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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最毒婦人心

這牢獄雖然潮濕昏暗,還彌漫著一股濃烈的霉臭味,但楚蕓竹想到王氏和大丫身上的刀子,那從閻王殿好不容易救回來的兩人,心中便覺得這些霉臭變得不再重要。

如何臭,都沒有那血腥可怖,沒有血紅刺目。

“楚竟堂,若我是毒婦,那你們呢?你們便是毒蟲,不,你們的心是狼心狗肺,比毒蟲還要毒上萬倍。”楚蕓竹冷哼一聲,臉上浮著一副輕蔑的小柔,“真想用刀子在額頭給你刻上壞人兩字。”

壞人,誰才是壞人?在楚竟堂眼里,楚蕓竹是壞人,而在楚蕓竹眼里,楚竟堂才是。

原來對于壞人的定義也只是人與人之間的心肺罷了。

楚竟堂拼命地想要動,卻根本無法動彈,“你個毒婦,又施展了什么妖法?不管如何,老子即便是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

牢獄中回蕩著楚竟堂的咒罵,那樣委屈,發狂,最后變作無能為力。

楚蕓竹并沒有將他和楚千月怎么樣,而是回了平安藥堂,去看了王氏。

王氏如今臉色蒼白,但氣息還算穩定,那日的刀口依舊猙獰恐怖,若及時施救,王氏不至于如此,只因那小村子離烏頭鎮還是有了些距離而已。

李寡婦一直陪同在王氏左右,就如同真正的親人一般,對她噓寒問暖,或許人生有此老姐妹,也算足以了。

很多人都以丈夫為天,她們兩人是失去丈夫之人,可曾想過,假若真有了丈夫,那么……那么或許他們的日子,也未必有如今這般舒心?

所謂的相夫教子,都會落在她們的頭上,讓她們日日勞碌,也未必能得到該有的尊重。

楚蕓竹嘆了口氣,又扣了扣門,王氏挑眉看去,見是楚蕓竹微微一笑,輕輕點頭,示意她進來。

“母親,今日可好?”楚蕓竹將李寡婦手中的藥汁接了過去,聞了聞,最近才曉得王氏喜歡在重要里頭加入砂糖,偶爾還會將蜜餞放入浸泡,李寡婦也是隨她意愿,但是對于藥效,卻是大打折扣,所以正常春華都會去檢查一番,以免他們又如法炮制,喝得舒心了,身體可就受罪了。

“嗯,好些了,楚竟堂如何了?”王氏看著楚蕓竹,眼中帶著一絲疲倦,“已經關進大牢了,楚千月也在牢獄之中。”

楚蕓竹將藥遞給李寡婦,總覺得要親手喂王氏還是稍微有些尷尬,那件事過后,兩個人的感情好像變得有些生疏了,好在李寡婦人不錯,一直在照料著王氏。

“唉,他們也是苦命的孩子,允氏又懷孕了,你怎能讓她去做那種臟活累活呢?”王氏嘆了口氣,若不是因為自家女兒讓允氏去做那種活,估摸著她也不會挨上這一刀,這事情啊,還得怨上一怨楚蕓竹。

“娘,你不信我?”楚蕓竹微微一笑,眼中卻是前所未有的失落,李寡婦看在眼中,“我沒有,事情均與我無關!”

“孩子,你娘也只是說說罷了,她身子骨不舒服,你可別見氣。”

楚蕓竹剛想要離開,又被李寡婦拉住了袖口,輕輕地拽了拽,楚蕓竹自然知道李寡婦的好意,回眸瞧了眼李寡婦,輕輕點頭,“知道的,李嬸。”

“娘好好休息吧,我那邊還需要忙一陣子!”楚蕓竹云淡風輕了地出了門,卻又見門內一陣嘆息。

“這孩子,總是那么容易生氣……”王氏接過李寡婦遞給她的藥,一飲而盡,“王嬸,你該信這孩子的,她不是那種人。”

楚蕓竹也不需要久留于房間,因為她已經確定允氏懷孕了,如今,她必須要去趟允氏那里,不是為了別的,只是為了看看,沒有失去孩子的三嬸。

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心神不寧,可如今,她已然不敢一個人出行,找誰陪同呢?奕威沅?也只有他了。

來到衙門,奕威沅正在屋內休息,楚蕓竹和新的守衛說了聲,推開了門。

奕威沅瞧見楚蕓竹,臉上笑容頓時放大,這兩天大家都忙得腳不著地,難得休息,奕威沅也不愿意去打擾了楚蕓竹。

可見楚蕓竹自己送上門,心中還是有些舒服的,起身,將她抱在懷中,嘴里輕聲念著想念的詞匯,叫楚蕓竹頓時鼻頭發酸,眼睛發紅。

她最近哭了太多次,現實經常打她的臉,曾經覺得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可如今,只有眼淚才能發泄難過,委屈和不安。

奕威沅借她一個肩膀,她便一直享受著靠著,這個世界比她的世界殘忍太多,那邊有法制社會,而這邊殺人砍人,竟然都是手到擒來,累,累得慌。

馬車吱嘎,楚蕓竹靠在奕威沅的肩膀上,來來去去幾回,每次的心情都如同上墳,那小村莊大概與楚蕓竹八字不合。

奕威沅全程無言,他不會勸人,即便是勸,那人與人的心境也不同,即便是同一父母的兩個孩子成長的心情也是各異,所以他與楚蕓竹,自然不同,即便是勸,也全然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今兒的路格外泥濘,搖搖擺擺回到了楚家,道路上的血跡已經被風塵覆蓋,而楚蕓竹家大門上的血跡,實在叫人觸目驚心。

楚蕓竹開了門,取來水,輕輕地用抹布將血跡擦拭干凈,“門口的血,不吉利。”她強忍著梗咽,努力地將星星點點的紅色擦凈。

她抬頭看向奕威沅,分明輪廓映入眼前,眼中不忍比比皆是,懂她如他,在她要哭未哭之際,他已然將她擁入懷中,左掌輕拍,讓她如同個孩子,大聲哭泣。

哭過以后的楚蕓竹輕笑出聲,手絹抹了把眼淚鼻涕,最終藏匿在奕威沅懷中,心中卻是暗自腹誹,怎地,如此不堪脆弱,實在是太弱,太弱。

林則與錢多多聽到了動靜,開門兒出,瞧見奕威沅與楚蕓竹兩人,心中皆是如釋重負,只因那日太過突然,他們亦皆如驚弓之鳥。

因得林則的蠱毒并未痊愈,所以如今但凡有風吹草動,便會擔驚受怕上一番。

“你們怎的在此地?”楚蕓竹不免有些驚奇,若她的記憶沒有出現偏差,這兩個人應該是在錢伯家。

“錢伯讓我們過來守著宅院的,這院中無人,就怕有不軌之心之人乘虛而入。”錢多多攙扶著林則坐在了旁邊的頑石之上,小跑到楚蕓竹的面前。

這幾日天氣寒冷,楚蕓竹卻是穿著單薄,叫人不得不擔心一陣子,雖說多多人美話少卻又毒,但是關心楚蕓竹的心,亦和春華一般,一丁點都少不了。

“阿楚姐姐,王氏如何了?”當初聽錢伯說王氏救過來了,他們好一陣高興,可如今王氏還無歸期,叫他們又擔心上了幾分,這世事無常,即便又一身功夫也會遭受劫難,何況王氏和李寡婦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

“嗯,好些了,你們現在這里吃住么?”楚蕓竹看了下周圍,感覺沒有任何改變,“吃飯如何?”

“我做!”林則一臉靦腆,用余光瞧了眼奕威沅,最后還憨笑了一下,“她愛吃。”

錢多多也巧然輕笑,“嗯,挺不錯的。”

楚蕓竹亦是輕輕一笑,“那我們一會回來吃!林則,你可要好好地做呀。”

說罷,楚蕓竹就拽著奕威沅離開了,出門一會,楚蕓竹便挽上了奕威沅的手腕,“我覺得林則與多多如果真成了,林則不適合打打殺殺了。”

“志不在此!”奕威沅輕笑出聲,還要看錢多多和林則的意愿,你我都左右不了。

于他,他自然不愿意失去林則這個得力助手,林則與阿夜比起來,還是林則靠譜些的,于楚蕓竹之私,她不愿意他出生入死,亦不愿意林則出生入死,那也是情有可原,他們各有各的思想抱負,林則亦是。

楚家依舊是那個宅院,破舊,那么小的一個屋子住了那么多人,也算得上心酸,楚蕓竹過去的時候瞧見三嬸正挺著大肚子在院中喂雞。

抬頭一瞧,見楚蕓竹和奕威沅站在門口,臉上詫異頓時增加幾分,而后又是擔憂,她將米往旁邊架子上放好,左手扶著肚子腰間,便走向了楚蕓竹兩人。

“今日怎的有空過來?你母親,如何了?”三嬸一眨不眨地看著楚蕓竹,似乎要在她的臉上瞧出蛛絲馬跡,只是楚蕓竹微微一笑,并沒有理會她,便徑自朝著那院中屋檐走去。

畢竟縣太爺在,張氏也不好阻攔,只是低頭嘆氣,說了句,“造孽!”又將喂雞米拾起來,繼續自己的事情。

楚家老太第一個沖出來,看著楚蕓竹劍張跋扈,似乎要與她決一死戰似的,楚蕓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那深不見底的眼眸叫人瞧著心驚膽戰。

“楚老太,這事情與你無關,最好給我讓開,不然就別怪我悲傷過度,傷了人。”

最怕的就是空氣中的突然安靜,楚家老太依舊拄著拐杖站在楚蕓竹的前頭,擋住進屋的門,而楚蕓竹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仿佛在看一個小丑。

“縣太爺再此?楚老太可是要妨礙公務?”如今禮儀禮貌已然被楚蕓竹扔在了一邊?他們是誰?只是她楚蕓竹有血緣關系的仇人罷了。

可就在楚家老太想要冷哼一聲,楚蕓竹一把將老太推開,老人年紀大,終究是站不穩地趴在了地上,張氏本性善良,瞧見自己婆婆摔倒了,自然便在第一時間跑去攙扶老太,就在這個空蕩,楚蕓竹已然拽著奕威沅進了屋。

屋內,那個說流產的允氏坐在床榻上,正啃著剛洗干凈的蘋果,好不愜意。

楚蕓竹也不多說廢話,直接跳到踏上,將允氏的手腕一拽,狠狠一甩,將原本靠在床上的允氏狠狠地甩到了床的內側。

“呵呵,流產?肚中有胎兒不假,但這樣詛咒你的孩子真的好么?”

當初楚蕓竹一直在疑慮,為何楚千月要無辜將楚竟堂放出,原來就是因為演一場戲,允氏的確懷孕了,她也的確把出了喜脈,但是這個脈象沉穩有力,與流產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楚蕓竹雙眸微瞇,“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允氏,你可真是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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