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金色的稀薄道力如同一道墨水一般在半空中徐徐流淌著,隨著道力的揮灑,聶焰心頭止不住一陣陣的虛弱。
“我的天啊,原來實戰(zhàn)畫符是這般的費力!這斬鬼符我可是練習(xí)的最多最熟練的攻擊符篆了,我一直以為在我可以用出道力時可以像劍老頭兒那般隨心所欲的畫出,可事實情況卻是截然不同啊!”
就在聶焰心中怒吼著刻畫斬鬼符之時,紫色幻影手持三叉戟如同閃電般的他呼嘯而來。
一時間,聶焰的眼前滿是紫色幻影,他已然分辨不出哪個是紫色幻影的實體,哪個是他的化身了。
“嘿嘿嘿,沒想到你這小家伙還不是普通人!也是,普通人怎敢一個人進入我的鬼力范圍之內(nèi)?不過......你也就到此為止了!”
紫色幻影聲音飄蕩的瞬間,漫天的紫色幻影從四面八方包圍了聶焰。無數(shù)的三叉戟閃爍著可怕的寒芒直逼而來,聶焰用盡他最后一絲力氣,一咬牙怒吼道:“想殺我?沒那么簡單!”
呼!
一聲爆喝之下,聶焰身上陡然閃爍出一絲金光,金光順著他的指間遁入桃木劍內(nèi)。剎那間,桃木劍下的金色道力大漲,原本還差一點的斬鬼符在這一剎那完成了。
符篆完成的瞬間,聶焰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仿佛被抽干了一般,甚至連維持站立都是一個難事。不過,他的心中卻在憋著一股氣,那就是自己被河童欺負了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今天跟隨劍老頭兒學(xué)了道法,入了道門怎能再讓鬼物欺負他?
聶焰滿眼憤怒,凝視周圍的紫色幻影厲聲道:“我他娘的發(fā)過誓,要學(xué)道術(shù),斬百鬼!你是我獨自面對的第一個邪祟,我怎能輸給你?”
“呵呵呵呵,是么?”紫色幻影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你的法器確實厲害,但是......你能找到我的真身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可未必!”聶焰雙眸掠過一絲清明,早在他默念靜心咒的時候心眼便已經(jīng)開啟。
此刻,在他的心眼之內(nèi),滿屋的紫色氣息籠罩了他,在那無數(shù)的紫色幻影之中唯有一個身影活靈活現(xiàn)正在迅速的逼近他!
“嘿嘿,看來這就是你的真身了!”聶焰心中冷笑著,但表面上他卻已然裝作模糊不清的樣子,一臉的焦急。
望著聶焰的狀態(tài),那紫色幻影恐怖的紫鱗臉上眼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手中的三叉戟迅速的向聶焰刺來:“得手了!小子,去死吧!”
“嘿嘿,我看該去死的是你!”就在那紫色幻影一擊刺下以為自己勢在必得之時,聶焰的冷笑卻在他的耳邊響起。
“什么?”紫色幻影聞言驚動,因為他發(fā)覺自己從極刁鉆之處的一擊竟然被聶焰穩(wěn)穩(wěn)的擋下了!與此同時,他的左手指間一動,操縱著斬鬼符直逼紫色幻影而去:“嘗嘗我的斬鬼符吧!殺!”
唰!
剎那間,斬鬼符金光大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向紫色幻影。
但是,眼看斬鬼符就要落在紫色幻影的身上,聶焰卻突然發(fā)現(xiàn)紫色幻影的眼中掠過一絲鄭重,同時他的身形一閃竟然以更快的速度脫離了與聶焰的接觸,眨眼之間縱身出了毛徳的小屋遁入荒野逃走了。
“哼,小子,我記住你了。今日我就暫且放過你,要不了多久,你乃至你的村子都會葬身在我的手下的,好好茍活這幾天吧......”
望著拖著紫色鬼氣遁走的邪異家伙,聶焰腳下一軟癱在了地上:“這個紫色的身影究竟是個啥?難道他就是劍老頭兒我們要尋找的那個家伙么?還有,他為何會放過我?難不成他連我都打不過?”
“不,不可能的!這個家伙一定不是尋常的鬼物!”炙熱的陽光透過屋頂?shù)奶齑盀⒃诼櫻娴纳砩希底源χ骸案以诎滋煨袃矗夷軌蛟诎滋靵砣プ匀绲墓砦锟隙ú欢啵《疫@家伙的紫色鬼氣如此濃郁,很顯然他就不算不算鬼羅剎也是極其接近的,但他為何會放過我呢?”
聶焰心中憂慮之間,忽的他看到了自己脖頸間漂浮著的劍墜,他猛地一拍自己的腦瓜子驚醒道:“對了,一定是因為我身上的劍墜,還有......劍老頭兒給我刻畫的這柄桃木劍!若非是這兩樣?xùn)|西,他肯定有把握在一瞬間殺死我!”
聶焰心中明了,他無奈的搖著頭,將無名劍墜悄然放回自己的胸口,同時撫著手中的桃木劍嘆息道:“看來,我還差得遠啊......”
歇息了片刻,聶焰感覺自己的狀況好了些,于是他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來到毛徳床邊打開了蚊帳。只見毛徳的身體已經(jīng)微微發(fā)硬,裸露的皮膚之上滿是紫色的半點就好像是被人毆打過遺留下來的痕跡一般,而且在毛徳死不瞑目的眼中,那一絲深入靈魂的恐懼呼之欲出,單單是從外面看聶焰就感受得到毛徳生前所遭受的巨大恐懼。
聶焰輕嘆著,緩緩的將毛徳眼睛合上,“可憐毛徳一生無兒無女,臨死還遭受了這般非人的恐懼,當(dāng)真是讓人嘆息啊。不過,現(xiàn)在最緊要的卻是那個紫色幻影的來歷和僵尸的事情!”
想到這,聶焰嘆息著出了毛徳的屋子,看看外面還算毒辣的陽光,他轉(zhuǎn)向家門的方向暗道:“想必劍老頭兒的占卜也快有結(jié)果了吧?我也得趕緊回去把毛徳這里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他......”
打定主意,聶焰一路小跑直奔家門而去,前腳剛一踏進家門便對著劍老頭兒的屋子呼喊道:“老劍,老劍!有大事告訴你!”
聶焰話音未落,秀芬趕忙從堂屋跑了出來,噓聲道:“小焰小聲點,你師傅還在屋子里忙活呢!”
聶焰聞言,“哦”了一聲便坐在了秀芬身邊,“媽,我剛才去毛大爺家了,他死了。”
秀芬微微驚訝,反問道:“什么時候的事兒?”
“我去的時候剛咽氣,而且......死的很凄慘。”
秀芬皺著眉頭,“是不干凈的東西害的么?”
聶焰點點頭道:“是啊,我還跟那個家伙交手了一番,那家伙好生厲害!”
“啥?你跟邪祟交手了?”秀芬一下子站了起來,上下打量著聶焰擔(dān)憂道:“你沒事吧?沒受傷吧?”
聶焰擺擺手咧嘴笑道:“沒事,我好歹也跟老劍學(xué)這么久了,區(qū)區(qū)一只小鬼還不在話下。”
秀芬一眼看去亦沒有發(fā)現(xiàn)聶焰身上有任何傷勢,她這才松了口氣,眼中露出女性獨有的溫柔嘆息道:“小焰啊,你不知道毛大爺對我們家是有恩的。”
“有恩?”聶焰一臉好奇的反問道:“毛大爺不就是孤家寡人一個?他對我們家有什么恩?”
秀芬搖著頭柔聲道:“你不知道啊,你毛大爺早年是當(dāng)過兵打過仗的,而且一打就是大半輩子,他這才沒娶上媳婦。我跟你爸結(jié)婚的時候家里窮,有兩年趕上災(zāi)荒的時候家里連飯都吃不上了,就是你毛大爺把他的口糧均出來給了我們一部分,我和你爸才扛過了一年又一年的災(zāi)荒啊。”
“哦,原來是這樣。”聶焰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怪不到毛大爺最喜歡跟我玩。可是......毛大爺為啥這樣做呢?”
秀芬若有所思道:“我也不是很確定,不過聽聶老村長說,毛徳是在報你爺爺對他的恩情!”
“我爺爺有恩于毛大爺?”
“這事兒我也不清楚,我隱約聽你爸提起過一嘴,好像是毛大爺早年當(dāng)兵時候有一次受了重傷,快要死在街頭了,是你爺爺把他背回了家,給他吃喝看病這才保住了他的命!這也是為啥戰(zhàn)爭結(jié)束后毛大爺來我們聶家村落戶的原因。可惜啊,你爺爺死的早,我和你爸還沒結(jié)婚呢,他就去世了。”
“這么說毛大爺還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了。”
“是啊,可惜啊這樣一個受了一輩子苦的好人,最終下場卻是如此的凄涼。”秀芬一臉惋惜,“哎,等你爸回來了和他商量下,毛大爺?shù)纳砗笫戮陀晌覀兗肄k了吧。”
“嗯,這是應(yīng)該的。不過,毛大爺?shù)氖w得等我?guī)煾悼催^了才能動,畢竟,毛大爺不算正常死亡。”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毛大爺這一輩子如此凄涼,希望他下一輩子會好些吧。”秀芬暗自感嘆一句,繼續(xù)低著頭納她的鞋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