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寶兒掃了眼放在床頭柜上的藥,藥涼了藥性會減弱,當大夫的見不得這種浪費,
“喝藥了再說。”
陸云深斜睨了蘇寶兒一眼,昏迷之前的一幕又浮現在腦海。
他懶懶地說道:“喂。”
蘇寶兒知道他胳膊有傷,便沒多想,端著藥碗坐到床邊。
等湯匙送到嘴邊,陸云深蹙眉:“太燙。”
蘇寶兒有心與他交好,便把吹涼了藥再喂到他嘴邊。
“涼了。”
蘇寶兒將半湯匙藥倒回碗里,再裝滿喂到陸云深嘴邊,他還是不滿意。
蘇寶兒嘴角微揚,故意刁難她?
“公子稍等。”
她將藥端到窗邊,看似在涼藥,實則從空間摸出一個小紙包,將里面的藥粉抖在碗里。
用湯匙攪動幾次,直至看不出異樣,她才端著藥碗到床邊,然后俯身捏著陸云深的嘴,將藥灌進去。
蘇寶兒還特意把二哈放出來,這么有趣的時刻怎么能沒個觀眾。
陸云深淡定地將藥咽進去,沒露出絲毫的痛苦之色。
“他比你還狠。”
二哈使勁咽了兩下口水。
那么大劑量黃連倒在里面,居然面不改色地喝了,它光看著都覺得苦到了心里。
蘇寶兒慢條斯理地放下藥碗,又從袖子里拿出糖包,捏了一顆糖豆塞進陸云深嘴里。
“裝得挺像,可眼睛騙不了人。”
他可以控制住不皺眉,但淚意藏不住。
陸云深周身的氣場又冷了幾分,可溶化在唇齒間的糖豆又悄然撫平了翻騰的殺意。
“跟你商量個事兒,救命之恩該以身相許,不過咱們相逢是緣分,就不搞那套虛的了,你給我生個娃,讓他替你還恩。”
二哈發出一陣魔性的笑聲,你寶哥永遠是你寶哥,永遠這么直接,永遠不知道害臊是啥。
陸云深輕嗤一聲,換了個說法是新鮮,可意思不變,就是想睡他。
“你自己解決,把吐出來的東西收集起來給我,能懂嗎?”
蘇寶兒怕他不明白,特意往某處瞥了下。
剩下的事情她能搞定。
這次二哈差點讓口水嗆得背過氣,寶哥,當個人不好嗎?
陸云深哼出一個鼻音,臉上幾乎明晃晃地寫著四個字,那就是就你也配?
“上一個拿這種眼神看我的,墳頭已經長草了。”
蘇寶兒的手指輕撫過他的眼睛。
好好個帥哥沒命了或者沒了眼睛多可惜。
二哈無比真誠地點頭,寶哥膚白貌美大長腿,這些都是極具欺騙性的表象,實則心黑手辣,是個大魔頭。
“上一個對我有非分之想的,連墳頭都沒有。”陸云深不見懼色。
蘇寶兒深吸一口氣:“你還有條件盡管提。”
“陸乃國姓。”
陸云深一字一頓地說道。
“國姓咋了?難不成姓陸的還都成皇帝太子了,富有天下了?”蘇寶兒不以為然。
“在下陸云深。”
蘇寶兒:……
不是皇帝,也不是太子,他是當今皇帝原配皇后所生的離王。
他是正經嫡出居長,卻不被皇帝重視,又當了繼后和二皇子的路,在朝廷的地位極為尷尬。
蘇寶兒若有所思地看了二哈一眼,生個離王的娃兒,是嫌她日子太安生了?
他奪嫡失敗了,他的兄弟會斬草除根,他成功了,后宮的女人不會放過她,哪怕她說她對那個位置不感興趣,也不打算讓兒子坐,可誰信?
二哈知道蘇寶兒最忌諱這個,可它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蘇寶兒深吸一口氣,罷了,又沒選擇的余地,先把娃兒弄到手再做打算吧。
“堂堂離王殿下想賴了救命之恩?”
陸云深瞇了瞇眼睛,難怪沒收陸五送去的診金,原來所圖更大。
他扯下脖子上的玉墜:“私庫奉上,其他多想無益,給了你也保不住。”
不僅蔣皇后和陸云巖,連皇位上的那位都不會讓她安穩生下皇長孫。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蘇寶兒不好再強迫人家。
私庫鑰匙她收了,蚊子雖然小,但也是肉。
“寶哥,我覺得你應該換個委婉些的方式。”
離王自幼喪母,長在重重詭計陰謀的后宮,注定是冷漠絕情的性子,同時又極度渴望溫情,那會是他一生的救贖。
要是寶哥能占據那個位置,一個足球隊都生得出來。
蘇寶兒只笑笑,再委婉的方式也比不上喚醒他原始的沖動管用。
就是現在他身子太虛,受不住藥力,得養一段時間才能取經。
入夜,蘇寶兒挑燈給陸云深配藥,順手配了十種藥,里面總有陸云深喜歡的那款。
二哈抬起右前爪,點了個尋常人看不懂的贊。
遇上個比盤龍柱還直的宿主能咋辦?
祝她成功吧。
第二天蘇寶兒敲門聲吵醒,仔細聽是家里人回來了,她趕緊起身給他們開門。
“我不是交代掌柜吃了午飯再送你們回來嗎?”
蘇老二往西廂瞥了一眼,家里有個外人,他怎么放心把寶兒一個人放家里?
當然嘴上不能這么說。
他獻寶似的拿出個油紙包:“怕你在家餓著,給你帶了肉包子和糖燒餅,我一直捂在懷里,還熱乎著。”
蘇寶兒沒揭穿他的小心思,歡喜地接過油紙包。
到家休整了會兒,蘇家男丁下地干活兒,林氏帶著兒媳清點禮物。
蘇寶兒想幫忙,卻讓李氏趕到一旁休息。
“你這孩子忙起來就沒點數,眼窩都發青了,趕緊睡覺去。”
林氏也勸道:“你要趁著年輕保養身體,不然年紀大了處處是病,多受罪,以后再這么不愛惜自己,我都不讓你出這個大門。”
“我現在就補覺。”蘇寶兒果斷認錯。
她不困就沒回房,而是睡在院中的躺椅上,曬著和煦春光,邊搖搖晃晃,十分愜意。
然而還沒享受多久,就讓陸五打斷了。
也不知道那貨怎么想的,進出都翻墻,還賊會選地方,要不是反應速度還行,在空中強行變了方向,就掉她身上來了。
“蘇…蘇姑娘,對對不起啊。”
陸五被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蘇姑娘的毒藥他是領教過的。
蘇寶兒有點郁悶,她就這么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