇嘴,奪過粉桃,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別在了他的衣襟上,也不管顧謙之是何反應(yīng),拉過趙景修認(rèn)真問道,“景修你說,是不是很配?”

一邊是不服氣的趙玉塵,一邊是臉色鐵青的顧謙之,趙景修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支支吾吾吭哧半天,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哪里配?!”顧謙之也急了眼。本來嘛,太子趙廷衍他都沒怎么怵過,怎么能在這么個小丫頭面前丟了面子?

趙景修為難地盯著他,跳腳捂著肚子大叫一聲:“我肚子疼!內(nèi)侍,內(nèi)侍!本王要如廁!”

趙景修找了個借口土遁大吉,只剩下兩個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讓誰。

“你就不能讓著我?”何曾有人敢和自己這般針尖對麥芒?趙玉塵高高撅著嘴,又生氣又委屈。

盡管她無意盛氣凌人,可顧謙之很不喜歡她這個態(tài)度。這段時日,面對趙玉塵的示好他步步退讓,已是心力交瘁。今日她又搞出來這么一出,而且不依不饒,這讓顧謙之竄起一股無名之火,不再與她廢話,抬手準(zhǔn)備將粉桃摘下:“我為何要讓著你?”

“不許摘!”趙玉塵一把按住他的手,拼命按回他的心口處,“大丈夫為何不能讓著小女子?”

“大丈夫抑或小女子,都要講道理啊。你未曾考慮我的感受,擅自給我簪花,分明就是你有錯在先?!鳖欀t之使勁掙扎了幾下,卻沒想到她力氣如此之大,緊貼在一處的手紋絲不動,“方才若不是郡王提醒,我頂著這桃花出去,豈不被人笑死?”

“名士簪花亦風(fēng)雅,誰敢笑?再說了,我為何要替你簪花?還不是你偷懶在先?若不是讓我見到你那般神仙睡姿,我才懶得理你!”

明明是她捉弄自己,自己還沒叫屈,她反倒委屈上了。顧謙之被她胡攪蠻纏的勁頭徹底激怒:“我那是偷懶嗎?我那是怕打擾你們臨帖,才找了個破地方將就待著!倒是公主殿下,為何不專心臨帖,半路跑出去是何道理?”

論斗嘴,顧謙之雖然并不是個中高手,但這無所畏懼的氣勢是絕不能丟的。生平頭一次被人針鋒相對地回懟,還是自己心儀之人,趙玉塵不免又羞又惱:“你非要這么說我嗎?如此幼稚,就不能讓我一些?”

再說下去該是車轱轆話了,顧謙之懶得糾纏,一咬牙將她甩開,使勁扯下胸前的桃花扔在了地上:“公主殿下該適可而止,如此與臣推搡不休,實在荒唐!”

趙玉塵被他一聲呵斥震得錯愕當(dāng)場。顧謙之終于意識到自己在和誰說話,也終于認(rèn)識到自己的語氣過于嚴(yán)厲了。

趙玉塵直愣愣盯著她,劇烈起伏的胸口昭示著她此刻的憤怒,頓了片刻,重重搡了他一掌。

顧謙之猛然心虛起來。趙玉塵是誰?那是被趙顯恭和沈貴妃捧在手心里的人,就連趙廷衍有時候也不得不讓著些。偏自己腦子一根筋不依不饒,看樣子是真把她惹怒了。好漢不吃眼前虧,顧謙之正躊躇著該怎么委婉地認(rèn)個錯,卻聽她重重哼了一聲,紅著眼眶跑了出去。

這個簍子捅大了!顧謙之暗叫一聲不好,奪門去追,然而門外早已沒了人影。

“完了、完了!”顧謙之捶著手跺了幾腳,正束手無策時,忽然發(fā)現(xiàn)躲在廊柱后的趙景修正探著腦袋看過來。他仿佛看見了救兵,一把將人拽了出來:“快隨我回東宮找你父親幫忙!再晚恐怕我小命不保?!?

趙景修被他推著走了兩步,小聲提醒道:“這個時辰父王應(yīng)該還在忙使團(tuán)的事,不在府中?!?

顧謙之也不理他:“不管了!我得先避避風(fēng)頭!萬一沈貴妃來抓我,總不敢隨便去東宮拿人!”

“師父!你這么做不是白白連累我父王?”

“他是太子!誰敢明目張膽招惹他?”

見趙景修駐了步子死活不走,顧謙之心下一橫,也不管是不是以下犯上,抓緊了手就往外拖。趙景修哪里擰得過一個大人,又怕宮里眼線多,便沒再吭聲,不情不愿被他拽上了馬車。

等趙廷衍回到東宮時,已近亥時。睿善匆匆忙忙將白日的事和他說了一遍,末了又嘆了句:“這位顧公子真是屬猴的,怎么沒有一日消停?”

“這些事你都是聽誰說的?”趙廷衍只是皺了皺眉,卻沒著急。

睿善以為自己說了什么話惹他不高興了,慌忙俯下些身子:“郡王回府后喚奴婢過去,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ね蹩烧媸求w貼,他怕顧公子那個急躁性子說不明白,又怕您跟著著急,便囑咐奴婢一定要先和您說清楚?!?

“嗯?!壁w廷衍暗含贊許地嗯了一聲,轉(zhuǎn)眼又有些擔(dān)心,“謙之呢?不會又在我書房外睡著了吧?這個時節(jié),夜里還是涼的,萬一受了風(fēng)……”

“不會不會!”睿善忙不迭搖頭,“奴婢已經(jīng)吩咐人帶他去側(cè)殿等著了?!?

“那就好?!壁w廷衍放下心來,“去請他到書房吧。對了,景修跟你說的話你一個字也不許往外說,若我聽到什么風(fēng)言風(fēng)語,定徹查不饒?!?

睿善侍奉他多年,最知道他不為人知的嚴(yán)厲一面,便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應(yīng)道:“是,奴婢謹(jǐn)記?!?

趙廷衍寬了沉重的外衫,正準(zhǔn)備伸伸胳膊松松筋骨,聽見門口一陣響動,慌忙回頭,正好瞧見顧謙之垂頭喪氣地闖進(jìn)門來。

“不是人面桃花相映紅嗎?怎么灰頭土臉就進(jìn)來了?”

滿腹苦水沒來得及吐,卻先被人冷嘲熱諷了一頓,顧謙之憤憤快走幾步:“你都知道了?那還有心思挖苦我?算哪門子朋友?”

“玉塵的性子連我都要避讓三分,你管不住自己的壞脾氣,硬生生和她嗆,惹她不高興了,難道還要怪我?”

“當(dāng)然怪你!”顧謙之梗著脖子瞪著他,“君子之交當(dāng)為諍友,平日里你也不知道多勸我一些!結(jié)果我腦子一熱,就把她當(dāng)成和你一樣的人了,唉……完了完了,她一定是向貴妃告狀去了,我小命休矣?!?

趙廷衍瞧著他那副狼狽樣,又好氣又好笑:“真當(dāng)所有的皇族都和我一般好說話,和我一般縱容你?”

顧謙之嘆了口氣,可憐兮兮瞟了他一眼:“天下人都比不上你寬容大度。不管怎么說,你得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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