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忠言逆耳
- 涅槃王妃
- 明雅蘇妃
- 5030字
- 2020-12-18 11:03:00
“前些日子有刺客進宮行刺,王上負傷了。”輕描淡寫的開了口,錦音染繞有興味的看著方才還一副怒氣沖沖模樣的許臨風(fēng)此刻神色漸漸轉(zhuǎn)為尷尬。
“原來如……”許臨風(fēng)沉聲良久,才終于是從喉頭間擠出這么一句話來,然而,話未說完,錦音染卻又是將其打斷。
“此番來的刺客眾多,不知道將軍身為臣子,可有注意到?”
“微臣該死!”許臨風(fēng)立即朝著錦音染和云離洛跪下,一副羞愧欲死的模樣:“微臣身為臣子,卻是沒有體恤王上可能遇到的情況,只顧一味責(zé)備王上不曉國事,微臣罪該萬死!”
“罷了,你先起來吧!”云離洛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朝著錦音染露出一個更加無奈的笑容,這個錦音染,以前自己可沒有見過她如此古靈精怪的模樣,是她有意在自己的面前隱藏起真正的自己了么?
若是當真如此,那么她為何現(xiàn)在又不在隱藏了?這樣的疑問在心頭徘徊不去,然而,云離洛卻是不能開口向錦音染詢問原因,這不得不說是一個遺憾。
“王上的傷勢?”許臨風(fēng)站起身子,滿是擔(dān)憂的看著云離洛。
“死不了!”冷冽的回答,卻是出自錦音染和云離洛兩個人的口。
四目相對,相視一笑,卻都是懂了對方的意思。
“那么王上……”許臨風(fēng)似乎還要說什么,卻是沒有料到一聲倡諾忽然響起,阿福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見得錦音染和云離洛都是躺在床上,神色忽的有點點秀紅,低垂著腦袋朝著錦音染稟告。
“娘娘,阿南來了。”
“阿南?”錦音染微微蹙眉,心下狐疑阿南找自己作什么,身子也是做出了行動,一把翻身從床上起身,先前和云離洛躺在床上不過是做戲,此刻下床也是極為方便,不過是披衣了件袍子便起身了。
“你要去哪?”云離洛拉住錦音染的手,眼里滿是質(zhì)疑。
“阿南找我,該是蕭國主有事情要對我說。”錦音染回過身子,見得自己被云離洛死死抓住的手腕,微微蹙眉,有幾分不悅,卻是耐著性子朝著云離洛解釋。
“寡人不準!”如同孩子一般無賴的制止,云離洛拽著錦音染的手更是沒有半點松懈。
“是么?”錦音染勾唇一笑,然而須臾之后,卻是冷聲道:“可是我已經(jīng)做了決定,我非去不可!”
言罷輕輕的掰開云離洛握住自己的手,朝著許臨風(fēng)淺笑道:“現(xiàn)在將軍可以和王上商討國家大事了,禍水就不打擾兩位了。”
言罷,搭著阿福的肩,便離開了藍楹軒,只留下云離洛和許臨風(fēng)尷尬的四目相對,一個咬牙切齒,一個羞愧難耐。
來到御花園,終是見到了蕭落塵,微風(fēng)吹弄起蕭落塵的白色衣衫,衣袂翻飛,很是有一股仙子的味道,錦音染遠遠的瞧著蕭落塵,心中不禁感概,若是自己在之前遇見蕭落塵會是怎么樣的一番境況?若是自己沒有遇見子書,與自己有過承諾的人只是蕭落塵,那么現(xiàn)在的一切會不會有所改變?
腳還是一步一步的朝著蕭落塵靠近,錦音染唇角揚起一抹苦笑,不管自己怎么樣去猜想,但那些到底只是猜想罷了,以往的事情已然發(fā)生,便是再也挽回不了?與自己有過承諾的人是子書,再不會是蕭落塵,自己心中那個人的名字叫做子書,也不會是蕭落塵,既然如此,自己還在胡亂思量些什么?
“染兒,你還好么?云離洛他有沒有對你……”蕭落塵見得錦音染,一把拉住錦音染的手,眼眸之間盡顯關(guān)切神態(tài)。
“沒有,王上對音染還好,沒有做任何出格之事。”不動聲色的從蕭落塵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錦音染佯裝出一副鎮(zhèn)定自若的模樣朝著蕭落塵淺笑:“蕭國主,此番找音染來,不知是為何事?”
“音染,為何你對我如此疏離?”有些落寞的看著錦音染,蕭落塵似乎是有幾分神傷,帶著黯然的目光看著錦音染,蕭落塵的眸子里是如同海水一半的清澈明朗。
“我沒有啊,是蕭國主多慮了吧?”不敢直視蕭落塵的目光,錦音染訕笑著避開蕭落塵灼灼的目光,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音染還是以往的模樣,或許是蕭國主產(chǎn)生錯覺了吧?”
“是么?”
“是啦,是啦,不如蕭國主告訴音染今日找音染前來,到底是為了什么事情,要知道音染可是好不容易從云離洛那里得到應(yīng)允出來的。”錦音染故意夸大其詞,試圖轉(zhuǎn)移話題。
“其實,我已經(jīng)查到了一些關(guān)于錦夕的事情。”深邃的眸子一直久久的凝視著錦音染的眸子,錦音染的閃躲,蕭落塵豈會是看不出來,只是他不明白為何音染會在自己的面前都有如此之多的顧慮,略微遲疑,到底還是說出了自己心中之前就想要說,卻是一直都說不出口的話。
“什么!”詫異的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蕭落塵的衣襟,顧不得自己的身份,此刻的錦音染如同是垂死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抓著蕭落塵的衣襟,眼里泛著異樣的光芒。
“音染,你先不要這樣,雖然是查到了一些關(guān)于錦夕的事情,但是現(xiàn)在線索斷掉了。”蕭落塵臉色更加難堪,是了,先前他一直將查到的消息不告訴錦音染,便是這個原因,他知曉錦音染的性子,所以害怕自己那些個消息會讓錦音染空歡喜一場,而今,雖然自己有意想要淡化那些讓人沮喪的因子,但是似乎也是失敗了。
“你是……說……錦夕……他……”忽的就猶如被人偷取了魂魄一般,錦音染自己也是覺得此刻的自己猶如一具行尸走肉,呆滯的看著蕭落塵的眼,錦音染已然是沒有了先前的那許多激動。
“音染,你先不要失望,先在只是我找到的消息突然斷掉了而已。”到底還是于心不忍,想要將錦音染擁進自己的懷中,給予她無限的擁抱,然而,到底蕭落塵只是輕輕的拍了拍錦音染的肩,低低安慰道:“音染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錦夕的。”
“現(xiàn)在查到了些什么。”任由蕭落塵拍著自己的肩,錦音染只覺得心思完全不在自己的心里,良久之后才終于是有些呆滯的看著蕭落塵:“關(guān)于錦夕?”
“錦夕在舞象之年后便離開了原本王上安排他居住的那個國土,此后又在鄰近的幾個國土呆過一段時日,但是在那之后便再沒有了蹤跡。”略微思量,蕭落塵終是用自己覺得比較含蓄的言語說明了自己查到的事情。
“我知道了。”雖然這樣的結(jié)局,錦音染早已經(jīng)猜到,但到底還是有幾分失落的,畢竟,在這之前,錦夕是自己唯一可以支撐下去的理由,即使是和子書在一起,她也是時刻掛念著錦夕。
而今,自己當真是再也沒有機會見到錦夕了么?
“音染,你別失望,相信我,我一定會幫你找到錦夕的。”目光灼灼的看著錦音染,蕭落塵的眼里滿是篤定。
“謝謝你,即使是現(xiàn)在這些,讓我知道錦夕還活著,這已經(jīng)夠了。”逼迫自己扯出一個笑容,錦音染很想要自己不要那般在意,微微搖頭:“其實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知道錦夕無事。”
“音染,你別這樣說,我一定會找到他的。”
“謝謝你,不過蕭國主你為了我做了如此之多,真的已經(jīng)夠了。”苦笑著搖了搖頭,錦音染的眼里已然有了些許晶瑩:“真的,錦夕我固然是不會放棄的,但是蕭國主你已經(jīng)為了我做了如此之多,我錦音染實在是問心有愧。”
“好了好了!我們不要說這個了……”到底是蕭落塵先敗下陣來,神色擔(dān)憂的看著錦音染,蕭落塵思量片刻才是有些遲疑的朝著錦音染問道:“關(guān)于云離洛你是何種想法?”
“怎么突然這樣問?”微微挑眉,狐疑的看著蕭落塵。一時之間,錦音染有些不明白蕭落塵為何會問自己這樣的事情。
“只是有幾分好奇。”尷尬的咳嗽一聲,蕭落塵避開錦音染殷切的目光佯裝出一副漠不關(guān)心的模樣。
“云離洛么?”沒有對蕭落塵的尷尬進行追問,錦音染略微遲疑,而后終于是咬牙切齒的回答到:“到底是要讓他償命的,終是有一天,我會讓云離洛死在我錦音染的手里。”
“音染,你到底還是在欺騙自己。”蕭落塵的聲音很輕,以至于錦音染聽得他的話,只是略微蹙眉,而后抬起頭狐疑的看著他。
“蕭國主,你方才說了什么?”
“沒什么,沒什么……”連忙擺手,蕭落塵矢口否認:“我只是希望音染你能夠看清楚自己的心。”
就如同云離洛一般,先前自己以為云離洛對于音染是憎惡的,畢竟若是不討厭音染,那些狠毒的事情一般人是做不出來的,但那日云離洛舍命救錦音染給自己留下了太深的印象,蕭落塵漸漸地開始懷疑自己腦海之中那原本根深蒂固的想法了。
云離洛對于錦音染到底是怎么樣的一種感情呢?憎惡?討厭?亦或者愛慕?那么音染呢?音染對于云離洛有著怎么樣的想法?
這實在是讓他好奇啊……
“謝謝你,我很清楚自己的心。”錦音染微微點頭,心中不愿意在回答蕭落塵的話。是了,這世上再沒有人比她更加清楚自己的心。她想要殺掉云離洛,無時無刻,只要殺掉了云離洛自己就可以為子書為櫳樺報仇,只要殺掉了云離洛,自己就會離開赤焰,然后尋得一個陌生的地方,開始一種全新的生活,那種生活是以往的自己從來不曾擁有過的。
“若是沒有其他事情的話,音染就先告辭了。”錦音染微笑,轉(zhuǎn)身便是想要離開。
“音染!”就在錦音染轉(zhuǎn)身的那一刻,蕭落塵忽然一把抓住錦音染手腕,眼神之間滿是挽留,盡是不舍。
“蕭國主還有什么事情么?”錦音染心頭微微有幾分不悅,但是臉上卻是一副和顏悅色甚至是有幾分淺笑模樣。
“音染,隨我回火狐好么?”
那樣期盼的目光,那樣殷切的眼神,錦音染瞧著蕭落塵如此模樣,卻只能夠是尷尬萬分的看著蕭落塵,不知該怎么回應(yīng)。
又是舊話!這樣的話,曾經(jīng)自己便已經(jīng)對蕭落塵做了回答,沒有想到事到如今,蕭落塵竟然依舊是沒有放棄,該說他太執(zhí)著,還是該說自己先前沒有對他說明白?
當斷不斷,其后必亂!
“蕭國主,我早前已經(jīng)告訴過你了,不管是什么時候我的答案都會是一樣的,所以,不要再問了好么?”淺笑一聲,終是疏離的拒絕,心已經(jīng)死了,便是再也沒有了復(fù)燃的契機,錦音染固然是知曉蕭落塵的一片心意,只是,有些感情注定是用來辜負的。
“可是,事到如今,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心么?音染?”再次緊緊的拽住錦音染的手腕,蕭落塵不愿意就這樣輕易的放棄,目光灼灼的看著錦音染:“音染,你知道我對你的心從來未曾改變。”
“那又怎么樣?”微微挑眉,錦音染聞言,只是略微遲疑,但是不過片刻,卻是冷聲道:“蕭國主,我知曉你對音染的這份感情,但是若是有一天,因為音染,火狐和赤焰有什么糾葛,那音染便是千古的罪人。所以……”
略微遲疑,直直的看著蕭落塵,錦音染神色嚴肅:“所以,即使為了音染與云離洛為敵,蕭國主也是可以毫不在意么?”
“與他為敵又怎么樣?”滿不在乎的回答,蕭落塵的言語之間似乎還夾雜著意思輕蔑:“為了音染你,我可以與全世界為敵。”
“真的?”微微挑眉,感動自然是有的,錦音染也相信蕭落塵是言出即行的人,但是這樣沉重的承諾,對于錦音染而言,實在是過于奢侈。
眼底的狐疑到底還是轉(zhuǎn)化為一片寒冰,錦音染淡笑著看著蕭落塵淡然道:“你為何如此固執(zhí),若是因為我讓火狐陷入困境,值得么?”
蕭落塵略微遲疑,似在思量,原本握住錦音染的手也是稍微松懈,錦音染得空逃脫,臉上劃過一抹失落:“其實,蕭國主也不是很確定對我的感情,對么?”
蕭落塵低下頭,無言以對,很想要否認,但是先前自己那番遲疑卻是給了自己一記響亮的耳光。
其實,是不是當真是如同音染所言,自己對音染的那份感情并沒有自己想象之中的那般重?誰可以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
另一方面,許臨風(fēng)卻是和云離洛因為上朝問題爭得面紅耳赤。
“王上,王上雖然是受了傷,但是這樣不發(fā)一言便是來到藍楹軒休養(yǎng),你要大臣們怎么辦,王上你可知道赤焰上上下下都需要王上你的打理,王上你若是……”
“上上下下都需要寡人的打理?”云離洛冷哼一聲,挑眉道:“你的意思是我赤焰就養(yǎng)了一群廢物?一旦寡人出了什么事情,我赤焰的一切便是只能停滯,再也無法前進了么?”
“王上明鑒,微臣不是那個意思。”見得云離洛發(fā)怒,許臨風(fēng)雖然還有滿心的話要說,卻也是只得強壓住,慌忙跪在地上,許臨風(fēng)一副憤恨不平的模樣:“微臣只是以為王上這樣一直呆在藍楹軒不是個法子,自古以來多少君王因為女子而誤了國事,不管怎么樣微臣希望王上以國事為重,音染娘娘她若是一個好妃子,也自是該如此想的,但是如今音染娘娘她知曉王上你不上朝,非但沒有阻止,還……”
“許臨風(fēng)!”一聲怒斥,云離洛的臉色已然發(fā)紅,顯然此刻的他很是生氣。
“王上……微臣……”
“你給寡人出去!”沒有一點余地的,云離洛怒目而視。
“可是……微臣遵命……”即使心有不甘,但是許臨風(fēng)到底還是個會看人眼色的人,見得云離洛如此震怒的模樣,他自然也是不好再說什么,只得滿心委屈的退下了。
“出來吧!”待得許臨風(fēng)離開之后,云離洛咳嗽兩聲,朝著一旁很是無謂的說了句。
“原來王上早就發(fā)現(xiàn)微臣了。”胡言從一旁的窗帷之后退了出來,臉上帶著幾分涎皮的笑。
“說說你的看法吧?”云離洛此刻終于是稍稍平復(fù)了下來。
“許臨風(fēng)將軍是個忠臣。”胡言略微思量。
“不是個忠臣,他那種性子寡人也留不到今日。”幽幽的嘆了口氣,云離洛臉上似有幾分得意。
“自古以來忠言逆耳。”
“寡人何嘗不明白,只是錦音染那女人……”云離洛無奈苦笑。
其實許臨風(fēng)說的他都明白,只是對于錦音染,他無法做到像其他女人那般不在意,不執(zhí)著。
“王上還是不要想這些事情了,王上你的身子方才復(fù)原,不如讓胡言再替王上看看吧?”胡言疾步走向云離洛,便診起了脈。