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凡和李謙較量片刻，打的旗鼓相當，李謙憑借著高超的熟練度，擋的游刃有余，但卻進攻不足。

而張小凡遲遲不能攻破李謙防守，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也奈何不了李謙，于是不再猶豫，猛地跳離戰場。

然后一手持正寶劍，另一只手，并指為劍，在劍刃上一抹，同時口中念念有詞。

下一瞬間，張小凡雪白劍刃上，閃起電閃雷鳴之聲，緊接著，寶劍身上，便泛起了雷芒。

張小凡身形暴起，直撲李謙。

這一套動作下來，只在片刻之間，李謙只聽得風雷陣陣，張小凡已經閃到身前。

他本能提劍去擋，下一瞬間，一股麻痹之感順著劍刃，傳遞到李謙全身。

李謙只感覺身體微微酥麻，然后就沒了。

但他本就不想暴露太多，這次比斗打到這里，已經足夠展示他的實力了，他不準備暴露自己的肉身修為。

于是，他假裝麻痹，強忍下意識的蕩劍動作，呆立不動。

張小凡的寶劍，停在了李謙脖頸。

他甚至能聽到劈里啪啦的電閃。

“張師兄果然厲害，尤其剛剛那一招，防不勝防”蕭然開口贊嘆。

張小凡挽了個劍花，瀟灑回身：“蕭師弟過獎了，我這一招關鍵在于出其不意，下次就不好成功了”

說完，他又回身看向李謙，關切道：“李師弟，感覺好點了嗎？”

李謙也不知道這種情況，正常人會被麻痹多久，畢竟他只感覺有些搔癢，就沒了。

所以他又等了片刻，直到張小凡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奇怪，他才緩了過來說道：“張師兄這招果然厲害，正克我這種進攻性的”

張小凡目光奇怪：“李師弟，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還請張師兄賜教”李謙有些不明所以。

“我這雷訣，對常人也能麻痹幾個呼吸，但像你這種，被麻痹了十幾個呼吸的，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還是要注意身體啊！”張小凡意味深長。

旁邊的蕭然，聽了這話，恍然大悟，也開口勸導：“李師弟，情愛是消遣之物，不能當作常態啊，這樣你的身體可吃不消！”

李謙看他二人一臉真誠，只感覺十分蛋疼，他們怎么想到那里去了。

也難怪他們想歪，李謙俊秀豐朗，正值青年，身體反而如此差勁，不是沉迷于酒色，還能如何解釋……

李謙無奈謝過二人。

接下來輪到張小凡和蕭然了。

“張師兄，我覺得沒必要打了，我并不擅長正面對抗，我更喜歡圍獵。”

“圍獵？”李謙和張小凡有些奇怪。

蕭然有些赫然的摸了摸頭：“我爹是獵人，從小就帶我進山打獵，所以我野外的經驗才這么豐富，但這也導致了我并不擅長和人對抗。”

“那你被逼和人正面對抗怎么辦？”李謙十分好奇。

蕭然本來黝黑的臉，已經能看出幾分紅了：“我學了不少身法，跑的還是挺快的”

他這話說的挺沒有自信的，可能在他看來，他說的話也挺上不了臺面的。

李謙卻眼前一亮，一臉敬佩道：“蕭師兄，咱來想一塊去了，我也想多學身法，可惜積分太少，只換了一本疊步。”

蕭然沒想到李謙竟然也是同道中人，此時聽到李謙話語，心中一熱：“疊步我也學了，它的關鍵就在于……”

兩人開始討論起功法了，把張小凡晾在一旁。

張小凡有些無語，這兩個師弟，都有些奇葩，一個攻擊還行，但防御太差，另一個更好，壓根不攻擊，都用來逃跑了。

此時他突然有一種身為哥哥的沉甸甸的責任感。

他打斷二人：“既然如此，那這次行動，就聽我指揮，你們覺得如何？”

兩條咸魚立刻點頭同意：“全靠張師兄了，張師兄，咱們晚上吃什么？”

張小凡扶額：“先去鄢陵吧，找個地方住下。”

鄢陵縣，周圍多山，有一條大河將鄢陵分為南北兩部分。

此時正是寒冬臘月，鄢陵更是冷的不行，他們入城的時候，正好趕上守城士兵換班。

他們這才注意到，大乾的士兵穿的鎧甲和南陳很不一樣。

南陳的鎧甲通體黑色，而大乾的鎧甲卻是土黃色，而且，大乾鎧甲的胸口處，印著佛門的卐標志。

“不對勁，怎么鎧甲上有佛教的標志？”蕭然十分奇怪。

“大乾的國教不是佛教嗎，這有什么奇怪的”李謙不明所以。

“蕭師弟說得對，這很不對，國教是佛教，可不意味著國家是佛國！”張小凡開口解釋。

佛教對大乾的滲透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嗎？

三人對視一眼，愈發的感覺這次任務困難。

進城并沒有什么波瀾，士兵穿上了帶有佛教標志的鎧甲，他也只是士兵，沒有人察覺出不對。

每天都有人從南陳逃往大乾，大乾只會讓他們賓至如歸。

三人知道枯榮寺在鄢陵以西，有意找了個城西的客棧，暫時安頓下來。

短暫洗漱之后，三人去了一個酒樓，尋了一個角落，開始商量如何行事。

天色已經暗了起來，空中飄起了雪花。

大戶人家開始點起門前的燈籠，酒樓里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李謙三人點了本地特色菜，清蒸羅非魚，外加個涼菜熱菜，又溫了一壺杜康。

杜康是從大乾國都傳過來的酒，權貴們都愛喝，張小凡他們也點了一瓶，足足花了他五百兩，讓他有些肉疼。

但沒辦法，誰讓他是隊長呢，兩個咸魚可憐的看著他：“我沒錢，我想喝”

張小凡已經有些后悔當隊長了。

“我剛剛想了一下，枯榮寺一共二十多人，我們分開來殺，一晚上應該可以搞定，關鍵在于惠德方丈！”張小凡開門見山。

“我們現在的優勢，是敵明我暗，我爹捕獵的時候，總是會一點點的激怒獵物，讓其喪失理智，然后引誘他掉入我們的陷阱”蕭然一臉老實。

“那如何激怒他們？”李謙問道

“我記得大乾有一個地下組織，只要給錢，他什么都敢干，我們可以求助他們”蕭然再次建議。

“你有錢嗎？”張小凡看著他

“你不是有嘛！”蕭然回答得十分自然。

張小凡咬牙，這小子已經惦記上他的錢了，真是不是他的錢，他不心疼！

“這個組織敢殺佛門的人嗎？”李謙不太相信。

“……我不是說讓它殺，我的意思是去他那找枯榮寺的資料，你還敢找它去殺佛教的人，你就不怕它摸上門，把咱們殺了”蕭然沒想到李謙腦回路這么短。

張小凡有些心動，問道：“你覺得這需要多少錢？”

蕭然不確定的伸出了五根手指：“五萬兩？”

張小凡被嗆了一口：“五萬兩！你真敢想，沒有！”

“那就只能老老實實去打探了，早說你沒錢啊”李謙二人鄙夷的看著他。

張小凡被氣得不輕，手伸進懷里就想將銀票拍在他們臉上“不就是五萬兩嘛！瞧不起誰呢！”

但他還是忍住了，因為他發現李謙二人一副詭計得逞的表情。

他從懷里掏出了一張折的皺巴巴的銀票，淡淡說道：“我沒錢了，就剩這么多了！”

李謙二人頓時垮掉，兩人對視一眼，這都沒騙到他，真是失策！

“其實那都是說著玩的，大乾是有那個組織，但這里有沒有，還不知道，而且，就算是有，我們也不可能進去，他是要熟人領進去的”蕭然正色道。

不等張小凡二人開口，他接著說道：“我在知道這個任務后，一直在想，如何才能無聲無息的殺死二十多人”

“用毒！”蕭然看兩人沒有接話，自己說出了答案。

大家陷入了沉默，蕭然在等著他們的反應。

李謙和張小凡有些抵觸。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么，你們覺得這樣做，不是正人君子，可是，我們連煉魂都用了，你們覺得還有比這更不人道的功法嗎？”

蕭然一改憨厚，平靜的說出了這些話。

“自從我們選擇煉魂，世人對我們的評價，就只剩下了一個詞——邪魔外道，你們還不明白嗎？”蕭然情緒有些激動。

這番話，讓他們又一次認識到了自己的處境，他們不是前途無量的道盟弟子，他們是拼盡全力，只為更加強大的普通人。

沒有人會對煉魂無動于衷，他們都感受到了他們心態的轉變，視人命如草芥，他們都在走上這一步。

“用什么毒？”沉默良久，李謙開口了，目光平靜。

“而且，你能保證毒對開竅的惠德方丈有用嗎？”張小凡也問道。

他們認同了蕭然的說法，他們沒辦法同情別人，他們能做的，就是讓他們在死的時候，少點痛苦。

“方丈我不能保證，但那些沒有開竅的人，一定會死的無聲無息。”蕭然又恢復了憨厚笑容。

李謙和張小凡卻暗暗僥幸，沒人愿意和這種人為敵。

確定了總體方案，剩下的就是完善細節了。

第二天，他們裝作上香的香客，早早來到了小黃峰山腳下。

此時，朝陽還未升起，但已經有人雙手持著熏香，一臉虔誠的往山上的枯榮寺走去。

一陣悠揚的鐘聲響起，這是寺內僧眾的起床鐘聲。

李謙三人一身粗布長袍，信步走上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