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潔對車了解不多,卻也知這輛車價格不菲,李牧卿車技不錯,一路穩穩的開到一個獨棟別墅小區,或許是他來的勤,剛下了車窗,小區前的武警守衛已經升了起降桿給他們放了行,車在一間別墅停下來,李牧卿下了車。
門前的臺階打掃的很干凈,上前敲了門,一個五十歲的女人開門迎上來,李牧卿笑盈盈的喊了一聲,“虹姨,一邊向她介紹了蘇潔,一邊俯身從手側的鞋柜里取出一雙棉拖鞋換上。
虹姨向蘇潔打著招呼,拿了一雙嶄新的拖鞋過來,“蘇小姐,換上鞋,一樓濕氣重”。
蘇潔忙把鞋接過去,連連搖頭,“不勞煩您了,我自己來吧”。
李牧卿向二樓虛晃的望了一眼,“宥辰回來沒?”。
虹姨上前接過他脫了的大衣掛到門口,小聲道:“回來好一會了,剛來了家庭醫生在做體檢”。
“哦,巧了”,李牧卿輕嘆一聲,一側身看蘇潔沁了一臉的汗,不禁笑道:“把大衣脫了吧,二樓開了地暖,比這兒會更熱”。
蘇潔點點頭,脫了大衣給虹姨,上身就只剩了一件心形緊身黑色毛衣,配著下身的天藍色緊身牛仔褲,越發顯得她身姿纖細,腰肢不盈一握。
李牧卿向她望去,他一直認為蘇潔身形偏瘦,身材應該應該也不甚樂觀,只是首次見她脫了大衣和棉服的身材,纖長白膩的脖頸,纖細玲瓏的鎖骨,飽滿挺立的胸,這樣的錯落有致,惹得他不覺多瞧了兩眼。
走到二樓書房,李牧卿推了門,“完事了?”。
書房梨木辦公桌前的真皮沙發椅上卷曲著一個二十六七的男子,模樣生的甚是俊俏,像電影明星一樣,帶著微微的少年感,穿著淺灰色的家居服,看見李牧卿,已是欣喜的撲上來,“阿牧,我想死你了”。
蘇潔看他赤腳踏在長絨波斯地毯上,留下了淡淡的腳印,不覺微微皺了皺眉頭。
李牧卿將人從自己身上扒拉下來,對著蘇潔介紹道:“這是我說朋友,陸宥辰”,頓了頓,向著陸宥辰道:“這是蘇潔蘇醫生”。
陸宥辰已是自覺的握了她的手,滿面含笑:“老聽阿牧提起你,果然是個大美女”,說的蘇潔都忍不住笑了。
跟在身后的家庭醫生很是無奈道:“陸先生,還有項抽血檢查沒有做”,說的陸宥辰重新乖乖的坐回去。
正說著卻聽見沈音希的聲音從門外傳過來,“牧卿什么時候到的?”。
剛拔了針看陸宥辰呲牙咧嘴的對著一側的李牧卿急促喊道:“快,別讓老沈進來”,巧趕上家庭醫生捏著針柄和一管的血回轉身去,與站在門前的沈音希打了照面,只見他盯著看了幾眼,便直愣愣的栽進了跑趕過去的李牧卿的懷里。
蘇潔見此忙上前幫著把沈音希扶到客廳窗戶前的軟椅躺下,先是開窗透氣,然后對著他的臉龐輕拍了兩下,見他依舊沒有醒轉的跡象,這才掐上他的人中,聲聲喊著他的名字。
沈音希幽幽醒來,感到一股清香在鼻尖縈繞,清清軟軟的,一睜眼瞧見蘇潔俯身在眼前,一雙如泠泠秋水般的杏眸正盈盈望著自己,清冽照人,不覺便兜轉了視線,卻聽見她在耳邊笑問:“沈先生這么大的人了,怎么還暈血呢”。
他瞪著一張迷醉的鳳眼,半瞇不瞇的瞧著她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蘇潔終是忍不住笑出聲來,沈音希看她薄嗔淺笑,眼波流轉,別有一番動人的姿態,正待出言撩撥幾句,一側臉卻見李牧卿靜靜的佇立著,皺眉道:“怎么也不出聲,鬼一樣站在這兒”。
李牧卿待蘇潔回了書房,在他身邊坐下,輕笑一聲,“看這事兒,想必是快成了”。
“后悔了?”,沈音希叼了支煙點上,瞅了他一眼,“這女人倒有點意思”。
“找個時間和她挑明吧,天天叫我兩頭跑也怪煩的”,李牧卿垂下視線,心里突然有些茫然和疲倦,卻是他將蘇潔拉進這泥淖的,怪得了誰呢。
虹姨晚上做了飯,蘇潔留下用餐。
剛吃了幾口,陸宥辰抱了一瓶紅酒出來,“宋二小姐特意托人從國外帶回來的,送咱們哥兒幾個嘗嘗鮮”,他拉了凳子坐下來,望著沈音希曖昧的笑道:“你說這宋二小姐天天跑我跟前獻什么殷勤,叫人誤會了多不好”,頓了頓,又不無鄙夷的笑道:“女人也是犯賤,越是冷著她,越喜歡撲著身子貼上來”。
沈音希桌子下面踹了他一腳,只聽他疼得嗷了一聲,才滿意的哼笑道:“你這人嘴賤,吃飯也堵不住你的嘴”。
李牧卿似乎對他們的打鬧習以為常了,只是時不時的給蘇潔搛菜。
陸宥辰是個不甘寂寞的,倒了一杯紅酒給蘇潔:“來,來喝酒,紅酒對女人好,美容又養顏”。
蘇潔忙說了聲謝謝,象征的抿了一點。
沈音希看他擎著酒瓶看向自己,“倒了我也不喝,剛感冒吃了藥”。
陸宥辰罵了句沒勁,和李牧卿兩個人喝起來。
等吃過飯收拾完畢,已將近八點,蘇潔便起身告辭了,因李牧卿喝的微醉,陸宥辰便自告奮勇的要送她。
李牧卿笑著阻止他,“安份點吧,你家老頭子這兩天正有競選,你要是酒駕被抓,看他不剝了你的皮??”,看他吶吶的住了嘴,笑著對沈音希:“老沈,誰叫你沒喝酒,麻煩你啦”。
蘇潔正要推辭,卻見沈音希正幽幽的看著自己,想到這里是高檔小區,別說公交,方圓幾公里內連出租都未必能找到,便也只得默默同意了。
坐在車上倒是一路無語,只是沈音希先是接了電話,語氣不耐的冷嗤道:“我和誰在一起,你也要管,瞧清自己的位置,別沒事兒給我添麻煩”,說完甩了電話到一側的副駕駛座上,捏著領帶松了松,透過后視鏡見蘇潔正坐在后車座上,神情木木呆呆的,望著窗外在怔怔出神,連他的這通脾氣都沒發現。
過了好一會,蘇潔才恍然回過神:“前面路口放我下來就行了”。
沈音希似是而非的點了頭,便駕車揚長而去,過了鬧區,便聽見有東西在后座上滾來滾去的,他停了車,探身向后座上看去,才發現在光線的陰影處有一淡紫色的飯盒,幾乎是一瞬之間他便想到了蘇潔床上的那套淡紫色床套,和那件黑色文胸上的金色絲線,或許人就是這樣犯賤的生物,有時候真正平鋪直敘的放在跟前反倒不覺,反而是這種欲隱欲現,叫人浮想聯翩的才更加勾人,他將飯盒放回后車座,開車走了四五個路口,終究還是忍不住調轉車頭往回駛去。
五樓西戶,沈音希即便只來過一次,卻依舊很是輕車熟路,輕叩了兩下,里面問了一聲“誰呀”,沈音希回了一聲,門瞬間便開了,或許沒想到是他,蘇潔一臉驚愕的瞧著他,吶吶的喊道:“沈先生”,她頭發挽成了松松散散的丸子頭,有零散的發絲盈盈綽綽的垂墜在白玉般的修長脖頸上,在白熾燈光的照射下倒別有一番動人的姿態。
沈音希此時才有些懊悔來的魯莽,怎么反倒失了魂一樣非要走這一遭,此刻騎虎難下,只得擎了手中的飯盒,如常道:“我瞧你東西落在車上了”。
“真是謝謝了”,蘇潔上前雙手捧了,看他佇立在門前,忙將人迎進了屋。
這大概是第一次兩個人獨處,一時之間便有些尷尬,蘇潔進廚房泡了杯茶出來:“沈先生喝口水吧”。
沈音希端了杯子,看里面泡的不再是玫瑰花,而是半片檸檬,盛在杯子里應得茶水都是黃澄澄的一片,卻聽見她在一側說:“檸檬富含維c,喝了對你感冒有好處”。
沈音希止不住心中一蕩,不覺向她望去,只見她秀面半低,薄如蟬翼的長睫微微低垂,并沒有看向自己,一時心里微微失落。
突然一股子飯焦味飄過來,蘇潔頓時站起,面上神色有些尷尬,“我今天怎么了,老是丟三落四的”。
再出來時沈音希正抿著茶水,看著她道:“你晚上沒吃好?”。
“是明天的午飯”,蘇潔搖搖頭,“電動車今天放在了單位,我明天搭公交的話要早點出發,怕太趕就晚上做了”。
沈音希知道她生活節儉,卻不知她過的這樣艱辛,四處打量她的住所,越發顯得狹小擁擠,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頭,“這片政府已經下達拆遷文件,你們沒收到通知嗎?”。
“這么快”,蘇潔微微一怔,“倒不曾聽房東提起過,是還沒有談攏吧”。
兩人一時倒不知該說些什么了,氣氛有些尷尬,蘇潔便打開電視,這一段時間正上演《何以笙簫默》。其中一個頻道是鐘漢良飾演的霸道總裁范的何以琛正摟著趙默笙說著肉麻的情話,說了幾句,兩個人便親了上來,直叫蘇潔關也不是,看下去也不是,正好看到桌子上放了剛買的苦柚,便伸手拿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