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狼吞虎咽伴隨著難得的歡聲笑語，聶健民一家人結束了這頓晚飯。

劍老頭兒撫著圓滾滾的肚皮打著嗝，“嗝，吃飽了......真舒服啊。”

聶焰同樣撐的動彈不得，翻著白眼笑道：“老劍啊，你再這樣吃下去就算是地主家......也沒有......余糧了。”

一旁的聶健民聽著這師徒二人的對話笑出了聲，“哈哈哈，小家伙你可不能這樣說，你師傅在咱家是咱的大運氣，咋能嫌棄他吃的多呢？你說是吧？”

聶焰嘿嘿一臉壞笑，“嘿嘿，知我者老聶也！”

劍老頭兒一頭黑線，“好嘛，你們爺倆都嫌棄我吃的多了？看來這家......待不下去了。我看趕明兒我得收拾收拾行李，繼續回我的山里喝風飲露去咯。”

聶焰拉著劍老頭兒的右臂，一臉嚴肅道：“老劍，你要去當山大王？那帶著我好不？我會打獵，會捉魚！”

劍老頭兒故作模樣的想了想說：“也行，不過在此之前你得學學做飯，最好把你媽的手藝都學來，到時候咱倆去山里了不做難。”

“好，明個我就開始拜師學藝！”

聶健民沏了一壺茶，給劍老頭兒倒上緩聲道：“還是你給我的茶葉香，劍道長，最近......你辛苦了。”

劍老頭兒擺擺手，長舒了一口氣道：“我辛苦倒也沒有什么，只是......這樣的日子怕是還要持續很久。健民啊，你最近有沒有出門？感覺村上的氣氛如何？”

聶健民抿了口茶皺眉道：“不是很好。家家戶戶都很緊張，不管是年輕人還是年紀大的都很壓抑，大家的心一直都懸著，這件事要是一直沒有個結果怕是鄉親們率先就撐不住了。”

劍老頭兒嘆息著的點點頭：“是啊，我也知道。這事兒是該有個結果了......”

聶健民看得出劍老頭兒臉上的疲倦和擔憂：“劍道長，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壓力。我在這村子里生活了幾十年了，大家的心性我都了解。我想就算是很難，大家還是能再堅持一段時間的。”

劍老頭兒緩緩起了身，來到院子里望著頭頂漆黑一片的夜空道：“這已經不是大家能堅持多久的事了，而是......我們還能堅持多久。”

劍老頭兒看著聶焰忽的露出了笑容，“如果你小子明天選劍順利的話，或許咱們還有希望再多扛一段時間！”

聶焰自信的笑著起身，鄭重的看著聶健民和劍老頭兒道：“放心吧，十拿九穩！”

感受著秋夜的微涼，劍老頭兒深吸一口氣道：“家......真是一個神奇的存在。不管我在外面有多大的戾氣，一回來看到你們戾氣就自然而然的消失了。”

劍老頭兒的身心前所未有的平靜，他咧嘴一笑對著聶焰擺擺手道：“小子，把你爸泡的茶端走了，咱師徒倆邊聊邊喝。”

聶焰嘿嘿一笑，對聶健民道：“嘿嘿，爸對不住了，這茶......你在泡一壺吧。”

聶健民給了聶焰一個白眼，一副不耐煩的語氣道：“趕緊走，趕緊走，等過了明天再收拾你。”

劍老頭兒的屋子里，昏黃燈光照的屋子里黃彤彤一片。

聶焰和劍老頭兒相對坐在茶幾兩側，身前的茶水升騰起陣陣水汽。

茶過三巡，聶焰率先按捺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對劍老頭兒開了口：“老劍，你不是說要給我講講關于選劍的事兒？你咋不開口了？”

劍老頭兒哈哈一笑，拍著聶焰的腦門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按奈不住，你看看你這激動的樣子，像是調整好心態了？”

聶焰臉一紅，訕笑道：“這不是看見你了，緊張了。”

“哈哈，不過這也正常，畢竟我當年選劍的時候已經學道數載，而你卻不過幾個月罷了。”

聶焰饒有興趣的盯著劍老頭兒，眼中綻放出前所未有期待的光芒，“老劍，選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兒啊？還有你選劍都經歷了啥？”

劍老頭兒目光縹緲，臉上不自覺的浮現出笑容，“說起選劍......不論過去多久，我都覺得仿佛是在昨天一樣，那些經歷是我一輩子也無法忘卻的珍藏。”

“哎呀老劍，你就別煽情了快告訴我吧，我都急死了。”見劍老頭兒出神，聶焰忍不住催促起來。

“哦哦，好。”劍老頭兒回過神，看著聶焰鄭重道：“說起選劍，我得事先告訴你，選劍的危險很大！它可以說是我們劍修一脈入道門最嚴峻的考驗之一，當然也是我們這一脈強大的基石！而選劍的根本其實就選擇你的道以及你的‘道之劍’！”

“道之劍？那是什么玩意？”

劍老頭兒咧嘴一笑，凌空虛握：“火刃！”

噌！

劍吟聲響起，橙紅色的火刃散發著灼灼火光出現在劍老頭兒的掌中。劍老頭兒凝視火刃，左手輕輕拂過劍身，指著劍刃之上的復雜紋飾緩聲道：“火刃，乃是我的五行劍刃，也是我的道之劍。而道之劍便是你心中‘道’的外在顯現，凝聚在你的劍上便化為‘劍紋’！”

“劍紋？”聶焰一臉羨慕的望著火刃道：“就是火刃上那些復雜的紋飾？”

“對！這些紋飾并不是什么裝飾，也不是什么符篆，而是你心目中的道！正是有了道，才有了劍，才會產生‘劍紋’！”

“道，劍，劍紋！”聶焰若有所思，他緩緩的掏出脖頸間的‘無名’劍墜道：“可是......老劍啊，我的劍不是已經確定是‘無名’了么？那我還怎么選劍？怎么產生道紋？”

劍老頭兒哈哈一笑，抿了口茶淡然道：“關于這個問題我已經替你想了許久了。你的情況是與我有些不同，但我想差不到哪去。”

“差不到哪去？”聶焰一愣，“老劍，你得給我解釋解釋，我有點不明白。”

劍老頭兒點點頭，望著無名劍道：“小焰啊，我想我們劍修一脈的選劍其實可以說是選‘道’！或者說是正視自己心中的‘道’！不論是劍、劍紋，歸根結底都是由道而生！我們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想法，自己的理念，而這些理念的升華便是你的道，而一個人有了自己‘道’，就如同千軍萬馬有了將領一般可以凝聚力量，劍鋒所指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